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耳邊的聲音也漸漸的模糊了,慢慢的周圍歸于平靜,我也徹底昏了過去。
原來真到了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有做好告別的準備。
我以為自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卻發(fā)現(xiàn)好像還沒跟溫言好好說說話,聽到她無力的聲音。
我突然很想主動的抱抱她,安慰她一下,那些沒敢說出的話,此刻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原來我已經(jīng)心動了。
人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對某個人,甚至是某件事悄悄有了情感,自己卻不知道。
在一場又一場的誤差中,遺憾的錯過了那么多。
看著我昏迷后,溫言頓時整個人都慌了,一股巨大的傷痛襲來,讓她整個人瞬間被悲傷包圍。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很重的無力感,看到我替她擋槍,看到我倒下的那一刻。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fā)生,自己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死亡竟然是這么一瞬間的感覺。
溫言第一次感覺到了慌張,感覺到了崩潰的感覺,他在自己的跟前倒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自己從未有過,因為自己從小被保護的很好,想要的從來都會準備好給她。
甚至連她喜歡的人都能因為某些原因主動來到自己的身邊,她以為那是喜歡,但其實是因為利益。
她開始覺得虛假,想放下自己身份的一切,去談一場平凡的感情。
真的心動了那瞬間,她才明白原來這才是真的愛,這種感覺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每一次見面時心跳的感覺,每次期待見面的心情,每一次對方站在自己身邊時想要靠近時的感覺。
這都跟主動靠近自己的感覺不一樣,這種感覺恐怕以后都不會再有了。
我被緊急推進去搶救了,溫言滿身是血在外面等,很快她的人來了。
“小姐,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到您。”
一直守護她的保鏢很自責,但是溫言只是安慰他,“沒事,是我自己讓你離開的?!?/p>
“回去的話,我會跟爺爺說清楚的,你也不用太自責?!?/p>
原本肖宇是一直跟著溫言的,但是那天溫言回來了,她說想給我做一餐飯。
于是她就去了超市,她肖宇去幫自己買點蛋糕回來。
“你別跟著我了,我就逛個超市而已,這么多人,不會有什么事情的?!?/p>
可就是這么一回,陸宇的人早就盯著了溫言,在人多的地方,用一把刀抵住了她的后背。
“我只想要錢,不傷人,別動別喊別叫,我手里有案子?!?/p>
對方很明確的告訴她,他是狂徒,所以溫言只好配合對方從超市里出來了。
跟著他們到了巷子里的時候,卻被他們打暈,用一輛面包車運走了。
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現(xiàn)在的肖宇一刻都不敢離開溫言的身邊,給她套上了外套,想讓她去休息。
但是溫言說什么都不肯,“我要在這等他醒,我不能走!”
肖宇只好在這陪著她,聞訊趕來的陳小雅和趙珩,她頓時整個人都癱軟在了趙珩的懷中。
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整個人都顫抖,她害怕,害怕我挺不過去。
“怎么辦?怎么辦?我真的很害怕......”
趙珩將她抱在懷中安慰,“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可只有小雅知道,這次未必能逃過,她清楚的知道,我的身體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越是這樣,陳小雅越是難過,她痛哭了起來。
“其實,陸驍哥的病已經(jīng)復發(fā)了,所以他這些天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p>
“所以我才匆忙與你結婚,他瞞著大家,就是不想讓大家擔心,可是,現(xiàn)在...”
她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手術室里還在搶救,每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每個人都期待奇跡能發(fā)生,哪怕是多么短暫的時間,能再看看大家。
謝頓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警方聽,還好有上面他放的攝像頭拍下了整個的過程。
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就是一場多年的恩怨。
然而在這場愛恨情仇中,似乎沒有贏家,全部都結束了。
陸宇被他一直欺騙的小弟打死了,也算是小弟報了仇。
顧江被蘇黎抱著推下樓,他們之間的恩怨,他們自己終結了。
而我還在昏迷。
“具體細節(jié)的話,等陸先生醒來,我們會再來問?!?/p>
“現(xiàn)場的三具尸體,除了蘇小姐的,無人認領,我們這邊會處理......”
謝頓辦理好這些后,才趕到了醫(yī)院里,跟大家一起等等手術室里的消息。
手術室里的醫(yī)生緊張有序的在做手術,子彈剛好打在了重要的部分,就算是取出來,臟器已經(jīng)損壞。
加上我本身的狀況,這一槍直接加速了身體衰竭,血止不住,心率持續(xù)下降,血壓,血氧飽和......
醫(yī)生緊張的看著機器上的數(shù)據(jù),急的都冒汗了,該用的儀器他們都用了。
但是其實我已經(jīng)累了,如果真的到了這一刻,我也釋懷了。
突然我從手術室臺上了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醫(yī)生,走下了床看了一眼身后。
手術臺上的我還躺在上面,插著滿身的管子,那感覺似乎并不好受。
我轉身直接穿過了手術室的門,看了看站在門外的大家,他們每個人都掛著淚珠。
焦急的盯著手術室的門,我走過去給每個人做了最后的擁抱。
盡管我知道,他們看不見我。
只是他們突然感覺有一陣熟悉的風,吹過他們,停在他們的身側片刻,又離開了。
我走向了走廊的盡頭,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然后轉身走向了外面。
穿過走廊盡頭的那道門,突然一陣耀眼的光刺過來,刺的我睜不開眼。
我以為自己就這樣消散了,可是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陸驍,陸驍?你怎么在這睡著了?”
“陸驍!叫你呢,快起來。”
我感覺有人在使勁推我,這熟悉的聲音讓我猛然驚醒,是陳諾!
這竟然是陳諾的聲音,我赫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跟前居然站著的是陳諾!
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一切都是熟悉的他。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