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nèi)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沐子安的身上。
誰不知道當今九公主是陛下的心尖肉。
雖然京城之中早有二人暗生情愫的風聲。
但是風聲是風聲做不得真。
但是眼下,當今皇帝直接在大殿之上宣布二人賜婚。
那就相當于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p>
沐子安躬身一拜。
“臣,謝陛下隆恩!”
“叮咚!恭喜宿主做出抉擇!系統(tǒng)獎勵已經(jīng)發(fā)放!”
龍椅之上蕭瑀聞言哈哈一笑。
“傳旨欽天監(jiān),讓他們擇一個良辰吉日便完婚吧?!?/p>
“臣,遵令。”
隨著蕭瑀的離開,這一次的早朝也正式結(jié)束。
朝臣們也各自散去返回自己的衙署之內(nèi)。
今日朝會可謂是一波三折。
所有出了大殿的官員們都是松了一口氣,然后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
沐子安正正打算離開,身后卻是傳來杜玉衡的聲音。
“鎮(zhèn)國公留步?!?/p>
沐子安轉(zhuǎn)頭便見到杜玉衡快步走來。
二人見面杜玉衡抱拳一笑。
“恭喜鎮(zhèn)國公大喜臨門,到時候莫要忘了喊老夫過來喝喜酒啊?!?/p>
“能得到宰相垂愛,到時自然相邀?!?/p>
一提到宰相二字,杜玉衡的臉上不由的浮起一絲的幽怨之色。
自己這個宰相差點就給你小子玩沒了。
“沒想到鎮(zhèn)國公不僅在戰(zhàn)場之上勇武過人,在這朝堂之上竟然也有此等政治手腕?!?/p>
“這內(nèi)閣制著實是讓老夫震驚,只是鎮(zhèn)國公未曾與老夫聊過,便直接在朝堂之上提出,未免太過兒戲了?!?/p>
沐子安聞言尷尬一笑,他自然聽出來杜玉衡這在埋怨自己。
“還請宰相見諒,在下也是初次登朝,確實有些口無遮攔了,”
杜玉衡摸了摸下巴之上的胡須,回道。
“鎮(zhèn)國公能有此為國之心善莫大焉。”
“今日鎮(zhèn)國公雖得償所愿改革科舉弊端,但是此舉也是得罪了朝中世家,日后恐怕在朝中寸步難行啊?!?/p>
沐子安坦然一笑道,而后轉(zhuǎn)身望向天空之上高懸明日道。
“自古凡改革者,無不有流血犧牲者,當從吾輩開始!”
“若前怕狼后怕虎,便注定一事無成?!?/p>
“而我沐子安從不愿做一個庸碌之輩?!?/p>
“擋我者,殺!阻我者,滅!”
“我要這天下!凡日月之所照,皆是我大離之疆土!”
沐子安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杜玉衡耳中卻宛如平地驚雷。
直到沐子安的背影消失在杜玉衡的眼中,他方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
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煌煌大殿之下,杜玉衡的眼神微瞇,口中呢喃道。
“劍懸于顱,劍懸于顱啊?!?/p>
隨著朝會散去,朝會之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也迅速傳遍整個京城。
正所謂是幾人歡喜幾人憂。
因為公薦制度的存在,大離科舉多年以來盡數(shù)被世家把持,能中舉人的寒門不足十分之一。
那些本來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學子們,在聽聞公薦制被廢除之后立刻奔走相告。
甚至有多年考試不中的學子直接仰面哭泣起來,仿佛是撥云見日。
相比于寒門學子的振奮,那些世家就顯得尤為憤怒了。
本來他們可以靠著關(guān)系人脈,即便不用怎么讀書學習也能中舉,最后入朝為官。
但是眼下公舉被廢除,讓那些世家之中不學無術(shù)的子弟瞬間崩潰。
本來的大好前程化為泡影,氣得他們在家里無能狂怒。
而更難受的就是那些南方世家學子了。
原先他們可以靠著才學碾壓北方的那些土包子,但是眼下南北院一開瞬間競爭壓力暴漲!
一時間整個京城的酒樓都是門庭若市。
有的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高聲談笑,而有的則是聚在一起嚎啕大哭。
事實證明,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而造成眼下這局面的木子安此刻卻是在鎮(zhèn)國公府之內(nèi)優(yōu)哉游哉,只等半個月之后的科舉開考。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陸家府邸之內(nèi),一道久違的圣旨降臨。
聽聞有圣旨,陸家祖母激動萬分。
一名小太監(jiān)手捧圣旨,昂首道。
“巾幗侯接旨。”
此刻面容有些憔悴的陸云雪雙膝跪地。
自從那一日在畫舫之上看到沐子醉酒揮墨的身影之后,她便久久不能忘懷。
尤其是那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p>
仿佛是魔音一般縈繞在陸云雪的腦海之中,讓她內(nèi)心的愧疚感不斷上涌。
本以為這道圣旨會帶來好消息,但是萬萬沒想到更讓陸云雪絕望的事情發(fā)生了。
經(jīng)過兵部的討論,在瀘州之戰(zhàn)中陸云雪身為副帥卻沒能做到規(guī)勸主帥之責任,最后導致三千精兵盡喪于野。
雖然后續(xù)又戰(zhàn)有功,但是功不抵過。
最后由當今陛下親自下旨,褫奪了陸云雪巾幗侯的爵位,直接將她降為了八品的宣節(jié)校尉。
原本統(tǒng)領(lǐng)萬軍縱橫草原的大離第一女侯,直接被貶為了一個八品的微末小官。
可謂是直接從云端跌落到了十八層地獄。
當陸府眾人聽到旨意之上的內(nèi)容時只覺得如墜冰窟。
陸家祖母聞言更是直接被氣得差點暈死了過去。
什么一等世家之夢!此刻盡數(shù)破碎!
以后在這京城之內(nèi),陸家徹底淪為一個微末小族。
不僅如此,陸家的這個宅院是當初陸云雪獲封時候賜下的。
而今既然爵位已經(jīng)被褫奪,宅子自然也是要收回來的。
還有那個本就已經(jīng)停工的巾幗侯府更是徹底也不用建了。
陸銘聞言也是癱軟在地,這些年他仗著陸云雪巾幗侯的身份,在京城之內(nèi)為非作歹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今鎮(zhèn)國公府的靠山?jīng)]了,陸云雪的爵位也沒了。
那往日被他欺負過的人,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陸銘此刻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陸云雪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小太監(jiān)讓她接旨的聲音才將她拉回現(xiàn)實世界。
見到自己祖母癱軟的躺在一旁,陸云雪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說道。
“祖母不必擔心,雖然我的爵位被褫奪了,但是裴郎官職還在,暫且忍耐未來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
然而陸云雪的話音剛落,負責傳旨的小太監(jiān)不禁冷笑道。
“陸校尉不瞞您說,您的那位情郎而今也已是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