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苗新貴仰仗自己是陳釗的妻弟,從當(dāng)年京城的小混子搖身一變成為名門貴人,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他和他姐姐苗新榕欺陳釗常年在前線帶兵而膽大包天,雖然沒干違法犯罪的事,但仗勢欺人的事情也沒少做。
但今天他來踢章家這塊鐵板,卻是失算了。
別說章家的身份地位不比陳家低,就算章家是平頭百姓,也不會放縱一個混賬上門欺負(fù)他們的小幺。
章甘嶺下手全然不留情面,照著苗新貴的臉就是一頓猛打。
秦姿原本還想息事寧人,但一想苗新貴對女兒的羞辱,她便站定身體不再干涉,冷眼看著苗新貴被揍成了豬頭。
外面忽然傳來虎子的聲音。
“爸爸回來了!媽媽快出來,爸爸回來了!”
聽到這話,秦舒窈的身軀微微一晃。
她知道前線戰(zhàn)事已了,卻沒想到陳啟瀾會這么快來蘭城。
按理來說,他還要去京城參加表彰大會的!
秦舒窈的腳步略微有些急促,她穿著單薄的毛衣打開門,只見一身軍裝的陳啟瀾正好踩著風(fēng)雪走進(jìn)院子里。
此刻,秦舒窈在臺階上,陳啟瀾在臺階下,他們隔著幾米的距離,在漫天風(fēng)雪中凝視彼此,片刻,都笑了。
扔下手里的包,陳啟瀾摘掉帽子和手套,快步上前將秦舒窈緊緊抱在懷里。
“窈窈!”
他喟嘆著,埋首在她溫暖的脖頸間,汲取著屬于妻子的熟悉氣息,只覺得心中被愛盈滿。
秦舒窈又何嘗不激動呢?
她嘴上說不想,實則心里比誰都想念陳啟瀾。
擔(dān)心他在戰(zhàn)場受傷,擔(dān)心他真為了前途選擇龔佳佳而與她離婚,擔(dān)心他們再也無法相見。
那些盤踞在心底的委屈與擔(dān)憂此刻化作眼淚,一滴滴落在陳啟瀾的臉上。
“你還回來做什么?電話沒有,信也沒有,全京城都傳你要與我離婚娶龔佳佳了!”
秦舒窈忽然哽咽,用力掙扎要推開陳啟瀾。
可他抱得那么緊,任憑秦舒窈如何掙扎都無用。
到最后,她伏在她肩上嗚嗚哭泣,哭得陳啟瀾心如刀絞心疼不已。
“南疆分別之前,我問岳父如何才能得到認(rèn)可,他說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前再立一次戰(zhàn)功,章家就認(rèn)下我這個女婿!”
于是他拼了命上前線殺敵,一次次從槍林彈雨中沖出來,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迎她回家!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在分別這一個月里,他榮獲兩個戰(zhàn)功,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從副營長破格升為副團(tuán)長,可謂是全軍最年輕的副團(tuán)級干部了!
十里紅妝配不上他的窈窈,只有那熠熠奪目的軍功章,才是最好的聘禮!
滿身的傷痛在擁抱秦舒窈入懷的一刻,都不痛了!
“救命!啟瀾救命!”
屋里傳來苗新貴撕心裂肺的嚎叫,打破了這一刻的溫柔。
秦舒窈從陳啟瀾懷里退出來,擦去臉上的淚水,故作生氣。
“有個自稱你二舅的人來了我家,勸我和你離婚,好成全你和龔佳佳的良緣婚配呢!”
說到這里,她故意看著陳啟瀾冷笑。
“怎么著?陳副營長是來與我離婚的嗎?”
跟在身后的章淮海笑著糾正小妹的錯誤。
“唔,不能叫陳副營長了,得叫陳副團(tuán)長!”
秦舒窈“哼”了聲。
“我管他是陳副營長還是陳副團(tuán)長呢,這是我家,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說著她斜眼看向陳啟瀾。
“怎么著?離婚嗎?”
陳啟瀾冷眼掃過在屋里被揍成狗的苗新貴,沒有急著去解救他,反而對章淮海使了個眼色。
只見章淮海露出壞笑,擼著袖子進(jìn)了屋。
“大哥你打累了吧?讓開,我來!”
原本苗新貴還有嚎叫求饒的力氣,等章淮海一出手,他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
陳啟瀾目光灼灼看著秦舒窈。
“你想讓我怎么辦?不管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
秦舒窈露出笑容來,有點傲嬌與囂張。
“我媽說,章家的女人字典里沒有離婚二字,只有喪夫!”
她霸氣說道:“要想和我離婚再娶?除非你去死!”
聽到這話,陳啟瀾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越發(fā)愉快與滿足。
他握住秦舒窈的手說道:“我不想死,我也不想離婚,我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一輩子都不分開!”
到最后,還是章甘嶺上前解救了苗新貴。
倒不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而是怕章淮海失手打死了人,在戰(zhàn)場上立下的軍功白瞎了。
為了這么一個渣滓,不值得搭上自己的前程。
“滾蛋!再敢來我家耀武揚威,弄死你!”
章淮海不解氣,在對方身上踢了兩腳惡狠狠說道。
聽到這話,苗新貴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連滾帶爬就要逃走,卻被陳啟瀾攔住了去路。
“急什么?”
陳啟瀾冷聲說道:“誰派你來的,就由誰接你回去!”
“可苗新榕怎么可能來這里!”
下意識的,苗新貴就喊出了幕后指使者。
“你怎么知道她不會來呢?就算她不想來,也有人會讓她來的,等等,你就知道了!”
陳啟瀾的笑容很冷,讓苗新貴直打哆嗦。
等苗新貴被帶走關(guān)起來,陳啟瀾這才朝秦姿鞠了一躬。
“岳母,我一定會就這件事給章家與窈窈一個交代的,請您給我個機會!”
秦姿心底早已認(rèn)可了陳啟瀾這個女婿,自然不會因此計較這件事。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知道這些都是苗新榕在搞鬼,若是章家因此與陳啟瀾翻臉起爭執(zhí),反倒是稱了苗新榕的心意。
當(dāng)晚,陳啟瀾在章家住下,與四舅哥章淮海住一間房。
因為某人有前科,章羽堂提前進(jìn)行了警告。
“若是再敢摸進(jìn)我女兒的房間,別怪我不客氣!”
陳啟瀾嘿嘿笑,說道:“有四舅哥盯著,我哪里敢造次?”
章羽堂冷哼。
還不敢造次?這小子若是不敢造次,世上就沒膽大的人了!
深夜,章淮海正睡得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幽幽的女聲。
“四哥!四哥!”
這聲音就在他耳邊,甚至一陣陣涼意竄到他脖子上,讓章淮海毛骨悚然。
睜眼,只見黯淡的光線里,一個披著長發(fā)的“女鬼”正坐在他床邊,直勾勾盯著他。
章淮海眼珠子瞪圓了,下意識就要尖叫,卻被“女鬼”捂住了嘴。
“四哥!你喊什么喊!”
女鬼不再冷颼颼說話,帶著一點急促和緊張,終于亮明了身份,是自家小妹!
“你這是干嘛!大半夜要嚇?biāo)牢覇???/p>
章淮?;剡^神來,捂著胸口一陣陣喘氣。
幸虧他沒心臟病,否則今夜要被活活嚇?biāo)懒耍?/p>
“你去我房間休息,行不行?”
秦舒窈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四哥,在撒嬌,在哀求,讓章淮海無法拒絕。
再一扭頭,只見陳啟瀾正坐在床邊,目光灼灼。
“不是,爸明令禁止陳啟瀾去騷擾你!”
章淮海下意識拒絕。
“是,爸是警告不讓陳啟瀾去我房間,可他沒說不讓我來找陳啟瀾吶!”
秦舒窈理直氣壯狡辯,隨即又開始哼唧唧撒嬌。
“四哥,求你了!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房,保證沒人知道!”
章淮海自詡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可唯獨在小妹面前,他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你……你倆……”
他翻身下床穿鞋,無奈說道:“你倆說說話可以,但不能……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尤其不能在我床上!”
這可是他的房間,這床,他可要留著和他未來老婆辦大事的!
嗯,雖然他老婆還不知道在哪里。
一番叮囑,章淮海不甘不愿走了,房間里只剩下秦舒窈與陳啟瀾四目相對。
“你還愣著干什么?你不想我嗎?”
片刻,秦舒窈先開了口。
她主動攀住陳啟瀾的脖子,咬著他的下巴,聲音含糊,帶著哀怨。
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陳啟瀾再難按捺心底的澎湃與渴求,他攔腰將秦舒窈抱了起來。
“別……別在床上!”
秦舒窈被吻得神魂顛倒,卻還秉持著最后一絲理智。
她指著墻角的沙發(fā),聲音在顫抖。
“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