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氣得胸疼,看著坐在地上的景王,她的厭惡之意達到了頂峰。都已經(jīng)這樣了,不如死了算了!干嘛活著擋人的道!
“景王,皇上只是暈厥,不是重病,你這是見不得皇上好嗎!還有,你是王爺,要顧及天家顏面,如此作態(tài)實在難看!”
景王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他一路吹著冷風(fēng)過來,人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聽到淑妃這樣說他,他冷笑連連。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說本王的不是!”
淑妃的臉色當(dāng)即掛不住,她如今可是后宮之首,說他一句怎么了!
景王當(dāng)著滿后宮人的面,這樣駁她的面子,她以后還怎么在后宮服眾!
五皇子見自己母妃的臉色難看到不行,上前拉了拉自己的母妃。
“母妃,父皇身子不好,眼下還是父皇要緊。”
淑妃頷首,她忍得了這口氣。
“景王殿下一大早就一身酒氣,目無長輩,你們這些下人都是吃干飯的嗎!還不快將景王帶下去醒酒!”
景王還欲再罵人,但已經(jīng)被兩個眼疾手快的太監(jiān)拖了下去。
淑妃見他這般被人拖拖拉拉,心里舒暢了許多。
太醫(yī)在殿內(nèi)給宇文無極診治了后,得出來一個讓人沉重的結(jié)果。
“皇上,他,中風(fēng)了!”
殿內(nèi)只有宣王宇文羨他們兄妹三人,還有李維伺候一旁,聽到這個結(jié)果都怔愣住,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但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畢竟宇文無極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人愿意去提醒他而已。
宣王拄著拐杖走到殿外,其實他的腿只是拉傷而已,根本沒有傷到骨頭。對外稱自己傷到骨頭就是想避免今日這樣的局面,皇上病重,皇子不堪為帝,他和燕王自然是要被托舉上去的,但是他又不想,就裝瘸,畢竟瘸子不能做皇帝。
他坐在殿外嘆氣,宇文羨走了出來,坐在他的身邊。
“三哥,為什么嘆氣?”宇文羨知道,他們兄弟姊妹幾個,宣王和宇文無極二人是同胞兄弟,二人的感情自然要更好。但宣王對這個兄長的感情很復(fù)雜,既有親情,也有防備。
且防備要多過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了。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慢慢消磨掉的,防備也是因為時間推移,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導(dǎo)致的。
“就是覺得,事情要便多了。”宣王兩手支在膝上,手指撐著額頭苦笑,“哎,好羨慕你啊,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情。”
宇文羨沉默了一息,接著問:“三哥為什么覺得我不用思考這些?”
宣王理所當(dāng)然道:“因為你是女人?。 ?/p>
宇文羨又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三哥是想讓燕王兄做大臣的皇帝嗎?”
宣王當(dāng)即搖頭,燕王那廝領(lǐng)兵打仗確實可以,但是治國理天下這事上是真的不行。要是真的讓他做了皇帝,那大陳還不亂套了。
“三哥自己不愿意做這個位置,又覺得燕王兄不行,那是覺得小五可以嗎?”
宣王看著這個妹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和她說起了天下大事。很陌生,又覺得能和她說說積壓在心頭上的事情,能減負(fù)。
“小五還是差了點火候,你看他那個母妃就知道,不是個能成氣候的。”
“淑妃?”
宇文羨還是頭一回聽到宣王談起自己對宇文無極后宮中女子的看法,因而認(rèn)真了起來。
“他那個母妃是個狡詐多疑的人。”宣王很不喜歡,便將她當(dāng)年如何背刺凈賢皇后的事情說給宇文羨聽。“嫂子對她那么好,甚至讓我?guī)退粢獬械那嗄瓴趴?,想收她做義妹給她撐腰,讓她嫁的更好。結(jié)果她居然!”
宣王后面的話沒再說,宇文羨也聽出了他話里對這個女人的不喜。換成任何人,都不喜歡背刺朋友的人。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存疑?!毙踵?,“當(dāng)年著火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在鳳梧宮?”
宇文羨眨了眨眼睛,她那個時候年紀(jì)小,根本不記事,她自己也不明白。
鳳梧宮的火是人為的,兇手高娉已經(jīng)伏誅。但疑惑還是很多。
“三哥是覺得,那場大火,淑妃也有參與?”
宣王沒有作聲,只是往內(nèi)殿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他收回了視線,然后沉聲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還是要朝前看。你二哥的這場病怕是要鬧得朝野動蕩了。”
宇文羨聽他這么說,站起身來,“既然這樣,那就更動蕩一點好了?!?/p>
宣王仰起頭去看她,“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三哥在這兒守著二哥,我出去透透氣?!?/p>
宣王沖她擺擺手,讓她去吧。他心太累了,總感覺自己承受了好多,做了許多的事情,但好像都沒什么用。
宇文羨出了乾坤殿,殿外有許多大臣后妃守著,她給成城使了一個眼神,成城當(dāng)即明白過來,讓禁軍驅(qū)散了他們。
宇文無極現(xiàn)在的病情還沒有透露出去,這些人守在這里就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宇文無極的情況。
宇文羨沒讓人跟著,她走在皇宮的宮道上,心中頭一回如此的堅定。
她去了鳳梧宮,守宮的嬤嬤看到她十分驚喜。
“長公主,您怎么來了呀!”
“我來轉(zhuǎn)轉(zhuǎn),等會兒就走?!?/p>
她進了鳳梧宮的內(nèi)殿,內(nèi)殿的正堂墻壁上,掛著一張黑漆大弓,上面沒有什么繁復(fù)的雕刻,低調(diào)沉穩(wěn)。
她踩著凳子將這張弓從墻壁上取了下來。
這張弓沉有二十斤,被她背在背后,將她襯得都小巧了。
宇文羨背著這張弓登上了宮內(nèi)的摘星樓,這樓也曾是為了凈賢皇后而打造,自從嫂子去世,這樓就鎖了。但她有鑰匙。
樓道還是會定期清理維護,這摘星樓看著也不算陳舊。踩在木板上,木板發(fā)出吱呀聲,像是在勸她走回頭路。
摘星樓是整個皇宮的最高樓,站在這里可以俯瞰整個皇宮。她找了個角度,剛好看到清虛宮。
這清虛宮便是那清虛真人所住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