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則是轉(zhuǎn)身進(jìn)門,去喊謝玉嬌起身。
從前謝老夫人同樣出身寒門,卻也不似宋家這老虔婆一樣難搞,寫老夫人好歹還要臉面。
宋李氏完全是個(gè)潑婦!
“夫人,夫人,該起來了?!?/p>
張媽媽與貼身侍女秋茶快步進(jìn)門,低聲呼喊睡著的主子,“該去向老夫人請安了?!?/p>
啪!
謝玉嬌被吵醒,反手一巴甩在秋茶臉上,“閉嘴!”
“請安?請什么安?”她煩躁得不行,她在家中時(shí)都不曾請過安,到了宋家這破落戶還要請安?
那老虔婆算什么東西!
也配?
秋茶輕咬下唇,心里的委屈不敢表露分毫,低聲道:“老夫人親自來催了……”
“讓她滾!”謝玉嬌現(xiàn)在整個(gè)人暴躁得不行。
這樣的話秋茶自然不敢說,雙膝一軟當(dāng)即跪在地上,雙眼泛紅十分委屈地看向張媽媽。
張媽媽深吸一口氣,坐在床邊低聲道:“好小姐,這樣的話可不興說?!?/p>
“老夫人再如何,也是姑爺?shù)哪赣H,是您的長輩。”這樣的話若傳出去,不只小姐,謝家所有姑娘的名聲都要?dú)в谝坏?/p>
夫人也會(huì)被指教女無方。
“奶娘?!敝x玉嬌對張媽媽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我寅時(shí)才剛睡下,實(shí)在困得很。”
憑什么?
憑什么謝窈嫁來宋家就是夫妻和美,而她就要受這樣的磋磨?
張媽媽摟住謝玉嬌,“老奴無用,讓小姐受委屈了?!?/p>
就在這時(shí),外頭又傳來侍女的聲音,“夫人,老夫人那邊又來催了?!?/p>
“夫君呢?”謝玉嬌問。
她昨晚是打定了主意要與宋文博圓房的,可被宋李氏叫走寅時(shí)才回來,實(shí)在沒機(jī)會(huì)。
“姑爺今日一早便出了門?!鼻锊璧吐暬胤A。
昨日宋文博還在父親母親面前說要好好待她,可眼下呢?
可想到誥命,想到宋文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謝玉嬌還是深吸一口氣,“走!”
當(dāng)晚。
謝玉嬌再次被宋李氏留下,連宋文博人都沒看見。
如此三日,謝玉嬌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帶著張媽媽等人浩浩蕩蕩地回了謝家!
……
太子府。
謝玉嬌回娘家的消息自是第一時(shí)間就被送到了謝窈耳中。
宋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門大戶,如今住的宅子還是宋文博那姘頭給的,本也不大。
謝玉嬌和宋李氏管事,想打聽府里的消息也十分簡單。
竹心講笑話似的將這三日宋家的消息說給謝窈聽。
謝窈懶懶靠在椅子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宋李氏還是那個(gè)見人下菜的勢利眼,她雖是鄉(xiāng)下婦人,卻是最欺軟怕硬。
上一世她嫁過去時(shí),宋李氏待她倒是好了一陣,發(fā)現(xiàn)她與謝家關(guān)系不甚親近,再加上宋文博的折辱,這才開始針對她。
但對謝玉嬌……宋李氏倒是翻臉更快了。
正如宋李氏所言的那樣,謝玉嬌是主動(dòng)要求嫁去宋家的,宋李氏自然不會(huì)高看她。
竹心說完,此刻都是一臉慶幸,“太子妃,還好二小姐搶了宋家的親事,否則那真是進(jìn)了火坑了。”
二小姐被宋李氏欺負(fù),尚且還有娘家可以回,但若是自家小姐……
那便只能忍著。
“是啊?!敝x窈聲音悠遠(yuǎn),眼神有瞬間的飄忽,“都過去了……”
都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了。
蕭稷過來時(shí),瞧見的便是這樣的謝窈。
她穿著芙蓉色的衣裳,倚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窗外春日蓬勃的新綠襯著她身上的紅,顯得她整個(gè)人無比嬌艷。
側(cè)躺著的她身體的曲線愈發(fā)明顯……蕭稷皺起了眉。
“太子殿下?!?/p>
門口的侍女出聲請安,謝窈猛然反應(yīng)過來,快速起身行禮,“殿下?!?/p>
“嗯。”
蕭稷在謝窈對面坐下,瞧了竹心等人一眼,道:“先退下。”
竹心幾人下意識(shí)看向謝窈,瞧見太子妃微微頷首,這才離開。
“倒是忠心?!笔掟㈦S口道。
謝窈抿唇笑了下,“請殿下勿怪。”
蕭稷:“……”
他不是這個(gè)意思。
他思忖片刻,道:“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你?!?/p>
“你上次說得不錯(cuò),那丁管事果然有問題,他不只時(shí)常出入賭坊。還借著太子府的名義,在外放印子錢?!?/p>
律法明令禁止,但那姓丁的身為太子府的管事,竟敢知法犯法。
太子府的人他都徹查過,沒想到還有漏網(wǎng)之魚!
蕭稷的眼里閃過一抹殺意,余光時(shí)刻注意著謝窈的反應(yīng)。
“啊?”
謝窈一臉的詫異與震驚,“竟還有這樣的事?此人實(shí)在可惡!他是想害殿下嗎?”
“早年我聽舅舅說過不少外面的事,貧寒人家有不少人都因借了印子錢還不上被逼得自盡!若鬧到這一步那……”
那便是身為太子,也難辭其咎。
“嗯?!笔掟Ⅻc(diǎn)頭,“姓丁的不太干凈?!?/p>
謝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人吃里扒外,當(dāng)真可惡!”
蕭稷看向謝窈,微沉的眸里帶著淺淺的探究。此事當(dāng)真是偶然嗎?
他覺得不太像。
謝窈雖然將憤怒震驚都表演得很真實(shí),但他還是覺出一些不對。
被蕭稷這樣盯著,謝窈臉頰微紅,似不好意思了一般,連語氣都柔軟了許多,“那殿下準(zhǔn)備如何處置此人?”
‘窈窈甚是仰慕殿下……’
蕭稷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句話,他握拳放在唇前,輕咳一聲,“依法處置。”
事情發(fā)生了就會(huì)留下痕跡,無論他處理得再干凈,日后也是個(gè)隱患。
趁著如今事情還沒鬧大,他將人依法處置,再好好安撫那些借了印子錢的百姓。
他最多就是御下不嚴(yán)。
但也沒所謂。
謝窈點(diǎn)了點(diǎn)頭,“殿下英明?!?/p>
“此事功勞在你?!碧涌粗x窈,“你可要什么獎(jiǎng)賞?”
謝窈眼前一亮,“殿下當(dāng)真要給我賞賜嗎?”
“嗯?!碧狱c(diǎn)頭,“只要孤能做到,太子妃盡管提?!?/p>
“那我想要太子每日都能陪我一道用膳!”謝窈張口便道,她要是見不到太子,可怎么培養(yǎng)感情?
怎么懷上孩子?
蕭稷沒說話。
謝窈瞧了一眼他的面色,又緩緩低下頭,道:“是我為難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