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人在也不是辦法,盛懷對他們說:“要不大家都先回去吧?!?/p>
季如冰擺擺手,“他也是我們的朋友,雖然我是跟周觀塵穿一條褲子的,但跟他是過命的,他真有事兒我不可能不管,以前就是做樣子給家里人看?,F(xiàn)在,不管是什么關(guān),我們都陪著他過?!?/p>
正說著,呂宋也來了,他還帶著秦忱和駿駿。
姜芫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裴寂身上,并沒有關(guān)注。
秦忱沒敢往前,只小聲問秦非:“哥,裴寂怎么樣了?”
“人還在昏迷,大雪天你怎么帶著孩子來了?”
秦忱滿臉的擔(dān)憂,“我是聽呂宋說的,再怎么說駿駿也是他侄子,應(yīng)該來看看?!?/p>
秦非沒力氣管她,“那你管好孩子和自己,別鬧幺蛾子?!?/p>
秦忱努力提了提嘴角算是回應(yīng),她現(xiàn)在也瘦得厲害,顴骨高高的,眼睛也沒什么神采,現(xiàn)在跟姜芫一點(diǎn)不像了。
一幫人都安靜下來,甚至連駿駿也不敢出聲。
VIP病房不算小,可也顯得擁擠了。
盛懷說:“人多了對病人不好,我們都出去等。”
秦忱正要拉走駿駿,這孩子卻說:“媽媽,我們留下來陪著爸爸吧,他醒來一定很想看到我們?!?/p>
大家都看過去,秦非正要發(fā)火,卻聽到秦忱說:“駿駿,叔叔需要安靜,我們先出去,等他醒了再來看他?!?/p>
駿駿這小孩兒指著姜芫,“那她為什么可以在?”
季如冰早就看這小崽子不順眼了,“她和你們能一樣嗎?她是裴寂最在乎的人,放在心上的人,懂?”
駿駿嚇得垂下頭,顯得楚楚可憐,“我也是想要多陪陪他。”
秦忱趕緊道歉,“對不起,我馬上帶他出去。”
呂宋過來抱起他,“我?guī)銈冏??!?/p>
秦忱卻沒有走,而是跟陳默知他們一起在走廊里走。
發(fā)生的這一切姜芫都沒在意,她五官像是閉塞了,眼里只有裴寂。
她小心翼翼拉著他的手,“裴寂,你到底怎么了?如果只是輕傷,為什么還不睜開眼睛?別睡了,三天的日期到了,你要是不守約,我生氣了?”
男人沒有一點(diǎn)變化,安靜地躺著,好像是累了,又好像跟以前一樣,不理她了。
這一夜,姜芫不知道是怎么度過的。
她幾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裴寂,生怕錯(cuò)過他蘇醒的瞬間。
然而,奇跡并沒有發(fā)生。
早上,雪終于停了,醫(yī)院里也開始忙碌,等在走廊里的人一個(gè)都沒有走,只是半夜駿駿困了,秦非把他放在病房外面的沙發(fā)上。
裴寂和主治醫(yī)生拿著化驗(yàn)單走進(jìn)來,姜芫忙站起來,她瞪大酸澀的眼睛,卻什么都不敢問。
醫(yī)生給裴寂做了簡單檢查后,對姜芫說:“病人腦部有血腫,需要時(shí)間慢慢吸收消散,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
姜芫揪緊的心這才松了些,卻還是不放心,“那他什么時(shí)候能蘇醒?”
醫(yī)生面上出現(xiàn)難色,“這個(gè)要看具體情況,也許馬上,也許三五天?!?/p>
這個(gè)結(jié)果姜芫還是能接受的。
她還想問什么,卻聽到盛懷說:“你不用擔(dān)心,裴寂會沒事的?!?/p>
姜芫的目光落在昏迷的男人臉上,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盛懷和醫(yī)生很快離開了,姜芫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沒問明白,就起身追了上去。
盛懷已經(jīng)跟醫(yī)生走到樓梯拐角那兒,姜芫剛要喊就聽到盛懷說了裴寂的名字。
她不由豎起耳朵,聽到醫(yī)生說:“盛主任,這樣瞞著家屬真的可以嗎?要是病人一直不醒,我們該怎么辦?”
盛懷的語氣很重,“裴寂的問題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你就按照我說的去跟姜芫說,不準(zhǔn)自作主張?!?/p>
“那是為什么?”
“因?yàn)椤l在那里?”
盛懷忽然看到了一片衣角,忙快步走過去。
“姜芫,你怎么在這里?”
姜芫死死抓住他的衣袖,“盛懷,你到底瞞著我什么,是不是裴寂他……”
“姜芫你別激動,裴寂沒什么問題。”
“我不信!”姜芫一夜未睡,激動時(shí)一股腥甜涌上喉頭,噗,她吐出一口血,跟著眼前一黑--
在暈倒前,她聽到很多人喊她,但是沒有她想要的那個(gè)人。
“姜芫,姜芫?!?/p>
熟悉到心痛的聲音響在耳畔,姜芫還以為聽錯(cuò)了,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胡子拉碴的男人,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只看著他掉淚,一句話都不說。
裴寂的心都要給她哭碎了,緊緊抱住她擔(dān)心地問:“你哪里不舒服?”
姜芫感覺到他的溫度和力量,不由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裴寂,真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裴寂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下,“疼嗎?”
姜芫搖頭,“不疼。”
裴寂無奈搖頭,“要不你咬我一下,我可舍不得咬疼你?!?/p>
姜芫也沒咬,她只是緊緊抱住了裴寂,“不是做夢太好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p>
“瞎說,這么好的老婆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乖乖躺好?!?/p>
姜芫胡亂抹了把眼淚,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裴寂穿著病號服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她又有些不真實(shí)了,難道這是夢中夢?
姜芫抬起自己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裴寂想要阻止已經(jīng)晚了,看著姜芫疼得垮了小貓臉。
他心疼地摸摸,“不是讓你咬我嗎?”
姜芫卻顧不上這些,她拉著裴寂,“你趕緊上來,頭還疼不疼?裴寂,你要嚇?biāo)牢伊??!?/p>
看她癟嘴又要哭,裴寂忙用唇去堵她的,“不準(zhǔn)哭,我都好了?!?/p>
推開他的臉,她去看他的頭,額頭那兒還貼著紗布,但看著并不嚴(yán)重。
她并沒因此放心,暈倒前盛懷的那些話還清晰地刻在腦子里,他和裴寂在瞞著自己什么。
“你是什么時(shí)候醒來的?醫(yī)生說腦子里有血腫,可能要好幾天才能醒來?!?/p>
裴寂安慰她,“醫(yī)生都是夸大其詞,我沒事,倒是你,急火攻心都吐血了,要好好休息。”
姜芫卻不肯,她拉著他的手,“裴寂,你跟盛懷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