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今日,要將你的神魂,連同你那該死的血脈,一同徹底抹殺!”
轟隆……
天地失色,風(fēng)云倒卷!
隨著“上官九黎”的話音落下,無窮無盡的黑色魔氣自她體內(nèi)瘋狂涌出。
天地間以她為中心,空氣變得粘稠如水,光線被扭曲吞噬,整片空間都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之意,如同瘟疫般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連風(fēng)聲都徹底消失了。
秦天只覺得有一座無形的太古魔山,狠狠地壓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上,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
他體內(nèi)核動力一般沸騰的血脈之力,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下,竟隱隱有被壓制回去的趨勢。
那金色護盾之內(nèi),沈婉君和姒九娘更是如遭重?fù)簦樕钒?,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這……這又是什么?”
姒九娘扶著劇痛的胸口,眼中滿是駭然。
那股力量,讓她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是……萬滅寂……”
秦知念死死地盯著外界那道通天徹地的魔氣風(fēng)暴,慘白的嘴唇不斷哆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魔主最恐怖的殺招之一,萬滅寂!”
“一旦發(fā)動,法則湮滅,因果不存,可令方圓百里之內(nèi),所有生靈……盡數(shù)化作虛無!”
此言一出,沈婉君和姒九娘的神色,瞬間從駭然,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絕望。
方圓百里,盡化虛無?
這是何等滅世之威!
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力量!
就在這時,乾坤玉閃爍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秦知念神色一緊,抬頭沖著護盾外那道挺拔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傳送的人太多了!乾坤玉的負(fù)荷太大!我還需要……至少還需要兩息!”
“秦天!撐?。∧阋欢ㄒ獡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九黎”那猙獰而癲狂的笑聲,響徹了這片死寂的天地。
她感受著眾人那極致的絕望,臉上露出了病態(tài)的愉悅。
“聽到了嗎?螻蟻們?!?/p>
“這就是你們的宿命!在本座的‘萬滅寂’面前,你們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希望,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 ?/p>
“到頭來,終將化作飛灰,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秦天沒有理會她的嘲諷,只是緩緩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護盾內(nèi)的眾人。
他看到了大嫂通紅的眼眶,看到了姒九娘那灰敗的眼神,看到了秦知念焦急到扭曲的臉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沈婉君懷中,那個氣息微弱,生死不知的絕美女子身上。
他那雙赤紅的眸子,在這一刻,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重新面向那毀天滅地的魔威,手中的黑曜劍,被他握得更緊了。
“聒噪?!?/p>
“在我面前,沒人能決定我們的生死!”
“你,也不配!”
“找死!”
秦天那不知死活的挑釁,徹底點燃了魔主的怒火,“本座就讓你親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萬!滅!寂!”
隨著她最后一個字落下,那通天的魔氣風(fēng)暴,猛然向內(nèi)一縮!
仿佛整個世界的魔氣,都在這一瞬間被壓縮到了一個極致的點。
緊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風(fēng)停了,嘶吼停了,連空氣的流動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下一秒。
一道純粹的黑色波紋,以“上官九黎”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那不是能量,不是沖擊波,而是純粹的“湮滅”。
黑色波紋所過之處,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堅硬的巖石,焦黑的土地,扭曲的殘骸……所有的一切,都在接觸到那道波紋的瞬間,悄無聲息地失去了色彩與形態(tài),化作最原始的灰塵,然后連灰塵都不剩,徹底歸于虛無。
護盾之內(nèi),秦知念死死攥著那枚愈發(fā)滾燙的乾坤玉,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滑落,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快?。≡倏煲稽c!”
她心中在瘋狂咆哮,可乾坤玉上的光芒卻始終差了那么一絲才能徹底圓滿。
“一息……還差最后一息!”
她抬起頭,沖著外面那個決絕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秦天?。 ?/p>
秦知念那一聲嘶吼,仿佛成了這片死寂天地間最后的聲音。
那道黑色波紋,已經(jīng)近在咫尺。
時間在秦天的感知中被無限地拉長、放慢。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皮膚上的汗毛,在那股純粹的力量面前,已經(jīng)開始分解。
“啊啊啊啊啊啊——”
秦天猛地仰起頭,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了一聲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咆哮。
轟——?。?!
他眉心處那道一閃而逝的暗金色符文,在這一刻,如同被投入巖漿的烈陽,驟然爆發(fā)出萬丈光芒。
“以我之血!”
秦天雙目圓睜,將手中的黑曜劍,狠狠地倒插進身前的地面,“鑄不朽盾?。。 ?/p>
隨著他最后一個字吼出,一股血脈之力所形成的暗金色洪流,以黑曜劍為中心,沖天而起,形成一道堅固的壁壘。
咚——
終于,那道代表著“萬滅寂”的黑色波紋,與那面暗金色的不朽壁壘,悍然相撞!
一聲沉悶到讓靈魂都為之顫栗的聲音響徹這一片大地。
咔嚓!咔嚓咔嚓!
金色的壁壘之上,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碎!
“噗——”
秦天猛地噴出一大口金色的血液,他半跪在地,雙手死死地按住劍柄。
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全憑著心中的執(zhí)念維持著這道最后的防線。
壁壘之內(nèi),秦知念看著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焦急不已。
她能看的出來,秦天這是在耗費自己的精血在支撐。
以秦天現(xiàn)在的狀況,他根本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秦知念手中的乾坤玉,光芒大熾,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成功了!”
秦知念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她沒有絲毫猶豫,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真氣灌入玉佩之中!
“傳送!”
嗡——
一道純白色的光柱自乾坤玉中沖天而起,瞬間將護盾內(nèi)的所有人籠罩其中。
正在承受著無邊壓力的秦天,猛地感到身后一空。
他艱難地回過頭,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那片將大嫂她們溫柔包裹的白光。
得救了……
啪啦!
也就在秦天精神松懈的瞬間,那面苦苦支撐的金色壁壘,轟然崩碎。
湮滅的黑色波紋,如決堤的洪水,朝著他席卷而來。
但同一時間,那道傳送的白光也分出一縷,卷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猛地向后拉扯。
秦天的世界,瞬間被扭曲成一條光怪陸離的隧道。
也就這一刻,秦天徹底昏迷了過去。
“洛音……”
……
外界。
當(dāng)那道白光徹底消失之后,恐怖的“萬滅寂”波紋才終于席卷了這片區(qū)域。
大地被抹去,空間被撫平。
原地,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邊緣光滑如鏡的巨大圓形天坑,證明著剛才這里曾發(fā)生過何等恐怖的對決。
通天的魔氣緩緩收斂回“上官九黎”的體內(nèi)。
她靜靜地懸浮在天坑之上,那張絕美的臉上,不見絲毫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陰沉。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臂,在那光潔如玉的皮膚上,那道被秦天血脈之力斬出的傷口,依舊散發(fā)著淡淡的暗金色光芒。
“居然讓他們給跑了!”
“上官九黎”冰冷地吐出幾個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森然殺意。
隨即她閉上雙眼,龐大的神念瞬間擴散開來,仔細(xì)地感知著這片空間中殘留的能量波動。
片刻,她猛地睜開雙眼!
“想憑這點空間擾動就逃出本座的掌心?真是天真得可笑?!?/p>
話音落下后,“上官九黎”伸出一根手指,一縷漆黑如墨的魔氣自指尖溢出,在空中靈蛇般游走片刻,最終精準(zhǔn)地鎖定了一個方向。
“找到了?!?/p>
她望著那箭頭所指的無盡虛空,玩味一笑:“跑吧,盡情地跑吧。讓本座看看,你們能跑多遠(yuǎn)!”
……
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三天,又或許是更久。
秦天是在一片溫暖的曦光中恢復(fù)意識的。
眼皮沉重如山,他掙扎了許久,才勉強掀開一道縫隙。
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香,混雜著不知名的草木清香,吸入肺腑,竟讓他那因強行催動血脈而幾近枯竭的身體,涌起一絲暖意。
他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木質(zhì)屋頂,雕刻著繁復(fù)而優(yōu)雅的云紋。
身下是柔軟的錦被,觸感溫潤,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能量,正一絲一縷地修復(fù)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
秦天猛地坐起身,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全身的傷勢,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但他顧不上這些,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這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房間的陳設(shè)極為雅致,一桌一椅,一瓶一花,都透著一股不染塵埃的古韻。
他掙扎著下床,赤腳踩在冰涼卻光滑如玉的地面上,一步步挪到窗邊,推開了那扇雕花的木窗。
轟!
窗外的景象,讓見慣了大場面的秦天,也瞬間失神。
入目所及,是云霧繚繞的萬仞群山,一座座山峰如同擎天巨柱,直插云霄。
山間,有仙鶴盤旋,發(fā)出清越的啼鳴。
遠(yuǎn)處,一道巨大的瀑布自云海中垂落,宛如銀河倒掛,水聲轟鳴,卻又奇異地帶著一種安寧人心的韻律。
空氣中,那股精純到極致的天地靈氣,幾乎化作了實質(zhì)的薄霧,在山谷間緩緩流淌。
這里,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人間仙境!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面容儒雅,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端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走了進來。
他看到秦天醒來,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但并未顯得過分熱情,只是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
“你醒了?!?/p>
秦天猛地轉(zhuǎn)過身,眼中瞬間布滿警惕,急促問道:“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中年男子將衣物輕輕放在一旁的木案上,這才從容地回答道:“我叫秦放,是秦氏一族的管家?!?/p>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窗外那云霧繚繞的仙境,語氣平靜地說道:“這里是神霧山,我們秦氏一族的棲息之地?!?/p>
秦家?
神霧山??。?/p>
秦知念的話,在秦天腦海中轟然炸響!
原來,神霧山是秦家的祖地?
難怪,秦知念知道怎么煉制神枝草。
秦天暫時壓下這巨大的信息量,現(xiàn)在他更關(guān)心的是蘇洛音他們。
秦天一個箭步?jīng)_到秦放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因為激動,力道大得讓秦放的眉頭都微微一皺。
“我大嫂她們呢?還有洛音!童童!她們怎么樣了?她們在哪?!”
秦放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力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
他輕輕掙開秦天的手,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天少爺,您不必?fù)?dān)心,沈女士和蘇小姐她們都安然無恙,正在別處修養(yǎng)。”
“不過……”
秦放話鋒一轉(zhuǎn),看著秦天,“在您去見她們之前,老爺想先見您一面。”
“老爺?”秦天不解,心中警鈴大作,“什么老爺?”
秦放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您先換好衣服,我?guī)^去,見了老爺之后,我自會帶您去見沈女士她們?!?/p>
秦天看著秦放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心中念頭飛轉(zhuǎn)。
歐陽振國說過,秦家曾經(jīng)為了讓自己父親回到家族,不惜以整個仙巖城和母親的性命相要挾。
看的出來,秦家對自己這個外來的孫子應(yīng)該也充滿了戒備。
若不是自己身上流淌的上古血脈,怕是早就步入神霧山的時候被丟進了山里,任妖獸啃噬。
而且,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管家,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實力竟不比大嫂低。
硬闖,無異于找死。
終究是要面對的。
秦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躁,那雙赤紅退去后顯得格外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秦放。
“好?!?/p>
秦放仿佛早就料到他會答應(yīng),臉上露出一絲贊許的微笑。
“那我就在門外等候,秦天少爺?!?/p>
說完,他再次微微躬身,隨后便轉(zhuǎn)身退出了房間,并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房間內(nèi),秦天沉默地拿起那套疊放整齊的衣物。
衣物入手輕若無物,觸感卻溫潤如玉,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奇特布料,仿佛是云霞織就,泛著淡淡的月白色光澤。
衣領(lǐng)與袖口,用暗金色的絲線繡著繁復(fù)的云紋,與他醒來時看到的屋頂?shù)窨倘绯鲆晦H,低調(diào)中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尊貴。
他迅速換上衣物,白衣勝雪,襯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愈發(fā)卓然。
傷勢帶來的蒼白臉色,非但沒有讓他顯得羸弱,反而為他平添了幾分冷峻的氣質(zhì)。
他整理好衣襟,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不安與焦躁盡數(shù)壓在心底,隨后推門而出。
“秦天少爺?!?/p>
秦放果然守在門外,見他出來,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隨后再次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爺已在大堂等候,請隨我來?!?/p>
秦天默不作聲地跟在秦放身后,兩人一前一后,行走在云霧繚繞的白玉長廊之上。
一路上,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無一不精美絕倫,仙氣渺渺。
偶爾有身穿統(tǒng)一服飾的秦家仆人或護衛(wèi)經(jīng)過,看到秦天時,無不露出驚訝之色,隨后便會交頭接耳,壓低了聲音議論。
那些聲音雖小,卻逃不過秦天敏銳的聽覺。
“快看,就是他!聽說是二爺流落在外的兒子!”
“長得倒是俊朗不凡,頗有幾分二爺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p>
一個年輕的侍女小聲說道,臉上帶著幾分好奇的紅暈。
“哼,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血脈才是根本!誰知道他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這身秦家血脈還純不純粹?”
一個面容刻薄的護衛(wèi)低聲嗤笑。
“我聽說……他是在生死關(guān)頭,才僥幸覺醒了那一絲血脈之力,才被知念小姐用乾坤玉帶回來的?!?/p>
“噓!小聲點!我可聽說了,三爺那邊對他很不滿,正打算在今天向家主進言,將他逐出神霧山呢!”
“逐出去?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各種各樣的議論,像是無形的針,不斷刺向秦天。
有好奇,有輕蔑,有同情,也有幸災(zāi)樂禍。
秦天面沉如水,仿佛什么都沒聽見,只是腳步不疾不徐地跟在秦放身后,目光平視著前方。
穿過幾重庭院,一座恢弘、肅穆的古老大殿,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
大殿完全由一種漆黑如墨的巨石建成,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卻透著一股仿佛能壓塌萬古的沉重與威嚴(yán)。
殿門前,秦放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對秦天說道:“秦天少爺,里面就是議事大堂,家主和兩位爺都在里面等您。”
“您自己進去便可?!?/p>
說完,他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秦天抬頭看了一眼那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殿門,沒有絲毫猶豫,邁步踏入其中。
嗡!
踏入大殿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氣場瞬間籠罩了他。
那并非刻意釋放的威壓,而是三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深不可測的氣息。
大殿之內(nèi),空曠而威嚴(yán)。
三道身影,分坐于上首的三個位置。
正中央的主位上,坐著一位須發(fā)皆白,身穿灰色麻袍的老者。
他身形枯槁,仿佛一截隨時會熄滅的燭火,但那雙半開半闔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片比星空更深邃的宇宙。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就仿佛是這座神霧山,這片天地的中心。
此人,便是秦氏家主,秦天的爺爺,秦淵。
左手邊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面容儒雅,氣質(zhì)溫潤如玉的中年男子,與秦知念有七分相像。
他手中端著一杯清茶,正輕輕吹拂著水面的熱氣,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書卷氣,但那雙看向秦天的眼睛里,卻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濃厚的興趣。
這位是秦知念的父親,也是秦天的大伯,名叫秦風(fēng)致。
而在右手邊,則是一個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宛如一柄出鞘利劍的中年男人。
他的五官線條極為剛硬,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一絲淡淡的敵意。
這位便是下人口中所說的三叔,名叫秦若虛。
三道目光,如同三座無形的大山,齊齊壓在秦天的身上。
尋常人在此等氣場之下,怕是早已雙腿發(fā)軟,心神失守。
秦天卻只是靜靜地站在大殿中央,挺直了脊梁,目光平靜地與三人對視。
他的視線,從威嚴(yán)如山的秦淵臉上掃過,又掠過審視的秦風(fēng)致,最后在冷峻的秦若虛身上停頓了一瞬。
秦若虛的目光最為直接,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屑,仿佛在看一件沾染了污泥的器物,即便材質(zhì)尚可,也讓他打心底里感到厭惡。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秦天是否能感受到他的敵意,嘴角甚至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秦風(fēng)致則完全不同,他的目光像是一把精巧的刻刀,在秦天的身上仔細(xì)地雕琢、剖析。
他似乎在評估秦天的骨骼、氣息、乃至眼神深處藏著的東西。
那份濃厚的興趣里,有對未知的好奇,也有一絲對故人的懷念。
而秦淵卻是通過秦天的身影在看另一個人,眼底蓄著一抹淚水。
“唉……”
良久過后,他發(fā)出一道深深的嘆息。
秦天的資質(zhì)相比他的父親秦文龍,實在是相差太多。
秦文龍不到十歲的時候便覺醒了上古血脈,是秦家奉為天子嬌子的驕傲。
然,秦文龍也是三個兒子中最放蕩不羈的。
也是最讓秦淵惋惜的。
良久的沉默后,秦淵指了指下方的太師椅,輕聲說道:“坐吧?!?/p>
秦天依言坐下,看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蒙面的爺爺。
秦淵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笑著隨口問了一嘴,“我剛見你在找什么,是在找你那位未婚妻嗎?”
“并不是!”秦天頓了頓,一雙清澈的眸子,死死地鎖定在秦淵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一字一頓地吐道:“我在找我的父親,秦文龍!”
轟!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從凝重的氣氛中化作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