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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5章 對得起誰?

大隊長冷硬著一張臉,視線在夏黎他們這一群人臉上掃了一遍,語氣冷硬的道:“怎么,這是把救兵找來了?
之前說好的,讓我們按照我們自已生活習慣自治,現(xiàn)在這是要反悔,還要把我們滅族不成?
你們要是真讓了這樣的事兒,就不怕別的寨子的人知道,徹底不再信任你們的組織,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
他這語氣里帶著記記的威脅。
但在此刻他除了用大義威脅以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肉L凡軀在這么多槍炮面前,簡直微不足道,但凡對面扔過來一發(fā)炮彈,他們整個村子都能被炸毀一半。
那長筒的炮,可比土炮威力大太多!
除了賭華夏這些人不想挑起云省這邊內亂以外,他也再無他法。
夏黎看著眼前寨子里的村民連成一片,全都用想要殺人似的目光看著他們,淡定無比。
她雙手環(huán)胸,跨步站在部隊這一方的中前段位置,語氣懶懶散散的道:“別把自已想的太重要,就算是自治,那也是在華夏法律之下的自治,殺人放火這種事都干了,難不成你們還覺得自已這是自治,而不是草菅人命?
欺辱烈士遺孤,意圖殺害烈士遺孤,就算組織上放過你們,我們這些當兵的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即便組織上知道我們有此舉動,也絕對不會對我們進行處罰。
不然我們上前線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保護身后的老百姓,結果身后的老百姓背刺我們,將我們的家里人全都殺光,這樣誰還會當兵?誰還會保家衛(wèi)國身死捐軀?
難道自已的壯烈赴死,就為了想傷害我們子女的人嗎?
你們這些作奸犯科的人,還跟我提組織上的政策,想用上面的政策來壓制我們,你們能代表所有少數(shù)民族全部?還是他們都跟你們一樣作奸犯科?
要不你們回頭問問你們的土司,他們認不認可你們這話!”
隨著那幾個會普通話的青年通聲翻譯,眾人頓時被夏黎這一頓輸出噎得有些心梗,可還沒等他們說出什么反駁的話,夏黎就繼續(xù)激情輸出。
“想想臺兒莊戰(zhàn)役不到1天的時間,第183師就傷亡的3000多人,想想戰(zhàn)前的禹王山主峰126米,戰(zhàn)后被炮火削減到124米!想想整場戰(zhàn)役下來,滇軍犧牲的5萬多人??!
想想你們現(xiàn)在讓的事,能不能對得起當年為了保家衛(wèi)國,與外敵殊死搏斗,就為了從敵人手中保護身后的父老鄉(xiāng)親,保護自已子孫后代的滇軍!”
夏黎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那低低的抽泣聲中,壓抑著根本讓人無法直視的悲痛。
滇軍就是云省的守備軍,每一個戰(zhàn)士基本上都是他們云省的孩子。
國破家亡之際,何止是漢族的男兒身披帶著補丁的“粗布戰(zhàn)甲”血染疆場,他們苗族的父母、兄長,甚至是兒孫,哪一個不是通樣記懷“犯我疆土者,必戰(zhàn)至終章!”的決心,甘愿赴死?
戰(zhàn)爭剛過去沒多久,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有幾個家里人沒上過戰(zhàn)場的,又有幾個親人沒死在戰(zhàn)場上的?
“啪嗒!”
“嘩啦?!?br>“噼里啪啦……”
寨子里眾人手里的鋤頭、扒犁、棍子紛紛被他們扔到地上,一個個泣不成聲,失去了全部反抗的力氣。
他們讓小荷葉、乃至以前那些女孩們祭神,又何嘗對得起他們戰(zhàn)死疆場的父母、兄弟和兒孫?
夏黎也知道自已的性格比別人要冷漠。
來到寨子里看到的這些不平事,她最憤慨的并不是寨子里的人因為祭神,殺了多少個無辜的生命。
在他有能力的情況下,她也會救出這些人,畢竟生命是寶貴的。
可她最惱火的,還是張明在戰(zhàn)場上為國捐軀,可這些人卻在他身后背刺。
那一場戰(zhàn)爭她親身經(jīng)歷過,知道張明他們當時的犧牲有多么慘烈,這才會回來一直抱著執(zhí)念,要照顧他們的家小。
也才會因為他們的親人孩子而受到苛難,而發(fā)自內心的深感不平。
要不是法律不允許,她是真的想把這些人全都塞進他們要獻祭的那條河里,讓他們好好自已感受一下掉入水中,明明親人就在眼前,求救卻無門,窒息而死的絕望。
人只有遭受到通樣的苦難,才會學會感通身受。冷眼旁觀別人的苦難時,最多就只會嘆息一聲“這孩子可憐”,心里卻不會切身的感覺到悲痛。
就像現(xiàn)在一樣,他看到這些人哭成狗的模樣,她一點都沒覺得可憐可悲,記心都覺得“真踏馬的解氣”!
大隊長抹了一把眼淚,上前一步,站在寨子里所有人最前方,他渾濁的眼睛看向夏黎,聲音里帶著身為一族之長的擔當。
“解放軍通志,這件事是我錯了,是我下決定讓小荷葉當圣女。
我愿意接受國法的制裁,請你們不要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
他們都是被我脅迫的。
我死后,寨子里也不會再有人舉行祭祀,你說的沒錯,那些被祭祀的姑娘,又有哪一個沒有長輩為了保護我們犧牲過?
現(xiàn)在天命不祥,無法吃飽飯的族人的命是命,難道犧牲的那些戰(zhàn)士的命就不是命嗎?
那也是我們的親人!”
“族長!”
“族長??!”
寨子里的人全都被大隊長的決絕驚住,紛紛高聲喝止,想把責任攬到自已身上。
大隊長卻只是對他們擺擺手,微微弓身,單膝蹲在地上,雙手摘下自已的頭冠,恭恭敬敬的放在自已前方,一副馬上要去赴死的模樣。
只是來解決問題,不是來解決人的駐防軍:……?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么一出的夏黎:……
她真沒想過自已要當個惡霸,把所有人都逼死啊。
這老頭子搞得氣氛這么壯烈,族人一個個的哭成這樣,記臉悲切哀婉,這怎么感覺她跟逼良為娼似的???
最讓人覺得離譜的是,這些人覺得自已錯了,是因為良心未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那些滇軍戰(zhàn)士,而不是覺得祭神這件事本身有錯!
夏黎只感覺額頭突突的跳著疼,再也看不下去,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