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強勢起來的楚皇,世家派系的官員只能認(rèn)慫,乖乖起身跟隨楚皇向外走去。
雖然這些人很想繼續(xù)周旋,但眼下已經(jīng)激起民怨,若是不能給民眾一個交代,那就算能保住盧綰,各大世家也勢必會受千夫所指。
萬一因此激起民變,局勢會更加不可控,搞不好不僅盧綰會被殺,其他世家的成員恐怕也無法在動亂中全身而退。
畢竟楚皇站在民眾那一邊,只要楚皇讓禁軍和巡防營在民變中坐視不理,那憤怒的暴民絕對不會讓世家中人好過,甚至楚皇都有可能派人暗中大肆屠戮京都城的世家成員。
動亂過后,楚皇只要將所有責(zé)任推卸到盧綰和世家身上,那這些世家成員的宗族也無法追究責(zé)任。
背后之人的謀劃相當(dāng)可怕,這就是一個專門針對盧綰的無解絕殺局!
能混進(jìn)朝廷為官的人就沒有一個傻子,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guān)鍵,自然就沒人敢繼續(xù)為盧綰說情了。
“怎么會這樣?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竟然在沒坐實老夫罪行前就聚集民眾鬧事?”
盧綰一改之前有恃無恐的狀態(tài),臉色蒼白地小聲嘀咕:“他就不怕無法指控老夫,自己背上一個聚眾謀反的罪名?”
得知民眾已經(jīng)知道此事并且聚集在午門外向朝廷施壓時,盧綰徹底慌了。
雖然一群刁民聚集起來也掀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但卻能為楚皇提供一個誅殺盧綰的理由和事后推卸責(zé)任的對象,縱然盧家事后再不滿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老東西,你別愣著了!”
文武百官跟隨楚皇離開時,項驍讓侍衛(wèi)押解云中鶴和盧道峰,而他則親自關(guān)照盧綰。
趁著盧綰驚慌失措時,項驍一手捏住盧綰的后頸,一手握拳狠狠地捶在盧綰的肋骨上。
“咔嚓!”
“??!”
伴隨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盧綰發(fā)出一聲慘叫,滿臉痛苦,臉色漲紅地吼道:“老夫乃是盧家族老,你豈敢對我動用私刑,我……”
“啪!”
沒等盧綰說完話,項驍就一邊向前走,一邊抬手狠狠地扇在盧綰的臉上:“狗東西,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是不可撼動的盧家族老嘛,你今天要是還不死,那本宮從此就跟你姓。”
“不過在你伏法之前,本宮會先招待你一番的。”
就這樣,項驍抓著盧綰跟在眾人身后,一路上可沒少往盧綰身上招呼。
若不是還需要當(dāng)眾處置盧綰,平息民怨,那項驍絕對會將盧綰生生錘爆。
皇城午門外。
數(shù)千群情激奮的民眾聚集在一起,正在與全副武裝的禁軍對峙著,最前排擺放著一百多具蓋著白布的尸骨。
每具尸骸旁都圍著幾個撲在尸體上撕心裂肺痛哭的老少婦孺,這些人都是死者的親屬,而周圍其他民眾也都是與受害者沾親帶骨的當(dāng)事人。
當(dāng)然,這些民眾中還有一部分與死者無關(guān),乃是王寧命令府兵和依附鎮(zhèn)國公府生活的百姓混在其中充當(dāng)攪屎棍。
這是王寧為何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數(shù)千民眾聚集起來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盧綰挑選的殘害對象造成的。
如果盧綰只讓云中鶴擄掠清苦百姓家的女兒,那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百姓還真就無法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可盧綰殘害的對象偏偏都是些小富之家的富家女,這些小富之家的人口數(shù)量和影響力可比窮苦百姓大多了,每家招集幾十個親戚朋友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很多老百姓聽說盧綰殘害那么多無辜少女,哪怕與他們沒關(guān)系,在有心人的煽動下也會義憤填膺,隨波逐流。
這才造成了如今數(shù)千人聚集的大場面!
一輛馬車??吭谌巳捍蠛蠓降囊粭l巷子中,身上穿著一套重甲的王寧靠在馬車?yán)?,頂著一對黑圓圈,神情憔悴地躺在馬車中,透過窗簾縫隙觀察情況。
從穿越過來后,王寧就從沒對一件事情這么上心過。
昨夜忙了一個通宵,項驍?shù)热巳ド铣?,王寧也沒回家休息而是依照朱賢整理出來的受害者與失蹤案相匹配的資料,派人挨家挨戶去說明情況。
至于那些無法證明身份的少女尸骸,王寧也讓人去通知報案過的家庭過來認(rèn)領(lǐng)尸體,然后又將這些人聚集起來到皇城外為死者討公道。
“少爺,我們這次能將盧綰置于死地嗎?”
紫鳶蹲在馬車門口,擔(dān)憂地詢問:“雖然盧綰罪大惡極,但他終究是盧家在朝廷的代表,縱觀東楚國歷史還不曾有哪位世家代表被處過極刑?!?/p>
“以前沒有,乃是因為他們沒惹到少爺我?!?/p>
王寧冷冷一笑,艱難地擺弄身上的盔甲,篤定道:“盧家三番四處找我麻煩,那本少這次就讓他們知道招惹我會有什么下場?!?/p>
“雖然世家門閥實力強大,足以掣肘皇權(quán),但在民怨沸騰的情況下,世家也要避其鋒芒?!?/p>
“如果是在范陽郡,那我也沒有把握能依靠民眾撼動盧家的核心成員,可這里是京都城,皇權(quán)還是很大的?!?/p>
“少爺說得對,只要皇權(quán)不想被顛覆,那楚皇就一定會妥善處理民意。”
紫鳶贊同的點頭,隨即湊到王寧身邊:“少爺已經(jīng)穿了金絲軟甲,為何還要穿這么重的鎧甲,多累?。 ?/p>
“你家少爺我怕死??!”
王寧縮了縮脖子,解釋道:“雖然還有幾個府兵跟在身邊,但冷冰凝和項驍不在身旁,我總感覺沒有安全感?!?/p>
“萬一這個時候有人刺殺我,我又不懂武功,就只能依靠內(nèi)外鎧甲防身了?!?/p>
“我……”
聽到這話,紫鳶動了動嘴唇,她很想說自己也能保護(hù)少爺?shù)陌踩裳巯逻€不到時機,就只能看著王寧這樣自討苦吃了。
“開門了,看樣子是圣上要當(dāng)眾處置盧綰平息眾怒了?!?/p>
就在這時,王寧突然坐直身體,掀開窗簾,伸頭觀望,奈何距離太遠(yuǎn),他根本看不清楚皇等人的容貌。
“陛下駕到!”
隨著宮門緩緩打開,魏德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參見(拜見)陛下!”
現(xiàn)場的禁軍和大批民眾紛紛跪地行禮,大聲呼喊。
“平身?!?/p>
楚皇威嚴(yán)地擺擺手,眉頭緊鎖地在一群民眾和地上的那些尸骸上打量:“諸位子民,爾等聚集于此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