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穆天顏不是世家出身,朕才會縱容他利用那些下作手段一路往上爬?!?/p>
楚皇糾結(jié)地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東楚十三郡,五大世家盤踞其五,四大邊軍各自照拂其一,剩下的四郡看似獨立,歸朝廷管轄,實則各方勢力都想染指,青州就是其中之一。”
“朕這次準許穆天顏進京,原本是想安排穆英才留京為官,充當質(zhì)子,讓穆天顏為朕好好管理青州?!?/p>
“現(xiàn)在好了,穆家父子進京還沒來得及見朕就得罪了王寧,他們連能否活著走出京都是個問題,就更不要說委以重任了。”
“倘若陛下想保穆天顏,那就算是王寧也未必能動得了他吧?”
魏德不確定地看著楚皇,安慰道:“穆家父子與王寧之間的沖突已經(jīng)結(jié)束,應(yīng)該不會影響陛下的布局?!?/p>
“你太小看王寧了!”
楚皇苦澀地搖頭:“連盧綰那種老狐貍都被王寧玩死了,王寧若想搞死穆天顏,那朕還真就未必能保得住,畢竟朕不可能為穆天顏與王寧乃至鎮(zhèn)國公府不睦?!?/p>
“先靜觀其變吧,如果王寧接下來不針對穆天顏,那朕會考慮繼續(xù)重用此人,可若是……”
“穆天顏這次進京也并非只有效忠朕這一條路,畢竟其他勢力都在拉攏他,若是其他勢力因為穆天顏與王寧開戰(zhàn),那對朕來說也未必是壞事兒?!?/p>
在楚皇的認知中,王寧絕對有大才,只可惜王寧太懶,除非有人招惹王寧,否則王寧根本懶得與人為敵。
如果哪個勢力真的為了穆天顏與王寧對上,那楚皇就能坐山觀虎斗了。
就在這時,一個魚鱗衛(wèi)經(jīng)侍衛(wèi)通傳,進入御書房,下跪行禮:“稟告陛下,太子剛剛派遣一隊魚鱗衛(wèi)去了青州。”
“完了!朕就說王寧那小子不是大度之人,穆天顏基本廢了?!?/p>
“穆天顏取了個好名字,卻長了個狗腦子,估計他這輩子也沒機會仰慕朕的天顏了!”
聽到這話,楚皇聳聳肩,無奈地看向魏德:“你立刻趁其他勢力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從青州現(xiàn)有的官員系統(tǒng)中挑選出適合取代穆天顏的人?!?/p>
“老奴遵命!”
魏德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沒想到王寧年紀輕輕,手段卻如此狠辣。
可楚皇無比寵溺王寧,那他就只能想辦法善后了。
與此同時,其他拉攏穆天顏的勢力也紛紛暫停行動,都等著看穆天顏能否抗住王寧的手段,然后再做打算。
在如今的京都城中,不光是楚皇能看出穆天顏得罪王寧后不會有好下場,其他勢力也都知道穆天顏招惹王寧一定會付出代價。
如今只有穆天顏本人不清楚他將面臨什么,正趴在客棧的床上養(yǎng)傷,滿心滿眼都是對王寧和項驍?shù)脑购蕖?/p>
“老爺不好了!”
就在穆天顏思考接下來如何布局時,一個隨從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怎么了?是不是我兒子出事兒了?”
穆天顏抬頭,關(guān)切地詢問。
他只有穆英才這一個兒子,雖然穆英才四肢被打斷還被砍掉了雙手,但只要子孫根還在就還能傳宗接代,可若是人死了,那他就絕后了。
“少爺沒事兒,他還處于昏迷之中。”
隨從一邊從懷里取出幾份拜帖,一邊無奈地匯報:“我們之前為老爺送去幾大世家的拜帖都被退了回來?!?/p>
“這怎么可能?”
穆天顏驚疑得瞪大眼睛,忍著疼痛搶過那些拜帖,難以置信地嘀咕:“這些世家之前明里暗里地多次拉攏我,如今我進京準備尋一門路,他們應(yīng)該爭搶著給我開條件才對,怎么會退回我的拜帖?”
“屬下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面對穆天顏的質(zhì)問,那個隨從無奈地搖頭:“那些將拜帖送回來的人都說等大人康復(fù)后再說?!?/p>
“可惡!等本官康復(fù)后一定要搞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兒?”
穆天顏想撐起身體,奈何挨了三十杖的他現(xiàn)在站起來都費勁,雖然心里充滿疑惑,但也只能先好好養(yǎng)傷了。
“老爺不必擔(dān)憂,也許是這些世家知道老爺今日受傷,身體不便才將拜帖退回來?!?/p>
隨從關(guān)切的安慰:“畢竟按照拜帖上約定的時間,老爺要在接下來的五天時間里拜訪各家,可您現(xiàn)在的身體五天內(nèi)根本難以動彈?!?/p>
“此話有理!”
穆天顏點點頭,冷笑道:“不過本官是被圣上召入京都,等本官面圣之日,圣上必會賜下恩典?!?/p>
“真到了那個時候,這些有眼無珠的世家可就別怪我效忠圣上和朝廷。”
……
安定侯府的書房中。
霍宏與霍金戈隔著書桌相對而坐,霍金戈一五一十地講述王寧和穆天顏之間發(fā)生的事情。
“事情就是這樣!”
霍金戈最后總結(jié)道:“父親之前讓我關(guān)注青州局勢,穆天顏父子進京后就被我們的人監(jiān)視著,真沒想到這對父子這么勇,剛進京就惹上了王寧和太子。”
“惹得好??!”
霍宏面無表情地點頭:“穆天顏這幾年踩著我們在青州境內(nèi)的人員的鮮血一路高升,你母親早就想將其除掉?!?/p>
“奈何他有官身護體,貿(mào)然動他一定會惹出不小的麻煩,我們才一直隱忍?!?/p>
“可他竟然不知死活地招惹王寧,只要他失去官身,那我們殺他就不必有任何顧慮了?!?/p>
“父親,你確定王寧有本事讓穆天顏丟掉官身?”
霍金戈懷疑地看著霍宏,以他的能力都沒辦法輕易扳倒一位四品知府,他不信王寧能做到。
“你要記住,王寧從來都不是一個人?!?/p>
霍宏瞇著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提醒:“王寧的背后是鎮(zhèn)國公府,是武將集團,是整個王守派甚至還有龍椅上的那位。”
“若非如此,你之前在王寧手上吃了那么大的虧,我安定侯府又豈能輕易善罷甘休。”
霍金戈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他很難相信王寧能調(diào)動這么龐大的能量。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看出兒子心里不服氣,霍宏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我去找你母親商量一下,等穆天顏倒臺后讓那股力量收尾?你在這里好好想想,如今的王寧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以霍金戈的經(jīng)驗和閱歷,他還想不到霍宏提及的這些能量根本不需要王寧調(diào)動,就會自動為其保駕護航。
如果霍金戈想不通這一點,那他永遠也不是王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