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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劉伯溫之邀

這邊才打走了胡惟庸。

那邊劉伯溫就再次登門造訪。

不過這位冷面宰相只是登門,卻沒有入內(nèi)。

李祺接到通報后立刻迎出府門,只見太子爺坐在馬車?yán)锩嫦蜃约赫辛苏惺帧?/p>

這兩個人怎么總是糾纏在一起呢?

不敢多想,李祺老老實實地上了馬車。

朱標(biāo)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祺,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說你將那胡惟庸亂棍打出了府門?”

“腦疾發(fā)作,一時沒有控制??!”李祺無所謂地隨口答道。

這個回答,就連一旁的劉伯溫,都是忍不住樂出了聲兒來。

太子爺伸出手指點了點李祺,沒好氣地笑罵道:“你這腦疾,倒是發(fā)作的及時!”

“混小子,胡惟庸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下次可不能這樣恣意妄為!”

李祺聽出了彪哥的維護之心,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

“彪哥,今兒個咱們干誰?”

“要不直接把胡惟庸給干了吧,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指不定就是下一個楊憲!”

這句話看似是玩笑話,可事實上胡惟庸做了左相之后,比之那楊憲更加囂張跋扈,更加擅權(quán)專政,不然他胡惟庸也不會成為華夏歷史上的最后一個丞相了!

朱標(biāo)與劉伯溫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很是一陣無語。

這混賬小子真是膽大包天,干人干上癮了?。?/p>

“別亂想,今日帶你去見楊憲!”

這下子李祺倒是被整不會了。

只見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說著就要下車。

“我不去!”

“我跟他不熟!”

“誰愛去誰去!”

朱標(biāo):“???”

劉伯溫:“???”

不熟?

你都把人家整垮了!

“老實坐下,安分一點!”

太子爺冷喝道,李祺頓時就安分了。

劉伯溫倒是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李祺。

今日也是他所請,畢竟楊憲案持續(xù)至今,該清洗的黨羽也被他血洗了一遍,是時候該落下帷幕了。

而楊憲到底是劉伯溫的得意學(xué)生,這份舊情擺在那里,劉伯溫也想去送楊憲最后一場。

馬車款款前行,李祺一直沉默。

朱標(biāo)與劉伯溫商議著朝政,完全沒有把李祺當(dāng)回事。

“先生,這左相之位非你不可!”

“朝廷需要一位一心為公的丞相統(tǒng)領(lǐng)百官!”

這是太子爺?shù)囊恍那樵?,希冀著劉伯溫能夠族出任左相?/p>

可不管是劉伯溫本人,還是皇帝朱元璋,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所以劉伯溫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

“殿下,老臣年邁昏聵,哪能擔(dān)此大任呢?”

“御史臺整飭完畢,老夫就會再次告老還鄉(xiāng)了,還請殿下見諒!”

此話一出,朱標(biāo)大驚,李祺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位誠意伯,不愧是智比諸葛的人物。

他早就看清老朱容不下他,所以絕了仕途之心。

什么左相,什么權(quán)勢,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人家都能看清這一點,自己那個便宜老子李善長卻始終看不清,真是讓人無語!

“先生,何必如此,你若是走了,孤一個人該怎么辦?”

朱標(biāo)神色悲愴,極力出言挽留。

劉伯溫聽后也頗為動容,相比于老朱,太子朱標(biāo)才是完美的君王!

“殿下可知……”

“彪哥你也不為劉先生想想,他若不走必死無疑!”

李祺忍不住了,直接插了一下嘴。

朱標(biāo)聞言一怔,隨后扭頭怒視著李祺。

“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誰敢害先生?!”

“顯而易見??!”李祺可不會慣著誰,“劉先生回朝血洗了楊憲黨羽,而這楊憲黨羽大部分都是浙東黨人,所以劉先生現(xiàn)在是既得罪死了淮西勛貴,又得罪死了浙東黨人!”

“朝堂之上的兩大勢力,劉先生全都得罪了個遍,偏偏皇帝陛下還不一定會向著劉先生,這種局勢之下,一旦劉先生出任左相,那勢必會淪為眾矢之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劉先生絕不能出任左相,最多繼續(xù)做他的御史大夫,干個兩三年培養(yǎng)出接班人就致仕退休!”

你他娘地還想踩著楊憲上位?

真以為淮西勛貴和浙東黨人都是擺設(shè)嗎?

而且老朱也不會讓劉伯溫出任左相,現(xiàn)在老朱可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家國天下,哪里會自找麻煩加強臣權(quán)呢!

所以,劉伯溫是不能更進一步的,進則死!

太子爺神情恍惚地看著李祺,隨后扭頭看向了劉伯溫,似乎想要求證一二。

劉伯溫沉默著點了點頭,直接承認(rèn)了李祺的說法。

事實上,他這個御史大夫現(xiàn)在面臨的局勢,比之李祺所言還要危險得多。

最好的歸宿,就是整飭朝綱后,識趣地告老還鄉(xiāng),這樣才能“皆大歡喜”!

“為什么?”朱標(biāo)喃喃自語,“為什么會是這樣?”

“難道我泱泱大明還容不下一位國朝忠良嗎?”

“誒嘿,就是容不下,你說氣不氣?”李祺隨口回道。

然后下一刻,馬車?yán)锩婢蛡鞒隽怂膽K叫聲。

太子朱標(biāo)寬厚仁慈、溫文爾雅這確實不假,不過對待賤人他也不會慣著。

偏偏彪哥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李祺卻想皮一下,所以直接成了太子爺?shù)某鰵馔病?/p>

李祺被揍得鼻青臉腫,再也不敢吭聲了。

朱標(biāo)卻是神清氣爽地坐在馬車?yán)?,這世上沒有什么比揍賤人更痛快的事情了。

“李祺啊,下次吸取教訓(xùn),大人說話小孩子別胡亂插嘴!”

李祺捂著熊貓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狗日的朱標(biāo)!

狗日的老朱!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很快馬車停下,到了鎮(zhèn)撫司衙門。

常茂早就帶著楊德清在此等候,可憐左相家的大少爺,此刻卻是神情恍惚,宛如行尸走肉。

顯然,他已經(jīng)得知了親爹楊憲的下場。

李景隆正在跟常茂插科打諢,主要是詢問一番老女人敗火的秘訣。

結(jié)果一看李祺鼻青臉腫的下了馬車,義薄云天李景隆立刻就急眼了,上前抱著李祺喝道:“祺哥兒,這是怎么回事?是哪個畜生干的?竟然如此惡毒,對你的容顏下手?”

李祺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示意李景隆別再逼逼了。

然而李景隆卻沒注意到他異樣的神情,還在那里破口大罵!

“天殺的,是哪個畜生?”

“祺哥兒別慫,說出來,咱必須找回這個場子!”

“孤打的,有問題嗎?”朱標(biāo)淡淡開口,語氣不喜不怒。

李景隆聽到這話,身體頓時一僵,扭頭看著太子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朱標(biāo)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后看向了劉伯溫。

“先生,孤就不進去了?!?/p>

劉伯溫含笑點頭。

“理應(yīng)如此,殿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