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余暉透過雕花窗欞,在御書房的地面上灑下斑駁光影。李祺與太子標并肩走來,腳步聲在寂靜的廊道里輕輕回蕩。太子標神色平和,眼中透著沉穩(wěn)與思慮;李祺身姿挺拔,步伐間帶著幾分自信。
此刻,御書房中僅有三人,老朱陛下神色威嚴卻又帶著幾分難得的輕松,大將軍徐達身姿魁梧,滿臉英氣,大都督李文忠儒雅中不失英武。三人圍坐一處,臉上都掛著笑容,正議論得熱火朝天,歡聲笑語不時傳出。
瞧見李祺和太子標來了,老朱立刻笑著開口,聲音爽朗:“行了,都是自家人,趕緊過來坐下?!彼呎f邊抬手示意,眼中滿是親切?!拔暮桶。€得是你有法子,這回不用武勛開口,士紳縉紳就坐不住了,主動開口請戰(zhàn)!”
老朱大笑著,臉上的皺紋都透著愉悅,心情顯然十分不錯。以往打個仗,總有那么些人跳出來叫嚷,非要扯到民生福祉上面,好像他朱元璋打了這一仗,便是窮兵黷武、好大喜功之人,老朱對此煩不勝煩。
如今好了,不用他開口,也不用武勛發(fā)聲,這些士紳縉紳為了利益,一個個按捺不住,瘋狂請戰(zhàn)。
“沒辦法,利益當前。”李祺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只有打通草原,他們這生意才能繼續(xù)做下去。”眾人聽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隨即,李文忠目光轉(zhuǎn)向李祺,急切地追問道:“文和,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李祺目光掃過眾人,隨后穩(wěn)步來到堪輿圖面前,堪輿圖上復(fù)雜的山川河流、疆域劃分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諸位,咱們要明確一點,接下來是出兵進剿也速迭兒,短時間內(nèi)獲得安寧,還是一勞永逸地解決草原之患?”此話一出,眾人瞬間來了精神,原本放松的坐姿也變得端正起來,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
徐達絲毫不客氣地笑罵道:“文和,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說怎么個一勞永逸?”說著,還伸手擺了擺,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聽到答案。
老朱也是一臉期待,催促道:“現(xiàn)如今大明唯一外患,就在于這個也速迭兒的瓦剌部落,但草原之患始終不絕,若是有一勞永逸之策,那定然是最好的?!?/p>
“父皇英明。”李祺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笑呵呵地恭維了一句,“這里就是瓦剌,騎兵對騎兵,我大明就算深入草原作戰(zhàn),也是可以贏的?!比缃竦拇竺鳎坫|成了騎兵標配,更別提還有千里鏡、火藥包這等利器,就算瓦剌鐵騎再如何弓馬嫻熟,在逐漸邁入半熱武器化的大明鐵騎面前,依舊難以抗衡。
“這里是蒙古諸部的實力范圍,也就是以前的北元,他們占據(jù)的區(qū)域算是北方區(qū)域當中最好的一片區(qū)域,這一片區(qū)域水草茂盛,特別適合游牧民族的放牧,北元就是從斡難河流域起家的,現(xiàn)如今蒙古權(quán)貴被瓦剌裹挾去了西部,此地也幾乎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小部落游牧。”李祺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在堪輿圖上緩緩移動,精準地指出相應(yīng)位置。
“這一大片的區(qū)域則是屬于瓦刺諸部統(tǒng)治的區(qū)域,主要包括青海、西域,天山以北等一大片廣袤的區(qū)域,這些區(qū)域雖然適合游牧,但水草相對來說是遠不如北元諸部的區(qū)域,而且地域太過廣袤,這也是瓦剌不穩(wěn)的主要原因。”李祺對著地圖,詳細地介紹起北元和瓦刺的地域分布和形勢來,聲音沉穩(wěn),條理清晰。
“我們現(xiàn)在要重視的,就是北元這塊區(qū)域,離我們大明非常的近,最近的離北平僅僅只有幾十里的路程,這片區(qū)域是草原是最肥沃的區(qū)域,也是歷來對我們中原大地威脅最大的區(qū)域。”李祺加重了語氣,眼神堅定。
“這片區(qū)域往東則是遼東,遼東地區(qū)三面環(huán)山,中間是一大片肥沃的黑土地,如果開發(fā)出來的話,足以安置上千萬的人口;往北則是廣袤的西伯利亞平原,這里非常寒冷,難以生存;往西則是也速迭兒的瓦剌部落,往南則是我大明……”李祺繼續(xù)講解著,眾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眼睛緊緊盯著堪輿圖。
聽完李祺的介紹,眾人的眼睛微微睜大,露出驚訝的神色。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了,北元所在的區(qū)域?qū)τ诖竺鞯闹匾裕郧暗臅r候還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是現(xiàn)在聽李祺分析完,頓時間就覺得這一片區(qū)域?qū)Υ竺鲗嵲谑翘匾恕?/p>
“如果能夠?qū)⑺{入大明的版圖,這豈不是意味著大明的長城防線就多了一道屏障,以后草原人想要再想直接南下是絕對不可能了?!崩现炻牶螅闹腥滩蛔∪绱讼氲?,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他眾人聽完也是紛紛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都意識到了這片區(qū)域?qū)Υ竺鞯闹匾浴?/p>
“如果我們僅僅只是想要解決瓦刺,短暫性的解決北方草原的威脅,這并不難,我們大明現(xiàn)在國力蒸蒸日上,火炮和火銃也是越來越先進,越來越強大,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技術(shù)的成熟,未來用火銃和火炮我們也是足以對草原人形成碾壓?!崩铎髟俅伍_口,語氣自信。
“就眼前來說,我們要收拾瓦刺也并不什么難事,三萬精騎就足夠了,再配上我大明的精良鎧甲和刀劍,配備火銃和火炮,集訓(xùn)幾個月就足以對付瓦刺諸部?!崩铎髡f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仿佛在勾勒作戰(zhàn)的場景。
“另外,我們還可以征調(diào)依附我大明的蒙古諸部兵力,用草原人來對付草原人,那樣還會更加的輕松?!睂Ω恫菰?,來自后世的李祺知道,在沒有進入熱兵器時代,只有騎兵對騎兵才是最好的方式。除非是等到火銃、火炮真正成熟之后才可以利用步兵來對付騎兵,否則在廣袤的草原上,唯有手里面有一支強大的騎兵才能夠?qū)Ω恫菰恕?/p>
漢朝和唐朝的時候之所以能夠大敗草原人,所依靠的其實還是騎兵,騎兵對騎兵,然后利用裝備上面的優(yōu)勢,利用強大的國力,最終打敗了草原人?,F(xiàn)如今,大明在這方面的優(yōu)勢,比之大漢和大唐更甚。
“那如果想一勞永逸地解決草原之患呢?”李文忠追問道,身體微微前傾,滿臉期待。
李祺微微一笑,給出了明確回答?!跋胍粍谟酪莸慕鉀Q北方問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北方這一大片的區(qū)域都納入我們大明的版圖,同時將草原人變成我大明人,讓他們和我們一樣,用漢字,講官話,和我們一樣考科舉,效忠大明?!蓖ㄋ椎膩碚f就是同化,將草原人徹底的同化了,他們成為了大明人,那自然而然這片區(qū)域就是大明的,他們也不會對自己構(gòu)成任何的威脅。
“變成我們大明的疆域?”“變成我們大明人?”眾人頓時就忍不住傻眼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也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文和,這草原人要是可以變成我們大明人,那歷史上早就變成我們大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