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不夠了就買,我家酒館平日里在哪里拿肉哪里買菜,我讓人去買一些就好?!?/p>
姚曼聽了宋春雪的話,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
“再拿三十多人的,煮肉來不及的話就買熟肉,不過魚肉貴,咱們還是少買些,反正這兒離得挺近?!?/p>
宋春雪點(diǎn)頭,“那就先這么辦,我給何川拿銀子,讓他跟著你的人去買?!?/p>
“行,我跟海棠在剝蒜,有事兒再喊我?!比缃竦囊βf話做事一點(diǎn)也沒架子,擼起袖子就進(jìn)了廚房。
她去自己的屋子,打開箱子取了二十兩銀子交給何川。
“你跟著姚曼家的小二去買菜,昨天估算的客人可能估少了,你再買四十個(gè)人的,魚買二十條。蒜啊蔥啊啥的也買些,醬油調(diào)料順帶也多買些,重買要時(shí)間?!?/p>
何川看了看宋春雪又看看手中的布袋子,“買菜買肉哪里用得了這么多銀子,十兩足夠了?!?/p>
“哦對(duì)了,還要買酒?!?/p>
“那最多十五兩,買最貴的撐死這么多,娘給這么多都?jí)蛸I個(gè)院子了?!闭f著,何川將一半還給她,“鑰匙拿好,畢竟人多眼雜,娘還是小心為好?!?/p>
說話間,何川已經(jīng)走遠(yuǎn)。
宋春雪無奈一笑,她現(xiàn)在真大方。
不過,誰要何川能指望得上呢。
但凡老四爭口氣,她也不會(huì)看何川這么順眼。
辰時(shí)末,吹嗩吶的聲音越來越近,大家都在門口迎接。
按理說這樣大喜的日子,是要請(qǐng)司禮指導(dǎo)各項(xiàng)事宜的,但宋春雪覺得自己在這里沒什么熟人,就自家人看著三娃將夏木蘭娶進(jìn)門,簡簡單單的。
誰知道,她迎親的隊(duì)伍一來,三娃背著新娘子下了馬車,門外觀看新娘子跨火盆的人越來越多。
隨后,謝大人走過來,“宋姐,你是不是該坐上去受禮了?”
看著黑漆漆的人頭越來越多,宋春雪慌得不行。
怎么會(huì)來這么多人,三娃不是說他的同窗都不知道嗎?
“宋姐沒有安排好司禮嗎?”
宋春雪雙眼迷茫,“你說的是喊禮成的人嗎?原本是讓我二哥來的,可二哥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了。”
“那我來吧,你先去坐下?!敝x大人面帶微笑,“別慌,道長知道你準(zhǔn)備的少慌了神,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不會(huì)讓前來喝喜酒的人沒席吃,實(shí)在不行,多叫幾個(gè)廚子,搭個(gè)火桶炒菜。”
“可……”
“老五別愣著,快去坐下,要拜堂了。”
按照從前的習(xí)俗,不是接回來還要在房間里磨蹭一會(huì)兒嗎,怎么就要拜堂了?
不去茅房撒泡尿嗎?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宋春雪六神無主,只能聽從安排。
坐下之后,屋子里擠滿了觀禮的人。
三娃跟夏木蘭身著鮮紅的喜服,手握紅綢花站在她面前。
宋春雪心想,還好給木蘭做了好看的喜服,不然站在一起不登對(duì),這么多人看著呢。
而且她怎么覺得,院子里的人又多了。
謝大人站在右側(cè)喊道: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對(duì)拜?!?/p>
“禮成。”
“送入洞房?!?/p>
滿屋子的人又跟著去了東屋。
雖說道長說過,夫妻住在西北角最好,有利于夫妻和諧,但是這堡子的西北角是個(gè)小屋,屋子也沒收拾。
若是道長說得早,她就不收拾東屋了,將西北角的屋子跟西屋打通。
“娘,我的同窗都來喝喜酒了,還有一些我不認(rèn)識(shí),他們說是買過符紙的人,那日被娘從土匪手中救下的人,拖家?guī)Э诘膩砹?,”三娃捏著宋春雪的小臂,“娘在聽我說嗎?”
“嗯,”宋春雪點(diǎn)頭,“道長沒騙我,這至少要一百多人,等何川來了,我讓他再去一趟……不行,那樣太慢了,桌子也不夠,每個(gè)屋都擺一桌,也不夠,總不能去后院擺席,雖然看著干凈,但有驢圈呢,只能往大門外擺?!?/p>
“你忙你的,這事兒必須交給你二舅,讓他操持,你跟我招呼客人就行?!彼未貉┡牧伺乃暮蟊常澳愀纤倪€有你四姨母,在門口接客?!?/p>
三娃心神定了定,“好。”
宋春雪找到姚曼,“你看這個(gè)法子可行不,按照我們的菜單,找?guī)准也损^或者酒樓直接做好菜,拿食盒帶過來,我們上菜就成?”
姚曼醍醐灌頂,“是啊,我怎么忘了還有這個(gè)好法子,當(dāng)然行。我知道哪家的好吃,我今天不開張了,讓廚子和小二都去跑腿,找四家完全夠了。”
她興奮的拍了拍宋春雪的肩膀,“宋姐放心,這事兒你不用管了,快去招呼客人。”
道長走了過來,“還是師弟的法子好,院子里的桌子已經(jīng)坐滿了人,先讓廚房上菜,門外的桌子已經(jīng)在擺了?!?/p>
“梁蕭也會(huì)來,所以一百五六的人是有的,你心里有數(shù)兒就成,咱們這么多人呢,我跟二哥已經(jīng)安排好了,自家人都在幫忙,你去新媳婦娘家人那桌坐下坐鎮(zhèn)就好?!?/p>
宋春雪點(diǎn)頭,“那就拜托你們了。”
道長頷首轉(zhuǎn)身,“見外了啊?!?/p>
就這樣,表面上有條不紊,實(shí)則兵荒馬亂的親事辦得有驚無險(xiǎn)。
她沒想到,買過她符紙的人,被雷云跟道長救過的病人,還有胡婉玉也帶著丫鬟來喝喜酒,專程跟她講她逼迫小棗的父母,給小棗燒了幾座金山銀山。
梅陽跑前跑后的上菜,她媳婦也抱著孩子,帶著被她救過的堂姐,他們還專程帶了謝禮。
梁蕭帶著縣衙的部下,跟謝大人坐了一桌,在院子里喝酒熱聊,直到天色昏暗喝得盡興才走。
宋春雪不知道自己跟多少人寒暄打招呼,一天下來,她的臉都快笑僵了,頭一遭說這么多話,嗓子干得冒煙。
賓客逐漸散去,她躺在炕上歇了會(huì)兒。
太累了。
好在來的人都吃了席面,也不見寒酸,昨日來的人招待的很周到。
不過很快她又彈了起來,任海棠姚曼梅陽他們,晚上肯定要走,今日幫了這么大的忙,她總該親自送送他們。
“娘,去吃飯吧。”老四跑了進(jìn)來,“你晚飯還沒吃,快坐下吃席,最后這一桌是醉云樓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你海棠姨他們呢?”宋春雪慢悠悠的起身,“我喝口水。”
“我們送走了?。俊?/p>
宋春雪一陣驚慌,“你跟誰,打發(fā)酒了嗎?”
“那是自然,每家兩小壇子梨花白,可闊氣了,何川讓人拉了一馬車,是道長安排的。我跟道長謝大人,還有二舅親自送的,你放心,絕對(duì)沒有怠慢?!?/p>
“……”
PS:感覺我親自給三娃辦的酒席,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