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呵呵!
宋春雪沒忍住笑出聲,隨后冷笑道,“郎有情妾有意?我鬧得難看?”
“林校尉,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么辦?”
她隨手把玩著腕間的珠串,眉眼間帶著幾分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意。
老四不由在一旁捏起拳頭,在心里默念,姓林的你大可以再過火一點,最好打起來,打起來!
林春成看著眼前的婦人,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同類人的壓迫感,忍不住后背發(fā)涼。
這位老婦什么來頭,那眼神讓他不敢直視。
他避開視線,肯定是窗戶外面吹來的涼風(fēng),讓他感到不適。
他清了清嗓子,微微往后靠了一下,坐姿霸氣。
“上門女婿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論,江夜輝跟舍妹春嬌的親事不能作罷,他們已經(jīng)私訂終身了……”
宋春雪蹙起眉頭打斷他,“為何暫且不論?如何私訂法?是親嘴了還是有了夫妻之實?如果我不同意,你又拿我怎么樣?”
一旁的老二底氣越來越足,脊背越來越挺直,看著宋春雪的眼神越來越熱切。
娘何時如此講道理了?還講得這么霸道?
這種有人撐腰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林春成被噎得不輕,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又咽不下去,豎起眉頭瞪著宋春雪。
宋春雪微微勾唇,眼里帶著你又拿我怎么樣的笑意,跟個流氓似的!
“哼!”
林春成氣得不輕,拳頭微微握緊,轉(zhuǎn)頭看向江夜輝。
“你這是打算白白占了我妹妹的便宜,將我們之間的交情拋之腦后?”
江夜輝這會兒一點都不虛他,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當(dāng)初對我好的時候,就是知道我家中有四個兄弟,覺得我們這些種莊稼的,為了混個好前程,做上門女婿又算得了什么?!?/p>
“這些年我也沒白占你的好處,你將我當(dāng)小廝一樣使喚著,還將我打得下不來床,還剩下多少交情?”
“要不是我躲到清真寺一帶,我現(xiàn)在還有沒有命在都難說?!?/p>
林春成見慣了江夜輝對他好聲好氣的樣子,忽然看他這樣說話,氣得一拍椅子,“江夜輝!”
老四跟老二嚇了一跳,宋春雪一記冷眼看過去。
“怎么著,他是你兒子還是我兒子?”宋春雪語氣很沖,“當(dāng)著我的面吼我生的種,仗著你官兒大還是你身強體壯?”
老四挺起胸膛,“就是,你們南方人不是自詡注重詩書禮儀嗎,本來就理虧還在長輩面前大呼小叫,很讓人懷疑你是騙我二哥當(dāng)上門女婿,還是給你家當(dāng)下人?!?/p>
林春成咬了咬后槽牙,“我們家三代富農(nóng),我爹也是讀書人,我家春嬌是真心中意你二哥,怎么可能讓他當(dāng)下人!”
“哦,那又怎么樣,我們兄弟幾個都是讀書人,我家世代貧農(nóng),但是我娘能給我哥買院子,還能讓他去縣衙當(dāng)差,我二哥是腦子不好還是中邪了,非得跑去那么遠的地方做上門女婿?”
老四十分不屑的撇著嘴,“何況,你家妹妹矮的跟倭瓜似的,還沒有我娘高,難不成她長得跟天仙似的,我二哥非得娶她?”
“放肆!”林春成拍案而起,一手握著腰間的佩刀,一手指著老四面目猙獰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老四朝他吐了吐舌頭。
“你……”
“老四,你怎么能這樣說人家姑娘,長得高不高好不好看不能證明什么,關(guān)鍵是賢良淑德。她想拐走我兒子,沒問過我這個當(dāng)娘的意思,分明是瞧不起咱們家。”
宋春雪看向林春成,不無嘲諷道,“一個為了往上爬趨炎附勢,一個借著芝麻大的權(quán)勢想掌控人,我看你們就是一丘之貉,沒有誰比誰好到哪里去,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p>
她嗤笑一聲,“說實話,若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倒是不想阻攔,畢竟他們也算是般配?!?/p>
老二一臉錯愕與失落,“娘,你怎么能當(dāng)著外人的面這般說我?”
“我說錯了嗎?”宋春雪沒什么好語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怪誰?”
“……”老二震驚的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氣得跟河鱉一樣的林春成,沒好氣的對老四道,“娘現(xiàn)在可真會罵人?!?/p>
看著眼前的母子三人陰陽怪氣的擠兌他,林春成氣到發(fā)抖。
“你們欺人太甚,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指著江夜輝道,“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以后別想好好在縣衙任職,若是不能為我妹妹討回清白,我就不姓林!”
江夜輝眸光冷厲,“這話你當(dāng)初就說過,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茬。你敢毀我的前途,我就敢跟你魚死網(wǎng)破,大不了回家種地去,咱們走著瞧!”
“何況,你妹妹當(dāng)初物色的上門女婿不止我一個,她是跟我親嘴了,但在我之前,她就親過別人,她哪來的清白?”
看著他翻臉不認人的樣子,林春成抽出后腰的鞭子指著他,“江夜輝,你他娘的還是不是人?”
老四雙眼放光,“打啊,都這樣你還不動手,是打不過我二哥嗎?”
江夜輝跟宋春雪同時看向老四。
老四縮了縮脖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的樣子。
“狗日的,那就如你所愿!”林春成氣得面紅耳赤,手中的鞭子直直的朝江夜輝甩去。
老二唬得不輕,連忙起身往后躲,“老四你個混蛋……”
老四興奮地咬著手指,坐在原地,看著自家母親站起來一把抓住林春生手中的鞭子,一個用力將鞭子奪了過去。
林春成失去理智,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鞭子被她輕松的奪取,只當(dāng)自己沒拿穩(wěn),下一刻便抽出腰間的長刀。
“江夜輝,我妹妹鬧著要跳河,是你毀了她!”說著,他朝江夜輝刺了過去。
宋春雪雙眼微瞇,手臂向上狠狠地擊中他的手中,隨后雙手往左一劃狠狠地拍向他的肋骨,一手接住被丟開的長刀,轉(zhuǎn)而抬腳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快到老四快要看不清。
他不由站起來拍手叫好,“打得好!”
老二放下護著腦袋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著被踹倒在地的林春成。
“娘,你……你啥時候?qū)W了武功?”
宋春雪將鞭子遞給他,抓著裙擺坐下。
“前兩年,以后別給我丟人。他若是敢給你使絆子,不管是誰,我都要去軍營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