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大師兄趙大人,不無欣慰的看著宋春雪手中的劍氣。
宋春雪收起長劍,看向三位道長,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天色不早了,他們該啟程了。
“抱歉師兄,我練得有些久了?!彼酆敢猓澳窃蹅兂霭l(fā)吧,我們要往哪個方向去?”
趙大人看著山上渺小的金城,“我們往北走,你們往南走,韓道長會帶你繞到邊關(guān),四日后咱們到滇西匯合?!?/p>
滇西?
四日時間繞這么遠(yuǎn)的路,看來他們一直都是要御劍的。
看來此次出行沒有沒錯,說不定能大開眼界。
“你跟著韓道長,千萬別搗亂,不能擅自行動。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之后我跟韓道長會直接回京。”趙大人怕宋春雪亂跑,再三叮囑。
“大師兄放心,我就是跟著長長見識,絕對不亂跑?!?/p>
趙大人點頭,“沒錯,知道就好,跟著韓道長見識見識自己差得有多遠(yuǎn),回來之后好好修煉,閉關(guān)五六年再南行也不遲?!?/p>
宋春雪聽明白了,大師兄這是要說她之前非要跟師兄去江南的事有多草率。
“是,謹(jǐn)遵大師兄教誨?!奔热徽J(rèn)識到了自己有多差勁,她自然要承認(rèn)。
見她態(tài)度誠懇,趙大人放心不少。
“大師兄,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彼未貉┬÷暤?,“就幾句話?!?/p>
趙大人轉(zhuǎn)身走下臺階,“隨我來。”
宋春雪快步往前面的一座亭子跑去。
韓道長看向張承宣,“可有按時服用丹藥?”
“嗯,早晚一顆,不敢懈怠?!?/p>
“那就好。”韓道長看向宋春雪的身影,“你雖然多有隱瞞,她也沒有追問,但她察覺到你的狀況很糟糕,可見她對你甚是了解?!?/p>
“想必,她是為了你的事才跟趙大人單獨交談,你可別枉費她的一番苦心?!闭f到這兒,韓道長雙手抱胸靠在柱子上,“人類就是麻煩,你以后可別上趕著做菩薩,太過仁善犧牲自己不求回報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p>
張道長捏了捏腕間的菩提子,看著遠(yuǎn)處搖曳的樹枝沒有說話。
金光打在他身上,還是無法驅(qū)散他體內(nèi)的寒氣。
“我以為大家都挺聰明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就是順應(yīng)本性,道法自然,你倒好,為了背棄自己的人舍下半身修為,你簡直無可救藥?!?/p>
張道長抬手抓了片亭子外不知名的樹葉,“貧道運氣好,你們都是我的貴人?!?/p>
韓道長翻了個白眼,淡淡的看著天際升高的太陽。
“這一點她就比你強,是你引她走上這條修行路的,怎么你就這么為難自己?!表n道長無奈嘆息,“算了,我一條蛇操那閑心做甚,血太熱容易燒昏頭,以后做事多學(xué)學(xué)我,記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張道長露出笑容,“多謝韓道長賜教,這話以后張某定會謹(jǐn)記在心?!?/p>
韓道長懶洋洋的瞇起眼睛,懶得信他的鬼話,還是曬太陽舒服。
沒多久,宋春雪跟趙大人回來了。
“師兄,保重。”宋春雪走到道長跟前,面帶笑容。
“嗯,你也小心。”張道長點頭。
韓道長起身,召出長劍,“先走一步,別逞強。”
趙大人看著快速遠(yuǎn)去的身影揚聲道,“放心?!?/p>
……
萬萬沒想到,宋春雪站在韓道長的劍上會暈,只能死死地抓著他的拂塵,適應(yīng)了好久才敢睜開眼睛。
韓道長的嫌棄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好幾次淡淡的看著她,“你若是想回去還來得及,我送你。”
“我能克服的?!?/p>
一個時辰后,他們來到一座比金城小一些的城池,貼上隱身符直接出現(xiàn)在一家客棧內(nèi)。
看到眼前的景象,宋春雪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大出氣暴露行蹤。
眼前的一群人是黑衣道袍的裝扮,卻東倒西歪醉倒了一地,里面的大臥房里更是不堪入目,混亂不堪。
床上的人左擁右抱著胭脂俗粉,睡得很沉。
韓道長停在床前看了他片刻,床上的人似有所覺,猛然睜開眼睛。
宋春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著待會兒是不是打起來寡不敵眾,她還要跳窗而逃。
各種自保的法子在腦海中混亂的沖撞著,下一刻,卻見韓道長輕輕一揮手,一道白氣宛若利刃鉆入男子的眉心。
很快,男子僵硬的閉上眼睛,腦袋一歪不省人事。
宋春雪驚訝的看向韓道長,只見韓道長帶著她飄到了客棧外面。
這家客棧連著花樓,從外面看雕梁畫棟好不富貴,只可惜出入此地的男子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
離得遠(yuǎn)了,宋春雪才發(fā)出聲音,“那人死了嗎?”
“死了可不好,我可沒那么笨,給自己惹麻煩?!表n道長微微勾唇,“這作孽之人死了多便宜啊,當(dāng)然要讓他嘗嘗墜落云間,沒有修為的滋味才好?!?/p>
“……”說的也是,活得久這腦子就是好用。
“那你是如何知道他們就在這兒的?!?/p>
韓道長輕笑一聲,“我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豈不是白活這么多年,修為這么高了?”
“……”行吧,她什么也不是,問了也是白問。
說話間,他們再次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的院墻上,韓道長低聲道,“在這兒等我。”
“嗯。”宋春雪怕出現(xiàn)意外,又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韓道長從那屋子里飄了出來,手里還抓著一支笛子,一支玉簪。
難道是繳獲來的好東西?
還不等宋春雪看清長什么樣,只見他微微松手,那兩樣看著價值不菲的東西掉在墻頭上,碎成幾片。
“……”宋春雪覺得甚為惋惜。
她覺得自己之前碰到人嘰嘰喳喳打打鬧鬧簡直太幼稚,真正厲害的人物是不屑于跟那群螻蟻費口舌的,也不屑于大費周章非要爭個高低的。
人家只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輕輕松松就能讓對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宋春雪羨慕極了,她啥時候能到這種境界啊。
而且,這種境界肯定不僅僅是劍修,他還能隨手掐個訣,用些小把戲就能將對方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種能力,簡直跟神仙沒什么區(qū)別。
不對,他更像判人生死的大判官,冷面無私。
“想不想學(xué)幾個捉弄人的把戲?”他坐在一棵大樹上,淡淡的問她。
“當(dāng)然,求之不得!”這種好事豈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