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宋春雪。
他們神情各異,用眼神交流著什么,就是沒有直說。
宋春雪察覺到不對勁,“難道,昨天除了我,他們也經(jīng)歷了跟我類似的考驗?”
“不是,他們是出門之后遇到意外的,謝大人遇到了危險,我?guī)煾競饕艋貋恚屛覀儾灰獡摹!蓖恋皟赫Z氣沉穩(wěn),安撫宋春雪,“師叔你別擔心,他們最晚明天會回來?!?/p>
謝征遇到了危險?
宋春雪心下有些著急,忽然腦海中想到之前在跨出門檻后的幻境,腦子里浮想聯(lián)翩。
這時,芳月從外面進來。
“你們幾個都去忙吧,我來跟她說。”芳月笑道,“沒什么大事,你們要師妹學習,她的突破速度絕對不是運氣,而是一點一滴下了功夫的?!?/p>
“是?!?/p>
“師伯,那我們先回去修煉了?!?/p>
“師父,你好好養(yǎng)身體,等謝大人回來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p>
宋春雪笑了,“別擔心,我就是問問,他也是修行者,自然能平安度過難關?!?/p>
雖然心里很沒底,但她不能讓孩子們忐忑不安。
果然,聽了這話,他們的神情輕松許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說說笑笑將門從外面合上。
他們一離開,芳月便坐在床邊,握住宋春雪的手。
“師姐,到底怎么了?”
芳月神情嚴肅,“總之你現(xiàn)在要隨我出趟遠門,無憂給你闖了大禍,謝征原本就受了點傷,因為無憂得罪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眼下除了韓道長,他們幾個都被扣留在一處山澗中的宅院?!?/p>
無憂闖禍了?
宋春雪這才發(fā)現(xiàn),她雖然能聽到無憂的聲音,但劍不在自己身邊。
她連忙抓起衣架上的霧青色外衫,“走,師姐現(xiàn)在就帶我去?!?/p>
“你身體可還好?”
“我沒事,就是太長時間沒醒來,腦子有點懵,很快就好。”
宋春雪迅速出了房門,“先去找韓道長吧?!?/p>
“好,你隨我來?!狈荚轮苯佑鶆Χ?。
沒人發(fā)現(xiàn)她們倆離開趙府。
這幾日接收的知識太多,在宋春雪身上發(fā)生的事兒太多,她決定好好梳理一番。
那天她聽到的聲音,看到的景象是不是意味著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會離她而去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如何應對。
自修行之后,宋春雪頭一次心生怯意。
不過,她很快給自己加油打氣。
都到了這種階段了,道心應該更穩(wěn)當才行。
如果將來的路她只能自己一個人走,她會接受的。
畢竟,上輩子她就明白,人來到這世上,終究會是一個人。
如今她是宋道長了,還有何懼怕的?
她無非是,有那么些舍不得。
舍不得謝征的溫柔跟庇護。
*
芳月直接帶著宋春雪來到一處小鎮(zhèn)的街上,穿過街道走進一家不起眼的客棧。
韓道長坐在窗邊獨自飲茶。
“你們來了,”韓道長的視線落在宋春雪身上,不由勾起笑意,有些欣慰道,“你果然很勤奮,難怪連趙瑾都嫉妒了?!?/p>
宋春雪不解,“什么意思?”
“你已經(jīng)超過我了,跟大師兄差不了多少?!狈荚滦Φ溃八弥阃黄七M階后,愁的一晚上沒睡好?!?/p>
宋春雪微微一笑,“我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大變化,只是這三日時間,我好像錯過了不少事兒,心中不踏實。”
韓道長收起笑容,“不踏實就對了,你跟我的徒弟,怕是要經(jīng)歷真正的考驗?!?/p>
“我原本以為你們結(jié)為道侶之后會出現(xiàn),誰曾料到,你忽然會得到指引。”韓道長微微搖頭,“而且,你得到的指引,是無情道的?!?/p>
無情道?
“所以,你現(xiàn)在很難過吧,看到了什么?”
宋春雪沒有說話,忽然有種被親人問候的委屈,想一吐為快的沖動。
但她還是微微搖頭,“沒什么?!?/p>
“看來,你的確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東西,我當年也是。”
韓道長仰頭看向遠處霧蒙蒙的山顛,放下茶盞起身。
他看著窗外的風景,細細的欣賞了一番,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去正視你的恐懼?!?/p>
宋春雪吃驚,“你當年也聽到了?”
韓道長神秘一笑,“走吧,端看你的心性如何,我那徒弟,嘖,真是個可憐的人啊?!?/p>
這一番話,聽得宋春雪云里霧里。
芳月微微搖頭,“沒懂?!?/p>
宋春雪只好壓下疑問,跟著韓道長來到那處山澗。
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有一處人間仙境,云霧繚繞,靈氣蓬勃。
山中的亭臺樓榭依山而建,群樓玉宇,拾級而上,彷佛上了天庭。
宋春雪心中駭然,想象不出他們遇到了什么樣的難題。
無憂闖下的禍,必然不是小事。
果然,他們跟著韓道長,走進山門,忽然被人像盯犯人一樣層層圍住。
就連屋檐后面都布下了弓箭手。
她試著尋找無憂的下落。
【無憂,你在哪?】
好半晌,沒有動靜。
他們在前面的廳堂等候,宋春雪焦急道,“到底怎么了,無憂闖了什么禍?”
“什么禍?”
這時,有人跨進門檻,面色不善的笑道,“你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無憂劍的主人?”
韓道長冷然出聲,“禍是闖了,但你們把人也扣下了,若非你們欺人太甚,無憂也不會忽然發(fā)作。”
無憂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看來,他們這次遇到高手,連無憂都無法脫身。
“強詞奪理!若非你們擅闖我們的地盤,我又怎么會將他當做山民?”眼前一身鎏金墨色華服的男子,劍眉星目,胡子也十分茂密,修剪的十分整齊,一派江湖盟主的氣勢。
宋春雪直截了當,“我的師兄們?nèi)缃裆碓诤翁?,無憂劍又在何處,可否帶我去見見他們?”
“呵!”男人忽然拔劍,怒氣沖天的指著宋春雪,“你那破劍到現(xiàn)在都在我家?guī)煹艿牟弊由?,你盡快將它收走,不然我就拿你的師兄們煉丹!”
“……”?。吭瓉硎菬o憂威脅他們在先?
她不由看向韓道長,剛才賣什么關子啊,嚇得她以為怎么著了。
但她表面上神色如常,“對不住,我那劍是隕石鍛造而成,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確不好管教?!?/p>
“哼!”男子往外走,“等你看到那劍做了什么,再說這話吧。”
宋春雪看向韓道長,韓道長略顯無奈。
“待會兒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先別生我徒兒的氣,可好?”
宋春雪:……
不妙啊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