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剛開始有些驚訝,但看到郎中的談吐舉止,覺得說他是隱士高人,也很合理。
“你認(rèn)識我?guī)煾???/p>
“聽說他又收了倆徒弟,夠他忙的了?!崩侠芍袛[了擺手,“我去瞇會兒,下回再聊?!?/p>
她這才看到醫(yī)館內(nèi)的架子上,還蹲著一只貍花貓。
關(guān)鍵貍花貓還會關(guān)門,踩著悠閑的步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屋門合上之后,宋春雪忽然想念倔驢了。
這兩日,衙門的那群人特別喜歡倔驢,吃得好喝的好,樂不思蜀,都想不起她來了。
往回走的途中,她看到有人在賣駱駝。
但因?yàn)檎Z言不太通暢,聊得不是很愉快。
“我問的是還送墊子嗎,腳蹬啥的,這樣坐上去不勒得慌嗎?”
“徒兒,你來跟他說。”男人頗為無奈的轉(zhuǎn)向身邊的人。
“師父,他說的不是方言,而是少數(shù)民族的語言,我也一個字都聽不懂,要不咱還是算了吧?!?/p>
宋春雪站在遠(yuǎn)處看好戲,這倆人咋跑這兒來了。
謝征不是在涼州待了好幾年嗎?
不對,他不是要在京城待一年?
韓道長要駱駝干什么,不會養(yǎng)的話容易死。
看著他們跟商販牛頭不對馬嘴,還被扯著不放的情形,宋春雪慢悠悠的走過去。
“你們師徒倆怎么跑這兒來了?”
韓道長倏地轉(zhuǎn)頭,“你小子!站那兒看熱鬧呢,快跟這人說說,我們要買駱駝,還要駱駝鞍子。”
謝征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讓到一旁。
“你們買駱駝干什么?”
“騎啊,我們要往沙漠里去,尋找藥材?!表n道長沒好氣道,“難不成還能買來吃肉?”
看來是被氣到了。
宋春雪忍著笑,“師叔不是會跟駱駝交流嗎?”
“交流個鬼,這畜生還笑話我,純純看笑話?!表n道長甩了甩袖子,“我就沒見過這么損的,非得買回來折磨幾天。”
還跟駱駝較上勁了,宋春雪想笑又不敢笑。
她雖然聽不太懂人家說什么,但比劃比劃還是可以的。
最終,她在師徒倆的注視下,買下了駱駝跟鞍,籠套和鹽巴,以及駱駝販子送的草料。
韓道長有些受挫,他好歹活得更久,怎么連這點(diǎn)事兒都辦不好。
不過這一路走來,他們在好幾個地方落腳,兩個男人出行,沒有之前一大群人出行順利。
看來,不管是過啥日子,沒個女人不行啊。
把韁繩遞給謝征,宋春雪詢問,“你們接下來要去哪?”
“先在這兒歇腳,師兄說他的故交是個老神醫(yī),就隱居在這座城內(nèi),要先找到他,或許能治他的病?!表n道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地方風(fēng)真大?!?/p>
這么巧?
宋春雪看著地面上的沙塵,被旋風(fēng)一卷干凈了不少,行人的腳印消失全無。
而這街道上,不知道走過多少行人,全都沒了痕跡。
他們師徒倆商議著要先去找一家客棧,韓道長說要晚上再出發(fā),白天太熱了。
“等會兒,我知道那位郎中在何處?!?/p>
“你咋知道?”韓道長顯然不信,“你是如何斷定的?”
“他認(rèn)出我是凌云山的弟子?!?/p>
韓道長思索片刻,“你去找郎中做甚?”
“要不,咱們先去縣衙住下,那兒地方還算寬敞,住的也不算差,就是人多些?!彼未貉┑Γ按耸抡f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p>
師徒倆沒有異議。
謝征穿著月白色的衣裳,牽著駱駝跟在他們身后。
宋春雪簡單的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韓道長冷笑一聲,“好,等他來,我要教他一教,管不好自己的手,會生不如死?!?/p>
她想解釋沒那么嚴(yán)重。
但想到師叔是為她出氣,而且他向來有分寸。
“那就仰仗師叔了。”來到縣衙門口,宋春雪抬手,“師叔請。”
韓墨跟一陣風(fēng)似的躥到韓道長面前,“爹!你怎么來了?”
看到兒子,韓道長的臉上才露出笑容來,威嚴(yán)的神情被溫柔擠占。
“我專程來看你的,最近沒惹事吧?”
“我乖著呢,爹怎么會覺得我愛惹事兒?!表n墨雙手抱在胸前,不滿的看著自家父親。
衙門里的衙役看到韓道長年輕的面容,心想韓墨喊他爹,那他是多大年紀(jì)有的韓墨?
他們站起來,分明更像兄弟。
三娃得知謝征來了,急匆匆的跑了來。
“謝大人!”
他開心直奔到謝征面前,“謝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見眾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連忙轉(zhuǎn)向韓道長鄭重行禮,“見過韓道長?!?/p>
“嗯,走吧,先喝茶?!表n道長知道這些晚輩在自己面前拘謹(jǐn),在他們面前不多寒暄。
屋內(nèi),相熟的眾人又聚到了一起,長風(fēng)長云還有土蛋兒都很高興,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宋春雪讓廚房下了兩碗漿水面,韓道長跟謝征沒有推辭直接吃了。
夏季炎熱,大家都不喜歡在戶外活動。
太陽落山之后,微風(fēng)拂面,是最宜人的時刻。
大家坐在院子里吃涼面和鹵肘子,還有木蘭自己的做的涼粉,肘子跟涼粉吃的最快。
只是,看著三娃跟謝征相聊甚歡,宋春雪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是何種心情才對。
那個沒心肝的,獨(dú)獨(dú)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