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
還不待宋春雪提醒,韓道長身后沖出一條精致的寒鐵蛇鏈子,跟無憂撞了一下,火花四濺。
跟無憂相處已久的宋春雪,自然能夠看出,韓道長的武器并非凡物。
那如蛇信子一般靈活而富有光澤的鏈子,不比無憂差。
“來吧,我的蛇骨很久沒遇到喜歡的對手了?!?/p>
拿起武器,溫文爾雅的韓道長露出興奮的笑容,跟平日里的他完全相反。
“韓道長多多指教?!备惺艿缴吖鞘妊愕臍鈭?,宋春雪壓力倍增。
但她同時也很興奮,只有敢于承認(rèn)自己的不足,才能不斷的進(jìn)步。
這一番指教,便是一個時辰。
宋春雪大汗淋漓,深切體會到了巨大的懸殊,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甚至體會到了一股掉進(jìn)陷阱的錯覺。
這讓她很不舒服。
以后還是在家里一個人練來得自在,跟著劍譜練雖然慢,更容易進(jìn)入狀態(tài)。
而這位韓道長,每次讓她忍不住心生警惕。
所以,在道觀吃飯的時候,宋春雪吃的很少。
謝征忍不住低聲問,“你想吃肉?”
“嗯,我不大喜歡吃素。”
如果之前只是在陌生的地方不由自主的防備,那現(xiàn)在她可以確定,自己不喜歡來白云觀。
“那回去的時候給你買豬蹄和燒雞怎么樣?”
宋春雪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嗯。”
這觀中女弟子很少,謝征每次跟她說話,不少人會看過來,這讓她很不自在。
他們跟幾位道長道別,賀修送他們到門口,言語之間依舊是對無憂的喜歡。
“常來啊,經(jīng)常切磋有好處。”說到這兒,賀修朝謝征使了個眼色,“最近小心,早點處理好家事離京?!?/p>
“多謝賀道長提醒?!?/p>
宋春雪跟在謝征身旁,心不在焉的跟她道別。
她覺得頭疼,很不舒服,忍不住搖了搖腦袋。
忽然,她眼前一黑,腳下踉蹌著往旁邊倒去。
“你怎么了?”
謝征急忙扶住她,動作太大扯開了傷口。
賀修驚了,“哎呀,宋道長你怎么了?”
他一步三個臺階跨到他們跟前,抬手在宋春雪腦門上貼了張符紙。
可是貼上去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迅速揪下來,額頭冒出冷汗。
宋春雪迅速用大拇指的指甲,抵著小拇指跟無名指的指甲,以手指劍默念口訣。
一股暖意從丹田涌上百匯,那股不適感漸漸消失。
她隔著衣服握住脖子上的金勺子,垂眸掩下心中的冷意。
“你感覺如何?”謝征壓低聲音,“可是有人暗中使絆子?”
“對,咱們以后別來了。”她的半個身子倚在謝征的懷中,扶額站穩(wěn)。
隨后,她看向賀修,眼中一片清冷。
“看來我的感覺沒錯,這地兒與我八字相沖,以后不來了?!彼读藗€蒼白的笑容,拱手道,“多謝道長的款待,告辭?!?/p>
抬眸的瞬間,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賀修,唇角似勾非勾,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釁和心知肚明,仿佛他剛才的心境轉(zhuǎn)變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賀修心虛的別開視線,“慢走?!?/p>
剛走到馬車前,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愈來愈近。
大家的視線都看向白色駿馬,馬背上的女子利落的跳下來,手中握著鑲著紅玉的寶劍。
“巧了,這不是宋春雪嗎,你怎么在這兒?師兄呢?”女子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向宋春雪跟謝征親昵的動作,“你們這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恭喜恭喜啊,當(dāng)初下藥都沒能成的事兒,如今卻成了,師兄一定會替你們開心的吧?!?/p>
來人正是在金城糾纏張道長的云秋。
宋春雪不愿意理她,徑直鉆進(jìn)馬車。
“喂,跟你說話呢,聾了嗎?”
心氣兒正好不怎么順的宋春雪,抬手抓住朝自己擲來的石子,一股火苗猛然竄出來,直沖天靈蓋。
她蓄了力快速將石子打出去,冷哼一聲,“虛偽的人,不配給我說話!”
說著,她伸出手看向謝征,沉聲道,“走吧,也就那樣?!?/p>
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說過話,雖然沒有登天的本事,窺探到真相后不再偽裝,直白的露出自己的傲骨。
賀修知道,她很聰明,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
后面這四個字,分明意有所指。
他攤手一笑,這與他無關(guān)。
云秋氣得發(fā)了飆,沒想到在京城,宋春雪還是這么張狂。
“宋春雪,你給我站住,一個村婦罷了,清高什么,信不信我……”
“喊什么喊,你是皇親國戚又怎么了?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蠢貨而已,之前我還瞧著這地方神圣不可高攀呢,你來了,我覺得這地兒吧,也就那樣?!?/p>
宋春雪挑起車簾清清楚楚的嘲諷她,“手段卑鄙的偽君子而已,找你的盟友去,少在這兒跟我狗叫,你不一定打得過我這個鄉(xiāng)下來的村婦,傻屁!”
說完,她放下簾子,“快走?!?/p>
留在這兒,才叫浪費時間。
“宋春雪,你……”
后面?zhèn)鱽碓魄锏闹櫫R聲,宋春雪好整以暇的枕著雙手往后一靠。
“呵,咱們還是回西北吧。對了,你女兒那邊還得找兩個有才能的窮書生,她不方便出門的事,需要智謀過人的出面不是?”
謝靈韻身邊需要同樣才智不凡的人,不然她孤身對抗那么多險惡之人,多累。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謝征挑起簾子對手下人吩咐,拿著銀子去找兩個人,讓他們今后為謝府做事。
下午,謝征謝靈韻父女倆帶著人去了謝寬家算總賬。
宋春雪靜心打坐,在花園的涼亭里想了很多事。
她本就是出身平寒的人,習(xí)慣了在簡單的人群中體會人情冷暖,這京城當(dāng)真不適合她久留。
她拿出無憂,輕輕的劃開手臂,無憂明顯興奮起來,沒有讓一滴血掉在地上。
既然已經(jīng)被人惦記了,她又沒有底氣自保,那就讓無憂來保護(hù)她。
還好她的頭發(fā)濃密,割下一縷喂給無憂也不影響。
只是,這種喂養(yǎng)器靈的方式好像過于迅猛,無憂忽然失控飛了出去,擊穿了涼亭。
“轟隆~”
涼亭轟然倒塌,宋春雪差點被埋在里面。
若不是關(guān)鍵時刻,無憂變成寬闊的長劍擋在她頭頂,她這會兒該灰頭土臉等著被人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