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溫凱下床,穿上衣服,沉聲說道:“讓他在客廳里等我。”
“是!部長!”
警衛(wèi)答應(yīng)一聲,連忙退出房間。
等溫凱下了樓。
只見客廳里坐著兩個人。
在其周圍,站了一圈警衛(wèi)。
雖然沒有刀出鞘、箭上弦,但警衛(wèi)們的手,也都是按在配槍上。
目光凌厲,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兩人。
溫凱定睛打量他二人。
兩人都是穿著普通的花襯衫,肥大的褲子,這種裝扮,在蒲甘很常見。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估計要在一米八五以上,臉上留著胡須,戴著一副黑框眼睛,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
另一人個頭稍矮,身材微胖,唇角上揚,天生一副笑面。
溫凱瞇了瞇眼睛,走下樓梯,來到兩人近前,問道:“你們要見我?”
“溫凱部長!”
高個子率先站起身。
向溫凱友善地伸出手來。
可是他剛一動,周圍嘩啦一聲,警衛(wèi)們齊齊拔槍,槍口一同對準(zhǔn)了他的腦袋。
高個子立刻把雙手抬了起來,含笑說道:“溫凱部長,我沒有惡意?!?/p>
溫凱冷冷看著他。
良久,他向左右擺下手。
警衛(wèi)們這才慢慢放下槍,不過充滿戒備的眼神,依舊狠狠盯著他。
溫凱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
他開門見山地說道:“直接說你們的來意?!?/p>
高個子的目光掃了掃四周眾人,含笑問道:“溫凱部長,能否借一步說話?”
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高個子還向身邊微胖的同伴甩下頭。
后者識趣地站起身,邁步向外走去。
只留下高個子一個人留在客廳里。
見狀,溫凱沉吟片刻,向警衛(wèi)們也揮了揮手。
一眾警衛(wèi)退出客廳,只留下兩名西裝革履的漢子。
他二人都是溫凱的貼身保鏢,也是溫凱最心腹、最信得過的人。
高個子瞅向二人,問道:“溫凱部長,這兩位是?”
溫凱不耐煩地說道:“有什么話,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
高個子點點頭。
他不動聲色地摘掉臉上的黑框眼鏡,順帶手,把唇上的胡須也扯掉。
隨著眼鏡和胡須被拿掉,他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他再次伸出手來,含笑說道:“溫凱部長,正式認(rèn)識一下,現(xiàn)任洛東特區(qū)主席,景云輝!”
他此話一出,溫凱,乃至他的兩名心腹手下,臉色同是大變。
三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面前的高個子。
景云輝?
仔細(xì)端詳對方的面容,的確,五官長相,就是景云輝的模樣。
只不過皮膚要黝黑一些,顯然經(jīng)過化妝。
“你……”
溫凱震驚過后,緊接著就是勃然大怒。
現(xiàn)在雙方已勢同水火。
景云輝倒好,竟然只身跑來自己的住處,來見自己。
這事要是泄露出去,被杜丹知道,自己得是什么下場?
景云輝是想讓自己死啊!想讓自己身敗名裂!
“你好大的膽子!”
溫凱怒聲呵斥道:“把他給我抓起來!如有反抗,就地?fù)魯?!?/p>
隨著他的命令,兩名大漢,齊齊舉槍,另只手,從后腰抽出手銬,作勢要給景云輝戴上。
景云輝絲毫不慌,他坐在沙發(fā)上,向旁側(cè)了側(cè)身,拿起沙發(fā)旁小柜子上的座機話筒,向溫凱晃了晃。
溫凱陰沉著老臉,冷冷問道:“你什么意思?”
“溫凱部長不妨先打個電話?!?/p>
“打給誰?”
“家里?!?/p>
溫凱呆愣片刻,瞳孔猛然擴散,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慌。
他箭步來到景云輝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子,怒吼道:“你!你把我的家人怎么了?”
景云輝抬起雙手,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
“我既然敢來見溫凱部長,總是要做些準(zhǔn)備的嘛!”
溫凱眼睛泛紅,惡狠狠怒視著景云輝。
好一會,他松開景云輝的衣領(lǐng)子,一把搶過他手里的話筒,狠狠摔回到座機。
景云輝安坐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整理下自己有些褶皺的衣領(lǐng),彈了彈衣襟。
溫凱眼睛死盯著景云輝,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機,撥出一串電話號碼。
也就過了十來秒鐘,電話被接通。
“喂?”
話筒里,傳出的聲音,不是他的夫人,不是他的子女,不是家里的傭人,而是一名陌生男子,嗓音粗,沙啞又低沉。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家里?為什么是你接電話?”
杉馬那。
溫凱官邸。
院門口的收發(fā)室里,坐著兩名穿著制服的警衛(wèi),外面還站著兩名警衛(wèi)。
而在收發(fā)室的地上,躺著四名被捆綁起來,塞住嘴巴,扒光衣服,只著內(nèi)褲的漢子。
四人在地上還在不斷的掙扎蠕動,發(fā)出嗚咽聲。
別墅里。
一群男男女女,得有二十多人,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也是手腳被牢牢捆綁住。
人們的臉上,充滿了驚恐。
在他們的周圍,站著七八名黑衣蒙面人。
從頭到腳一身黑,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閃爍著寒芒。
他們手里,要么提著手槍,要么拎著M16步槍。
一名同樣打扮的蒙面人,坐在沙發(fā)上,他一手撫摸著一個孩子的腦袋,另只手拿著手機,正在接聽電話。
在他的旁邊,放著一把明晃晃的手槍,安裝著消音器的手槍。
他一邊安撫著身邊小臉煞白、眼中滿是淚水的孩童,一邊樂呵呵地說道:“是溫凱部長嗎?”
“我是溫凱!”
打來電話的溫凱,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我可以向部長先生保證,主席安全,部長先生的家人就安全,如果主席不能安全離開曼達萊,那么,部長先生家里的這二三十口人,也都得給主席做陪葬?!?/p>
“我的意思,已經(jīng)表達清楚了嗎?部長先生!”
“你——”
溫凱還要說話。
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蒙面人放下手機,隨手向沙發(fā)上一扔。
他看著旁邊的孩子,猛的把面罩向上一抬,露出一張坑坑洼洼,凹入不平,跟月球表面的猙獰面孔,口中倒是發(fā)出違和的逗趣聲:“喵——”
看到他這張臉,原本還含淚的孩童,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哎呀!”
蒙面人連忙拉下面罩,然后又提起。
“喵——”
又拉下,又提起。
“喵——”
孩子的哭聲變得更大……
蒙面人把一旁的手槍拿了起來。
見狀,被捆綁住的眾人,發(fā)出一片吸氣聲。
人們驚恐地瞪大雙眼,身子抖若篩糠。
蒙面人把手槍遞到孩子面前,笑道:“叔叔教你玩槍好不好?”
孩子止住哭聲,怯生生地看著他,對面前的手槍,純凈的大眼睛里透著幾分好奇。
“以前沒玩過?”
孩子害怕地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道:“爺爺不讓!”
“嘖!”
蒙面人對同伴說道:“看看,杉馬那的孩子多可憐,連槍都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