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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婚紗照

韓風講,楚海龍這種做法,在江湖上稱作“借肩清”。

簡而言之,就是借助其它地方幫派的殺手,清理掉自己地盤上的敵人。

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因為,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或者將部分地盤讓給對方,或者支付一筆巨額的費用。

“借肩清”的過程極為隱秘,通常由瓢把子,也就是領(lǐng)頭的單線聯(lián)系,彼此之間使用暗語。

行動的具體時間地點,如何實行,外界很難獲知。

“借肩清”的成功率很高。

外來的殺手,喬裝打扮后蟄伏起來,遇到機會果斷下手,隨后逃之夭夭。

因為殺手的面孔很生,相當于流竄作案,不好追蹤線索,偵破工作會非常困難。

“楚海龍這個狗日的,簡直滅絕人性,喪心病狂!”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雇兇殺人這么惡劣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干得出來。

“兄弟,冷靜點?!?/p>

韓風連忙勸說,“你有意無意,揭了他好幾片逆鱗,疼得受不了,做出這種事情也不足為奇?!?/p>

“既然兄弟們都聽說了,楚海龍還是等于走露了消息?!蔽矣忠苫笃饋怼?/p>

“這個嘛,能把你嚇跑,也是他的目的之一?!?/p>

韓風解釋,“當然,他也是畏懼兄弟。他覺得,沒有你,我就是孤軍作戰(zhàn),他的勝算會大大提高?!?/p>

“老子就不走!”

我上來了倔脾氣,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徹底搞垮楚海龍,永絕后患。

“兄弟,聽哥一句,最近一段時間,別去僻靜陌生的地方,也別去娛樂場所,殺人的方法,不只是用刀,還能下藥。”韓風提醒。

“真踏馬的郁悶?!?/p>

我不由罵道,這樣一來,自己真成了籠中鳥。

除了上班下班,別的社會活動都得取消。

因為搞不清楚,哪張陌生的臉孔,就是一名潛在的殺手。

“兄弟堅持下,我這邊抓緊成立武館,給你培養(yǎng)一群保鏢,時刻跟在身邊。到那時,累死楚海龍,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p>

韓風胸脯拍得咚咚響。

我暫時答應(yīng)下來。

只是,到了那時,一群保鏢隨行,我想低調(diào)都不可能了。

我不能總是被動挨打,要積極防御,正視楚海龍這個勁敵。

目前我防身的物品,只有手術(shù)刀。

雖然身手比之前好,但面對真正兇惡的殺手,依然沒有抗爭能力。

接下來的十幾天,沒有大事發(fā)生。

我每天按時上下班,倒也成了習慣,對公司的情況,漸漸了如指掌,還提出很多建設(shè)性的改進意見。

劉芳菲對我夸贊不已,說她的工作壓力大大減輕了。

即便她不在,我獨自一人,也能挑起公司的大梁。

我讓劉芳菲,給我買了幾瓶防狼噴霧。

隨身攜帶一瓶,在辦公室和家里也各自放了兩瓶。

本打算買民用電棍,但那玩意太大,使用不便,也不好隱藏。

風云武館成立了!

位置距離夜美KTV不遠,三千平的場地很是氣派。

開業(yè)儀式搞得很熱鬧,韓風不客氣地又收了一波禮,還派人給我送來不少。

老黑作為武館總教練,認真挑選了第一批學員,共有五十人。

韓風后來告訴我,這批學員中,有一半都曾是楚海龍的人,他們加入武館是棄暗投明,覺得義和堂沒前途。

據(jù)說,楚海龍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手下非打即罵。

有次氣惱之下,他還砸了幾扇別墅的玻璃。

我暗自冷笑,怎么不氣死這個狗日的,氣成個精神病也行。

我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一定能熬到楚海龍油盡燈枯,最終成為人人唾棄的喪家犬!

這天傍晚,我接到了家里的電話。

是我爸打來的,他邀請我回家吃個飯,還說想我了,總夢見失去了我。

縱然他有千錯萬錯,也是我的父親。

我心軟了,答應(yīng)下來,下班后便直接驅(qū)車,回到了曾經(jīng)的家。

一進屋,我就被驚呆了。

客廳對面的墻上,赫然掛著大幅的婚紗照!

照片上,我爸穿著西裝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

身穿潔白婚紗的徐麗,站在我爸身邊,妝容精致,同樣綻放著笑臉。

濃厚的妝容遮蔽了臉上的疤痕,也讓徐麗看起來,像是換了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而此時屋內(nèi)的徐麗,正穿著寬大的家居服,熱情地張羅著讓我落座。

婚紗照上的徐麗,很漂亮也很迷人。

現(xiàn)實的徐麗卻帶著幾分蒼老,我看到她眼角出現(xiàn)了細紋。

她也胖了,身材更顯夸張。

“很不錯,你們像是又找回了青春?!?/p>

我言不由衷地贊了一句,坐在熟悉的沙發(fā)上。

對面就是輪椅上的我爸,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讓他的肚子顯得更大。

我爸吸著煙,笑著詢問,“小巖,最近一切都好吧!”

“好不好的,你也沒法操心?!蔽覜]好氣道。

我爸尷尬了一下,又感慨道:“我都聽說了,你幾次差點遭難,可我現(xiàn)在的樣子,都要急死了,可有心無力?。 ?/p>

“你不拖累我,都謝天謝地了?!?/p>

話不投機,我爸閉嘴了。

現(xiàn)在無論是我爸,還是徐麗,都拿我沒有任何辦法。

那些隨意打罵我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

“爸,你們?nèi)ヂ糜瘟藛幔俊蔽掖蚵牭馈?/p>

“也沒去多遠,就是到平川市轉(zhuǎn)了轉(zhuǎn),住了幾天酒店,看了幾處景色,還認識了一位有錢的朋友?!蔽野钟悬c得意。

“也是坐輪椅的嗎?”我鄙夷道。

“不,是個老頭,脾氣不太好,身邊還跟著個女保鏢?!?/p>

我爸比比劃劃,向我講述了整件事的過程。

在平川大酒店,徐麗推著爸去吃自助餐,不知怎么一不小心,輪椅碰了老頭一下。

老頭立刻惱了,指著我爸破口大罵,唾沫星子亂飛。

廢物!

垃圾!

給祖宗丟臉!

徐麗和我爸都蒙了,一再道歉,老頭卻是不依不饒,非逼著我爸下跪才行。

令人意外的是,屋內(nèi)的食客,也包括服務(wù)員,誰也不敢過來阻止或勸說,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

人在旅途,人離鄉(xiāng)賤。

我爸在徐麗的攙扶下,到底給老頭跪下了,磕了三個頭。

我聽著很生氣,不由罵道:“你們真踏馬沒骨氣,跟他拼了?。∵@么做,確實丟了祖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