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攥著車鑰匙快步走過去,“你不是在海市?”
周聿居高臨下看她,半晌才點頭:“不是希望我今天回來?”
嗡——
腦袋都震蕩了一下。
從沒被這么在意過個人想法的許知恩,有點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忙這么晚。吃點夜宵?”
許知恩點頭:“好。你想吃什么?”
“先上車。”
可周聿卻沒有坐身邊這輛車,反倒是走向庫里南。
許知恩跟上,很自覺的開車。
那邊的司機收到老板的示意,駕車走了。
副駕駛。
周聿扣好安全帶,“我不餓。你選地方?!?/p>
“我吃的……”
他未必吃的了。
許知恩這兩天來回跑有點累,每當(dāng)她特別疲憊的時候,就想吃點燒烤。
“我吃飯的地方你可能接受不了?!?/p>
“地攤?”
“也不算吧。小門面,環(huán)境不好。”
“去吧。”
周聿看樣子應(yīng)該是真的有些喝醉了,幾個小時都沒緩過來。
許知恩開著庫里南去往她跟傅崢初期打拼的那幾年,她經(jīng)常獨自去吃的燒烤店。
的確是臟亂差。
周聿看到的時候,都險些以為他被拐賣了。
“你……要不你在車上坐會兒?我去給你買點粥?”
周聿下了車,“走吧?!?/p>
“小許來啦!”老板娘特別熱情,“還是老樣子嗎?”
“是的阿姨?!痹S知恩其實很想問周聿吃不吃,但想也知道這種環(huán)境的食物,他不會接受。
周聿的確沒接受,所以他只是陪著她。
許知恩倒也沒有尷尬,燒烤上來后吃的很輕松。
看著她滿足的模樣,周聿問:“以前總來?”
“嗯?!痹S知恩不知為何,又補了句:“都是我自己?!?/p>
因為當(dāng)她有閑空來吃的時候,品信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那時候的傅崢經(jīng)常跟各位老板出去應(yīng)酬,出入各大高檔會所。
所以她都是自己來,或者帶著一些繡娘一起。
“繡娘一周后就能入職。她們不打算打辭職報告,因為傅崢不可能會放人。她們合同的違約金不多,我已經(jīng)付了。到時候直接過來?!痹S知恩說。
“今年過年早,所以冬季賽也提前了。就在下月中旬?!痹S知恩才抓緊時間繡作品。
就是那幅她親自畫設(shè)計圖的作品。
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而月底的其他繡類的比賽,參賽作品我已經(jīng)選好了,明天給你過過目?!?/p>
周聿點了支煙,不過沒抽,而是為了掩蓋空氣中油膩的味道。
“不是說了,你自己定奪就好?!?/p>
許知恩抬頭,“你那會兒,要跟我說什么事?!?/p>
“小許,這是你叔叔新釀的酒,你嘗嘗!”老板娘這時候端過來一杯糧食酒。
雖然不是什么名貴酒種,可味道真的很香,許知恩笑起來:“謝謝阿姨,回頭給你反饋??!”
“好嘞!”
那糧食酒入口醇香,不過勁兒可不小。
周聿抽了口煙,看著她品酒的模樣,眼底的笑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嗯?你說?!痹S知恩又問。
“吃完再說?!?/p>
晚上的風(fēng)有點大,哪怕他們坐在店里,也還是有些風(fēng)在腳下來回躥。
這里距離市中心很遠,魚龍混雜,尤其是后半夜。
有一桌喝了半宿的客人頻繁朝著許知恩看,又看了眼周聿,嘀嘀咕咕不知道說著什么。
周聿看了他們幾眼。
許知恩沒管那些人,吃著自己的東西,老板娘送的酒她也喝完了,只覺得掃除了一天的疲憊。
她在起身前,周聿已經(jīng)掃完碼,把單買了。
她愣了愣,隨后對老板娘打招呼:“我走了阿姨?!?/p>
“有空就來哈,小許!”
“好的!”
走出小店,周聿輕輕吐出口氣。
“酒勁兒大嗎?”
許知恩點了點頭,“比紅酒勁兒大。”
雖然暈,不過頭不疼,不難受,也沒醉。
許知恩并不是個嗜酒的人,只是多年的強壓工作下來,讓她習(xí)慣用酒水緩解疲憊,這樣第二天才有力氣去上班。
司機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已經(jīng)等在車旁邊的。
許知恩喝了酒也不能開車,把車鑰匙遞給司機,她笑笑:“這么晚辛苦你了。”
司機受寵若驚,趕緊拉開車門,“應(yīng)該的許總。你們上車。”
車子發(fā)動。
許知恩吹著風(fēng),覺得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內(nèi),最輕松的時候。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么事?”
周聿側(cè)眸看她半晌,隨后按下前后座的格擋。
空間肉眼可見變得狹小,許知恩覺得是很重要的事,調(diào)整下坐姿,很認真的等著聽。
“我回海市,是因為家里催婚?!?/p>
咯噔。
許知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里要咯噔一下,她立刻應(yīng)答:“這是好事啊。您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p>
周聿緊盯著她的臉,并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
到了她居住的地方。
她下了車,說了聲周總晚安。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回頭:“周總,您回來車我就不開了。謝謝您。”
開了還不到一天。
轉(zhuǎn)身往大門里面走,夜風(fēng)似乎越刮越?jīng)觥?/p>
一聲很沉的關(guān)車門的聲音,鉆進了許知恩的耳朵里。
“許知恩?!?/p>
她的腳步頓了下,片刻,她回頭,并沒有轉(zhuǎn)身。
秋夜的后半夜,落葉越發(fā)放肆。
周聿站在那里,身影讓人無法忽視。
風(fēng)兒把他的話音,卷了過來——
“要不要考慮一下,名義上的情侶?”
聲音入耳,許知恩站在那半天沒反應(yīng)。
他之前就說過,扮演她的男友,能把傅崢氣炸。
而他在被家里催婚。
似乎很合適。
“合約關(guān)系內(nèi),我的資源人脈、名下所有,都任你用。我也不會干涉你任何事情。”
周聿拉開車門,“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車子走了。
他沒有站在那里等,給了她足夠的思考時間。
-
“姐,你回來了?”許知問知道姐姐今天出差回來,所以一直都沒睡。
“怎么還沒休息?”
“不困。你吃過飯了?”
“吃過了?!?/p>
許知問看得出姐姐好像情緒不大好,“有事兒?方便聊聊?”
隨后,許知恩言簡意賅的概述了一下所有事情。
許知問僅僅思考了三秒鐘,“我覺得可以。你們本就是上下級,利益互通。加深一層合作,對你們都有利,何樂不為呢?你又不會坑周總,周總也盡可能在給你帶去利益。這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還是說,你擔(dān)心習(xí)慣成自然?”
許知恩垂眸,陷入了沉默。
習(xí)慣這個東西,比愛可怕的多的多。
剛從一個火坑跳出來,她可完全不考慮個人問題。
何況她跟傅崢那些錢財房產(chǎn),一時半會處理不完,三個人牽扯,萬一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些麻煩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