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夫婦又失望,又痛心。
他們無法理解,精心養(yǎng)育了這么多年的孩子,會做出這種事。
原本乖巧懂事的女兒,怎么就變得這么的陰險可怕了!
即便是戀愛腦,也不能做出這種事。
所以,只能是華叢韻的心思本就毒辣,內(nèi)心有問題。
這一次,事實(shí)擺在眼前,金家夫婦已經(jīng)無顏再面對周家人了。
華叢韻她……
應(yīng)該受到懲罰。
至于馮家夫妻,他們本就與華叢韻沒那么深的感情,加之最近這些日子,華叢韻明里暗里做出的那些舉動,早已讓他們感到不適。
倒不是說她性格不好,他們就不管了。
而是如果非要二選一,他們肯定是選擇從小養(yǎng)大的馮音。
兩家父母簡單的點(diǎn)點(diǎn)頭,便各自離開。
回到醫(yī)院的路上。
孟懷沉默了很久,“這孩子,算是廢了?!?/p>
馮軍彥無言。
過了會兒,孟懷突然道:“你覺不覺得華叢韻跟你生母特別像?”
馮軍彥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從前。
他還在襁褓時就被丟棄,之后被孤兒院收留,在六七歲的時候被國外的父母領(lǐng)養(yǎng)。直至到了大學(xué)畢業(yè),他的養(yǎng)父母讓他去試著找一找親生父母,起碼知道自己從哪來。
就這樣,遍尋四五年,他找到了在農(nóng)村里的父母。
也是那時候他才得知,他母親有精神病,父親是個酒鬼,就因?yàn)樗簧聛砜h里的小醫(yī)院斷定他的先天性心臟病,酒鬼生父就直接把他扔了。
而他的生母病情發(fā)作的樣子,也是歇斯底里。
據(jù)打聽,村里人說他母親的病是遺傳的,他的外婆也有精神病。
他們沒有相認(rèn),馮軍彥只是完成心愿,知道自己從哪來罷了。
再后來馮軍彥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們。
醫(yī)院里。
馮音看著剛剛睡下的女兒,心疼到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醫(yī)生說臉頰的傷口有些深,可能會留疤,但孩子還小,好好治療,隨著成長也許會淡化至看不清晰。
這種無妄之災(zāi),讓馮音立刻恨上了華叢韻。
她甚至都沒有去思考,她就認(rèn)定是華叢韻干的。
沒什么理由,一種感覺罷了。
所以當(dāng)許知恩過來看孩子的時候,馮音連連搖頭:“不怪你,我見過她的為人處世,我不會懷疑你?!?/p>
許知恩沒把那份監(jiān)控視頻給馮音看,畢竟是做母親的,會承受不了。
馮音咬著牙,“我不會放過她的?!?/p>
恰好馮家夫妻來了,許知恩沒跟他們說什么,便隨同保鏢一起,先一步離開。
“孩子怎么樣了?”孟懷急忙詢問。
馮音情緒淡淡的:“沒什么大事,就是可能破了相?!?/p>
“音音,我……”
馮音的接受能力很強(qiáng)大,“那天華叢韻說了,我是養(yǎng)女。你們是怕我難過,所以沒告訴我嗎?”
今天她才問出口這件事。
孟懷心頭一震。
沒想到華叢韻居然跟馮音說了!
這個人真的……
此時,馮家夫妻心里已經(jīng)抵觸起了他們的親生女兒。
見父母沉默,馮音道:“爸媽,我受你們養(yǎng)育愛護(hù)這么多年,在我眼里你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不管血緣不血緣的,以后我一樣會孝順你們的?!?/p>
“但是對于華叢韻,我跟她是絕對不可能再成為所謂的姐妹的。如果我在家里會影響家庭和睦,我會帶著孩子留在國內(nèi)?!?/p>
“你說什么呢!”
孟懷激動,趕緊抱住馮音:“你永遠(yuǎn)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影響你在我們心里的地位。知道嗎?”
病房外面。
許知問悄悄來看了一眼馮音。
姐夫說,馮音應(yīng)該是他的親姐姐,他倒不是不喜歡許知恩了,而是好奇馮音長什么樣子。
冷不防那么一看,他們長得真的很像,尤其剛剛說的那番話,更是通情達(dá)理。
這才對嘛。
他們許家雖然窮,沒錢也沒權(quán),可做人向來坦蕩正直。
就比如母親就把姐姐教育的很是獨(dú)立自強(qiáng)。
馮音看到了門口的男人,“你是?”
不知為什么,看著那張臉,她的心咯噔的一下。
許知問搖搖頭:“抱歉,我走錯了?!?/p>
姐夫說了這事兒得先瞞著姐姐,所以最好誰也不要知道才好。
但馮音鬼使神差的追了出來,“你等下?!?/p>
許知問腳步一頓,回過頭:“不好意思,我真的走錯了?!?/p>
馮音莫名的想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長的好像啊。
自打知道了自己不是馮家親生女兒,馮音的腦海中偶爾也會好奇她的父母什么樣子,她又有沒有兄弟姐妹。
血緣這種東西很神奇,即便他們不認(rèn)識,可就是那張臉,那種感覺,就讓她緊追不舍。
“我叫許知問?!?/p>
這名字……
馮音瞳孔震蕩:“你……你跟許知恩什么關(guān)系?”
“她是我姐?!痹S知問看著她:“我親姐?!?/p>
后來許知問走了。
馮音智商很高,從前她從事的是偵查工作,身份都是需要保密的那一類。
要不是丈夫突然離世,她無心投入工作,也不至于在華叢韻眼里成了一事無成的。
就沖許知問剛剛那幾句話,馮音就知道這事情不對勁,而簡單一想,她也就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爸媽,你們幫我看著點(diǎn)孩子?!?/p>
夫妻倆也沒問她去做什么,只在病房里守著外孫女。
馮音去找了許知恩,還特意出去買了果籃才來的。
一進(jìn)門,許知問果然在這里。
馮音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柔和。
她不確定事情是不是這么巧,她的親生父母也許就是許家夫妻。
那么,許知恩或許也是她的親姐妹呢?
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快坐?!痹S知恩說。
馮音把擔(dān)心女兒的心情壓下,坐到床邊問許知恩:“今天你沒嚇著吧?”
“沒有。”許知恩失笑:“我不至于被這點(diǎn)事嚇著,就是擔(dān)心你女兒,被我連累了,真對不起。”
馮音擺擺手,“人各有命。遇到了華叢韻那種心理變態(tài)的,誰也沒辦法。誰家正常人能吵著吵著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華叢韻保準(zhǔn)有病?!?/p>
她從前在國外從事國家的偵查工作,什么瘋子變態(tài)都見過,早就看開了。
提起這個,許知恩摸了摸眼皮,“我總覺得華叢韻還能被放出來?!?/p>
馮音目光微動,“你放心,即便出來了,我也能有辦法治她?!?/p>
“你有之前刺繡時候的照片或者視頻嗎?”
許知恩疑惑,“怎么了?”
“觀摩觀摩呀?!?/p>
許知恩也沒吝嗇,翻找了幾個出來,馮音保存到手機(jī)里。
之后她又拍了一下那張嬰兒床的位置。
“你不要擔(dān)心。華叢韻不會有好下場的。”馮音輕聲說了句。
許知恩看著馮音,聯(lián)想到之前華叢韻說的。
難道她們被互換了身份?
冷靜下來的馮音敏感度極強(qiáng),“你是不是在想華叢韻說的那些話?”
許知恩一愣,有點(diǎn)驚訝她能猜到,“嗯?!?/p>
馮音頓了頓,“我的確不是我父母親生的,我也是才知道。華叢韻是我父母的親生女兒。前些天接觸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她這個人太極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前車之鑒,所以我壓根不信她說的話?!?/p>
“你信我姐就對了。她那人陰險無比?!痹S知問接了句。
許知恩皺眉:“問問。”
在外人面前少說別人壞話。
罷了,許知恩笑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兩個的神韻,有時候特別像。”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讓另外兩人同時心頭一跳。
他們在意的都是怕許知恩猜到什么胡思亂想,影響?zhàn)B胎。
“你現(xiàn)在安心養(yǎng)胎才是最要緊的事?!?/p>
安心養(yǎng)胎?
許知恩輕嘆了口氣。
只要現(xiàn)在華叢韻不作妖,她或許還能安心。
-
而馮音作為受害者的母親,在七天后的時候去了警局一趟。
沒想到周聿也在。
馮音打了聲招呼,隨后坐下。
結(jié)果就聽副局說:“有個情況不太妙。華叢韻的私人代理律師,出示了一份遺傳精神病檢測報告?!?/p>
之前被取保候?qū)彽臅r候,華叢韻偶爾跟馮家夫妻聊天時,偶然聽馮軍彥提起過一句,說他的老家在哪里。
被關(guān)進(jìn)去的華叢韻絞盡腦汁的自救,她想著,如果自己能確診精神病,就不會受到刑法。
原本她讓律師去找到馮軍彥在農(nóng)村的親生父母,哪怕買通那些鄉(xiāng)下人也好,誰承想馮軍彥的已經(jīng)過世了十幾年的親生母親,竟真的有精神病史。
有檢查報告證明,警局其實(shí)完全可以壓下這份報告,但意外的是華叢韻讓她的代理律師把事情鬧大了。
警局不得不重視,這才把周聿與馮音都請到警局來。
一旦確定了華叢韻的精神病史,那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很可能不做數(shù),頂多送到精神病醫(yī)院。
事情鬧大了,海市那邊的高層都介入了。
周聿聽懂了。
他按了按眉心,華叢韻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周聿緩緩閉上眼睛。
既然如此……
那就干脆讓她就死在里面。
旁邊的馮音察覺到了周聿眼中,方才極力壓下去的一抹殺意。
如果許知恩真的是她的姐姐,她不可能讓他們貪上殺人的罪名。
馮音打開包包,向副局出示了一張工作證明。
副局看清上面的字,驚了:“你是國際偵查員?”
周聿也同樣有點(diǎn)意外。
因?yàn)橹罢{(diào)查馮家的時候,馮音的資料上什么都沒寫。
他只猜測她的工作性質(zhì)可能需要保密,但沒想到竟然是國際偵查員。
馮音點(diǎn)頭:“我剛生完孩子,所以沒有工作。這件事我作為當(dāng)事人,也作為國際偵查員,有完全足夠的理由介入這件事?!?/p>
“如果華叢韻自稱有精神病史,那我作為國際偵查員,有權(quán)利當(dāng)面審查她?!?/p>
國際偵查員,有這個權(quán)利,不受國界的限制。
有她在,她一定會讓華叢韻的謊言漏洞百出!
-
被暫扣的華叢韻這會兒正在面對那個短發(fā)女人。
短發(fā)女人輕笑:“你居然又回來了啊,那真是太令人開心了?!?/p>
華叢韻嚇得往后躲,“你要干什么?”
“我聽說你出去這兩天又干了點(diǎn)大事?”短發(fā)女人努努嘴:“不干什么,就是學(xué)學(xué)你?”
只見短發(fā)女人從后腰拿出來一根非常細(xì)小的繡花針。
周先生囑咐過她的,絕不能再讓華叢韻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在法庭上。
當(dāng)然,如果能死在這里,最好。
她丈夫跟著鄭爺多年,什么手段不會?
華叢韻驚恐萬分,“你……殺人犯法!”
短發(fā)女人直奔著她而去,“聽說你都讓你的律師幫你去申請外國國籍了,所以國內(nèi)的法律保護(hù)不了你的呀。你他媽不當(dāng)國人,你卻還去害我們的同胞?你這賤貨怎么還不去死呢!”
“啊———”
繡花針直接劃開了華叢韻的左側(cè)臉頰,與馮音女兒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華叢韻的臉,瞬間鮮血涌出。
尖銳的痛叫從她口中響起,臉頰上的疼痛險些讓她暈過去。
而同一個屋里的那些女人,全部冷眼旁觀。
不過有人道:“你小心點(diǎn),她拿到了精神病史的證明?!?/p>
真惹急了,出了事都不犯法的。
華叢韻回過神,當(dāng)即大喊:“對!我要控告你欺負(fù)殘疾人!”
誰料,短發(fā)女人溫柔一笑:“那這不巧了嗎,我也有精神病。來啊,看我們誰病的更重!”
聽到這話的華叢韻,登時嚇得渾身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