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今天心情不愉快,想喝點,你先閉嘴?!笔Y老頭指著蔣利愷警告道。
蔣利愷無奈一笑,“我陪你喝點?”
“用不著。你快去照看你的未婚妻,抓緊把婚事辦了,孫子懷上,我就可以走了。”蔣老頭坐下來。
嚴(yán)次將白酒打開,依次給三人倒上。
方雍由衷的問:“蔣哥,你從年輕的時候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嗎?”
“是啊??诟怪叶家酥疲俏一钪陕??!?/p>
方雍皺眉:“冒昧的問一下,您有痛風(fēng)嗎?”
蔣老頭神情迷茫:“痛風(fēng)?”
罷了,他看向嚴(yán)次:“痛風(fēng)是什么?”
方雍:“……”
蔣利愷內(nèi)心os:真卷!
嚴(yán)次解釋了一通后,蔣老頭明白了,“沒有,我從來沒有腳痛過,除了被車輪壓到過一次?!?/p>
“被車輪壓到了?”方雍關(guān)心:“不嚴(yán)重吧?”
“怎么不嚴(yán)重呢。”蔣老頭指了指嚴(yán)次:“就他壓的?!?/p>
嚴(yán)次尷尬的咳嗽一聲。
“當(dāng)初情況緊急,我那會兒腰有點病痛,行動不便,為了躲一些人,我還沒等安全上車,他就倒車準(zhǔn)備走,就壓到我的腳趾了。倒數(shù)第一根與第二根,粉碎性骨折?!?/p>
正因如此,蔣老頭才習(xí)慣性拄著拐杖,畢竟有些時候還是有些不穩(wěn)當(dāng)。
蔣利愷驚呆了,“嚴(yán)叔,那您居然還能跟在這老頭身邊兒?”
蔣老頭:“這說的什么話!”
這話,好耳熟?
蔣利愷撇撇嘴。
這老頭是真記仇,白天他說他一句,晚上他就找回來了。
“嚴(yán)次跟著我這么多年,他又不是故意的。難道在你眼里,我就得因為這件事辭退他,或者是像那些狠心人一樣,廢了他?”
蔣利愷眨眨眼,“反正在我的印象中,那些人的確如此?!?/p>
“你說的那不是混這行的。”蔣老頭輕笑:“你說的那些,都是社會的邊角料,靠折磨摧殘別人來滿足自己是上位者的欲望。空有其表,沒用?!?/p>
“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真的學(xué)會了好多成語啊?!笔Y利愷舉杯:“慶祝一下!”
蔣老頭愣了下,不過也真的跟蔣利愷碰了一杯。
“瞧瞧,現(xiàn)在果然是太無聊了。連學(xué)會幾個成語都值得慶祝一下了。”
被嘲諷了的蔣利愷長長的吐出口氣,“國內(nèi)也有的是好玩的地方。要不你去旅旅游?”
“我自己?”
“你自己找女伴,我不管?!?/p>
“算了吧?,F(xiàn)在在在國內(nèi)玩,我都不夠操心會不會讓哪個人秘密弄死了的?!?/p>
方雍忽而一笑,“你還怕這個?”
“你不知道,方老弟,我最惜命了。我這么有錢,這樣的帥氣,而且還是正當(dāng)年的年紀(jì),意外死亡那多可惜?”蔣老頭擺擺手。
方雍唇角微微抽動。
這種心態(tài),很值得他學(xué)習(xí)。
“爸,吃這個,很鮮?!笔Y利愷主動給他夾海鮮。
請快停止自戀吧!
“那要不方老弟,你跟我出去旅游旅游?你比較了解國內(nèi)。”
方雍:“現(xiàn)在出去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曲仍全還敢當(dāng)街抓咱倆?他要是有那個膽子,早就來了?!?/p>
方雍想了想,“也好。去首都轉(zhuǎn)一圈,再去江南水鄉(xiāng)看看?!?/p>
“就電視里播放的那些綠瓦青石,煙雨朦朧的地方?”蔣老頭眼睛亮了。
“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也有?!?/p>
蔣老頭眼睛更亮了,“就這么說定了!”
方雍也不想待在安市,換個地方,他可以沉靜一下想法,想想之后的路。
兩人說干就干。
那天晚飯吃完,過了兩天,這兩個人就坐上車出發(fā)了。
獨留蔣利愷站在大門口,望著那四輛車離開。
兩輛是保鏢的車,一輛二人乘坐,一輛是他們的行李。
蔣利愷轉(zhuǎn)過身,忽然想起:“這老頭不是說現(xiàn)在很窮嗎?怎么還有錢出去玩?”
他拿出手機(jī)打給蔣老頭。
蔣老頭接的很快:“你親愛的爹地才走出去兩百米,這就想念了?”
“不是。”蔣利愷壓低聲音:“你有錢嗎?我給你卡上打一些吧,玩就玩的開心點?!?/p>
蔣老頭笑道:“謝謝兒子的心意。不過你那仨瓜倆棗還是留著過你的小日子吧?!?/p>
說完,這老頭直接掛了電話。
蔣利愷:“真沒禮貌!”
-
車上。
“你覺得曲仍全會想辦法離間幾家公司的關(guān)系?”蔣老頭問。
曲仍全他不認(rèn)識,只能靠方雍去猜測。
“喻沁還妄想著跟尤景潤復(fù)合。如果尤景潤真的帶著海潤起來了,她的機(jī)會只會更加渺茫?!狈接赫f。
蔣老頭停頓了下,“男人要是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這輩子算是看不見什么希望了?!?/p>
極端的愛,是累贅,是負(fù)擔(dān)。
不會有半分甜蜜。
因為你無法保證你們的感情始終如一,但凡有一個人感情淡了,那么反噬出來的下場會令人極度崩潰。
方雍笑著轉(zhuǎn)移話題,“一看您就知道您跟您太太,感情很好?!?/p>
蔣老頭愣了愣,似乎在調(diào)動最大的記憶力去回憶,“也還好吧,那時候風(fēng)風(fēng)火火,也沒有考慮太多。結(jié)了就結(jié)了?!?/p>
方雍意外:“我以為像老哥您這種思維境界的人,會考慮的很全面。”
“做事一定會。但感情婚姻,不能混為一談。歸根結(jié)底,要看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想要安穩(wěn),那找個合適的的確不錯。有時候不是很理解,人為什么要為難曾經(jīng)在意過的人呢。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反正下輩子再也不會遇到了?!?/p>
蔣老頭忽然笑起來:“我突然想起,我大兒子一歲多的時候,我太太有天生氣了,指著我說——
蔣翁,我們兩個人,只會認(rèn)識這么一次?!?/p>
無論今生來世,都只有這么一次。
蔣老頭沉默很久,問起方雍:“怎么,你后悔你的婚姻了?”
“談不上后悔。”方雍失笑:“像你說的,都是命?!?/p>
“人不信命,永遠(yuǎn)起不來?!?/p>
方雍問:“這話從何說起?”
蔣老頭點了支煙,“不信命,就等同于沒有學(xué)會接受失敗與失望。消極的情緒會把他殺的一干二凈。”
方雍忽然有些失神。
就在這時。
“停車?!笔Y老頭冷不防開口。
方雍回過神,“怎么了?”
蔣老頭皺著眉頭,吩咐司機(jī):“調(diào)頭回去。我怎么覺得……”
他摸著胸口,心里突然發(fā)慌不安起來。
說完,蔣老頭給蔣利愷打去電話。
可電話里面嘟嘟嘟的聲音一直響,就是沒人接聽。
蔣老頭呢喃:“剛剛蔣利愷還給我打了電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