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們那里還專門出去網(wǎng)羅瘦弱白皙,秀美不輸女子的小郎君?”祝余連忙開口問,“難不成他們還專門幫人養(yǎng)小倌兒不成?”
“那還真不是?!蹦莻€琴師搖搖頭,“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小山樓并不喜歡那種瘦小無力的小郎君,他們之前選中了從人家家里買走的,都是骨骼粗大,身子也強健的半大男孩兒,一看以后就能出落得健壯結(jié)實的那種。
模樣長的么……倒未必各個都特別好看,大致過得去便是了?!?/p>
這個答案倒是讓祝余有些詫異,畢竟富貴人家吃飽了撐的想要弄個面首、小倌兒之流,一般都是奔著俊美的類型去找,沒聽說過有人專門按照找長工的標準去養(yǎng)面首的。
瓜子臉見他們面露詫異,笑道:“三位公子還是小心著些吧,那小山樓古怪得很,我們平時都沒人敢去他們那周圍轉(zhuǎn)悠?!?/p>
祝余聽著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兒,之前那蔣鴻明明同嚴道心說,曾經(jīng)有過一家人跑來尋女兒,守在外頭就等不見,好不容易見到女兒隨老嬤嬤外出,卻對他們仿佛不認識一般,最后惹了不少人圍觀,最后老嬤嬤才不得不將一家人都接進樓中去。
可是若按照這幾個琴師的說法,那小山樓分明是在人跡罕至的偏僻一隅,旁人又是怎么知道那一家人在樓外守候許久的那些事情呢?
“這個小山樓一直就在那樣僻靜的地方么?”陸卿很顯然和祝余想到了同一個問題,開口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瓜子臉的琴師笑著搖搖頭:“那可不是,最開始呀,他們可是在我們這蓮香城最繁華的街市上賃下來了一棟小樓,牌匾做得極其雅致,日日熏香,半條街都是他們那里頭散出來的檀香味兒,別提多好聞了。
那會兒啊,城里頭很多人都鬧不清楚這是個什么去處,還猜測說,會不會是個賣古董的店鋪。
后來被人好奇了好久,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專門給高門大戶物色美女的地方。
后來也不知道是樹大招風還是真的有什么古怪,反正城里面開始有一些風言風語,都說那小山樓有古怪,有人害怕,也有人好信兒,特意跑去探頭探腦。
再后來啊,估計也是覺得煩了,他們就在林子后頭買下了一塊地,自己蓋了一棟小樓,搬了過去。
打那以后,主動跑去的人就少了很多。
尤其是我們這種,人家看不上眼的,那就更不可能往人家跟前湊合了?!?/p>
陸卿聽了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那幾個琴師將桌上的銀瓜子拿走去分,可以離開了。
幾個琴師略微有點失望,不過收拾矮桌上的銀瓜子時,就又重新喜笑顏開起來。
畢竟對于她們這些女子來說,壓根兒也不惦記什么天降情緣,更不可能指望面前這三個俊美的客官能對她們有什么特別的青睞。
歸根結(jié)底,模樣俊俏的客人,她們看著心里就開心,不過最開心的還是那些能揣進自己口袋里沉甸甸的銀子。
幾個琴師拿著銀瓜子悉悉索索地離開,雅間里面變得格外安靜,只有外面隔著薄薄的墻壁會傳來樓下的嘈雜聲音。
“這就不好辦了……”沒有了那幾個眼波流轉(zhuǎn)的琴師,嚴道心就自在了許多,懶洋洋地往后一靠,皺起眉看看陸卿,“地方那么偏,又嚴防死守不讓外人靠近,若是說這里面沒有什么貓膩兒我是不信。
可是這么一來,想要摸清楚這里頭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不大好辦?!?/p>
“不管怎么樣,這里咱們還真的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弊S嗝碱^緊鎖,神色里面帶著濃濃的擔憂,“那幾個琴師口中描述的小山樓中姑娘的模樣,妥妥的不對勁。
而且他們那個外人許多少金銀都不能從樓里接走一個姑娘,只有樓主能親自去牽線,還專門是往京城之類的地方送……
這絕對不是單純的揚州瘦馬那么簡單,里面一定有什么更大的貓膩兒。
咱們無論如何得弄清楚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怕萬一真的與那假堡主,還有先前司徒敬遇到的那一樁都有牽連,那這里面的陰謀可就不止是謀財和害命那么簡單了?!?/p>
嚴道心也深表贊同地連連點頭。
陸卿沒有說話,皺著眉,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
祝余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吭聲,開口想要說話,卻被錄取立刻抬手制止了。
“不可以。”他表情嚴肅地對祝余搖了搖頭。
嚴道心有些茫然而又詫異地看了看祝余,又看看陸卿:“她可都還沒說話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可以了?”
“不難猜出來。”陸卿十分篤定地答道,“她想喬裝成平民女子,到那小山樓附近去,希望能夠引起對方的注意,將她帶進樓里去。”
“你真是這么打算的?”嚴道心向祝余求助。
祝余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p>
“你還別說,這事兒可行?。 眹赖佬囊慌陌驼?,似乎很感興趣,“他不同意無所謂,我同意呀!”
“你別在這里添亂?!标懬浒櫭嫉伤八m然有驗尸的獨門手段,也有一般女子都不具備的膽色,但是除此以外,也就只有個防身自保的能耐而已。
那小山樓到底什么來路,本身就十分神秘,只身前往無異于投入龍?zhí)痘⒀?,危險重重!”
“你說的沒錯,一個人去肯定是不行的。”嚴道心一拍胸脯,“我跟她一起去不就得了!”
他這么一說,祝余眼睛都亮了。
嚴道心的那一張臉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絕對是祝余兩輩子加在一起見過的最好看的模樣。
這里面絕對沒有貶低陸卿相貌的意思,陸卿是那種昂藏英偉,渾身上下自帶一種陽剛之氣的美。
而嚴道心則是一種超脫了世俗對性別的限定,不論他是男是女都毫不違和的純粹的美。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于是她趕忙表了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