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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隱隱猜測出來的真相

貞觀十五年七月十,這是一個注定要被載入大唐史冊的輝煌日子。

這一日,陽光仿若璀璨的金紗,輕柔地灑在長安城的每一寸土地上,碧空如洗,湛藍得如同深邃的大海,沒有一絲云彩的打擾。

整個長安城都被一種濃郁而喜慶的氛圍緊緊籠罩,宛如被一層絢麗的祥瑞之光所環(huán)繞。

這喜慶的源頭,便是大唐國師袁天罡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精心推算,得出的最適合陛下定親的良辰吉日便是七月十,婚禮則是訂在了明年二月二。

陛下今日訂親下聘禮的消息宛如一陣春風,迅速地吹遍了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繁華的大街,還是狹窄的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街小巷的老百姓們聽聞后,紛紛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計,如同潮水一般涌上街頭。

一時間,原本寬闊得足以并行數(shù)輛馬車的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喧鬧非凡。人群摩肩接踵,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期待,那熱鬧的場景,仿佛是一幅鮮活的人間畫卷。

“聽說陛下今日定親,這可是咱大唐的大喜事??!”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滿臉笑容,那笑容如同盛開的菊花,一道道深深的皺紋里都藏著喜悅。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微微顫抖著,眼中閃爍著對大唐未來的美好憧憬。

“是啊,是啊,陛下成婚,那可是天佑我大唐啊,希望陛下能早日誕下子嗣,延續(xù)龍脈,讓我大唐繁榮昌盛。”

旁邊的一位年輕婦人抱著孩子,輕輕晃著,眼中滿是期待。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對皇家的敬重和對國家昌盛的熱切盼望,那懷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喜慶的氛圍,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張望著。

只見那訂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前行,宛如一條五彩斑斕的巨龍蜿蜒穿梭在長安城中。

隊伍氣勢恢宏,前方是兩隊身著紅衣的侍衛(wèi)開道,他們身姿挺拔如蒼松,昂首挺胸,步伐整齊有力,每一步都帶著一種威嚴的韻律。

他們面帶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不停地向沿途兩邊的百姓撒著喜糖。

在這個時代,糖可是個稀罕至極的金貴玩意兒,平常百姓家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時,才能從牙縫里省出點錢來,買上那么一小點,給孩子們解解饞。

此刻,百姓們看著那如雨點般落下的喜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孩子們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一個個熱情高漲,歡呼聲、笑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如同洶涌澎湃的浪潮,直沖云霄,在長安城的上空久久回蕩。

“哇,是喜糖!陛下真是大方啊!”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用力掙脫大人的懷抱,像一只靈活的小猴子般跑過去撿糖。

他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快樂,那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滿心都是得到喜糖的喜悅。

“快搶啊,這可是陛下的喜糖,吃了能沾沾喜氣呢!”

人群中有人高喊著,這一喊,就像點燃了火藥桶一般,人群更加沸騰了。

人們紛紛伸出手,有的甚至跳起來,都想搶到那象征著福氣的喜糖。

若不是有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神情嚴肅地維持街道秩序,只怕這訂親隊伍是寸步難行了。

錦衣衛(wèi)們目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他們有條不紊地疏導著人群,確保隊伍能夠順利前行。

與外界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的兩儀殿里安靜異常,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陽光灑落的聲音,落針可聞。

張顯懷恭敬地站在李承乾的御案前,大氣都不敢出,身體微微前傾,低著頭,眼睛盯著地面。

李承乾眉頭微皺,那眉頭就像兩座小山丘,他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翻閱著手中一頁又一頁的情報,紙張在他手中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情報中的秘密。

他的臉色隨著閱讀逐漸變得陰沉,越來越難看,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漸漸涌起了風暴,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烏云密布的天空。

“陛下,這些都是世家的常態(tài),他們一直都是這般行事,毫無顧忌,簡直是目無王法?!?/p>

張顯懷看著李承乾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狠厲。

他的拳頭微微握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似乎對世家的行為憤恨不已。

李承乾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動作中帶著一絲無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我大唐現(xiàn)在兩面開戰(zhàn),內(nèi)憂外患,朝廷負擔極大。”

“殺光世家或許容易,可之后呢?地方的官員空缺如何補齊?這才是最難的問題啊?!?/p>

“咸陽國立學校能夠源源不斷地培育出優(yōu)秀的生源,如今朝堂上,來自咸陽的年輕官員已經(jīng)占了半數(shù)?!?/p>

“難道其他地方也要如此嗎?當官的不能都來自陜西道,會出亂子的。”

“難道我大唐江山只有陜西道嗎?我們需要的是全國的人才,才能讓大唐長治久安?!?/p>

“陛下,微臣明白了?!?/p>

張顯懷認真地點點頭,眼中的狠厲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思后的沉穩(wěn)。

他深知陛下考慮得長遠,不能因一時之憤而沖動行事。

“朕再忍這些世家最后一段時間。顯懷,你等會去通知一下齊先生,對他說育苗計劃啟動,他就明白了?!?/p>

李承乾語氣堅定地吩咐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就像一位棋手在布局,準備應對復雜的局勢。

“是!臣遵旨?!?/p>

張顯懷領(lǐng)命,語氣莊重。

李承乾再次拿起一份長安的密報,仔細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那皺紋就像一道道溝壑,深邃而凝重。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密報上的內(nèi)容,仿佛要從中看出什么隱藏的玄機。

“顯懷,這條代號一二零零三傳來的密報,你有仔細去查過嗎?”

李承乾抬起頭,看向張顯懷,目光中帶著詢問。

聽到李承乾提及此事,張顯懷神色一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對待,點了點頭。

“陛下,這件事臣認真地查探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信,為自已的認真查探而感到自豪。

李承乾有些贊許地看了一眼張顯懷,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看來真的學到東西了,說說你的看法吧?!?/p>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鼓勵,希望張顯懷能展現(xiàn)出自已的見解。

“是!”

聽到李承乾夸獎自已,張顯懷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胸膛微微挺起,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陛下!這條情報看起來微不足道,實際上可疑點很多?!?/p>

“我特地詢問過一二零零三,這個所謂的李勣親衛(wèi),在前一天晚上與李勣、尉遲敬德,和程咬金一起在松鶴樓吃火鍋。”

“那場景看似平常,可細想?yún)s有諸多疑點。最后結(jié)賬也是他出的錢,走的時候還打包了十瓶小白干?!?/p>

“當時有一個服務員名叫小姜,全名姜似,是咸陽國立學校第三期的學生,在學校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特別之處,隨后去松鶴樓打工賺取生活費?!?/p>

“據(jù)了解,和小姜交談的大多是這名親衛(wèi),他的言行舉止不像是一個普通親衛(wèi)?!?/p>

“另外三名將軍對這名親衛(wèi)十分尊敬,這就更奇怪了?!?/p>

“另外最可疑的一點就是,李勣將軍第二天早早地就去昭陵,所有人都帶上了,唯獨漏下了這名親衛(wèi)?!?/p>

“而這名親衛(wèi)睡了一個懶覺,就去松鶴樓二樓享受服務?!?/p>

“最讓臣注意的就是,當時是先帝的喪期。所有人都遵守著禮法,哪怕陛下安排出殯隊伍都下榻于松花庭,其他人都不敢有絲毫逾越?!?/p>

“當時敢出去吃飯的人就那三位將軍和那名親衛(wèi)?!?/p>

“其余人都安靜的在房間里等著我們分發(fā)的食物。所以臣斷定那名親衛(wèi)身份不一般。因為不算什么大事,臣也就沒有向陛下你匯報?!?/p>

聽了張顯懷的匯報,李承乾閉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有些無力地靠在了自已那金絲楠木制成的太師椅上,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顯懷,這件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到此為止?!?/p>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陛下!”

張顯懷雖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領(lǐng)命,他知道陛下有自已的考量。

“你先去找齊先生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承乾揮了揮手,動作有些疲憊。

“臣告退!陛下你要注意龍體!”

張顯懷敏銳地察覺到了李承乾突然的情緒失落,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說完便退了出去。

“放心吧,安心去辦差吧。”

李承乾再次揮了揮手。

張顯懷走后,整個兩儀殿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有些心慌,那寂靜仿佛能吞噬一切。

李承乾閉著眼睛,腦海中思緒翻涌,之前的一幕幕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掠過,每一個畫面都清晰無比。

長孫無忌怎么也找不到的兵符和魚符,那可是關(guān)乎大唐軍事命脈的重要物件,如同消失在空氣中一般。

可過了幾天,房玄齡卻像是變魔術(shù)一般,把所有的兵符和魚符都放在了自已的御案上。

父皇李二怎么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竟能將一切都交托給房玄齡,這其中的秘密仿佛被一層迷霧所籠罩。

再通過咸陽城傳來的情報,結(jié)合前段日子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的情況,從那時開始,這兩位老將就一直抱病在家,再也沒有參加過朝會。

李承乾派錦衣衛(wèi)查探,這一個多月來,這兩位老將竟然沒有出府門一步。

尉遲敬德一直以來就耐得住性子,他還能夠理解,可程咬金那種混世魔王的性格,怎么可能耐心地待在自已的府里?

上個月程咬金府里連頭牛都沒有死,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往常程咬金府里可是熱鬧非凡,時不時就有新奇的事兒傳出,可如今卻安靜得可怕。

尉遲敬德、程咬金和李勣三人與李世民關(guān)系莫逆,既是君臣,又是兄弟。

他們之間的情誼深厚無比,可在李世民出殯的日子,他們竟然還能帶著一個親衛(wèi)去松鶴樓吃火鍋喝酒,若是真的傷心難過,怎么還能樂呵的一起喝酒吃肉?

所有的線索都在李承乾的腦海中交織、碰撞,每一個線索都像是一塊拼圖,最終都指向了一個他幾乎不敢相信的結(jié)果。

那就是自已的父皇應該還活著,此時大概率應該是跟著李勣的出征大軍,一起征薛延陀去了。

這個想法一旦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便如野草般瘋狂生長,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想到這,李承乾的頭都不由得大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

自已的這位父皇啊,怎么能玩這種假死的戲碼呢?他都多大歲數(shù)了!

按照正兒八經(jīng)的歷史,他也就剩下七年多的壽命了。

要是在出征的路上出了點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他的心中滿是擔憂,就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他的心。

想到這,李承乾的心里一下子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開始焦急了起來。

他在殿中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雜亂。

要是以前,李承乾或許內(nèi)心深處會恨李世民,畢竟在成長的過程中,父子之間有過不少矛盾。

那些矛盾就像一道道傷痕,刻在他的心上。但親自把他送到昭陵之后,在那莊嚴肅穆的氛圍中,什么仇怨都釋懷了。

父子哪有隔夜仇,中式父子的關(guān)系,往往只有等到父親死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結(jié)才會真正解開。

李承乾其實早就釋懷了,猜到李世民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他心里的第一反應就是喜悅,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不行,絕對不能讓父皇陷入危機。

哪怕自已已經(jīng)將玄甲軍交給了李勣,可李承乾的內(nèi)心卻還是不放心。

不管是玄甲軍還是什么神武軍,還是什么各種各樣的大唐軍隊,李承乾其實都不是很放心。他只相信自已一手帶出來的三大營!

那是他的心血,是他最堅實的后盾。

“來人,宣秦如召來兩儀殿一趟!”

李承乾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