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炎靈藏,天塹崖。
高聳入云的絕壁懸崖,陡峭險峻。
易繼風(fēng)那件白袍沾滿污垢和血跡,右手衣袖空空蕩蕩。
這位玄天七劍之首,長虹劍主沒有往日那般風(fēng)采。
但,依然是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那只獨臂緊緊握著長劍,劍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芒。
他的衣衫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劍修,只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
冰魄劍秦初然并肩站著,臉色黯然。
玄天七劍,只剩下六劍,易繼風(fēng)失去用劍的右手。
損失慘重!
紫云劍凌雪雁年紀(jì)最小,嘴唇發(fā)白,她沒有受傷,但卻已經(jīng)沒有膽量握劍。
早知道,就不來了。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念叨著。
能把這群玄天宗精銳弟子逼成這樣,自然是強(qiáng)敵來犯。
魔天宗的魔雷門和幽影門兩位少門主帶隊,將近百余人進(jìn)行圍殺。
玄天七劍率領(lǐng)著其他弟子殺進(jìn)殺出,堅守在天塹崖。
此時此刻,時間對他們不利。
玄天弟子的身份令牌都被幽影門盜走,意味著宗門不知道他們方位,馳援的隊伍很可能去往其他方向。
不知道堅守的意義,不知道堅守的時間,最考驗人心。
這時候,靈藏中有一道神秘的光芒乍現(xiàn),如閃電般撕裂了昏暗的蒼穹。
隱隱傳出陣陣劍鳴之聲,清脆而悠遠(yuǎn),如龍吟虎嘯。
玄天宗眾弟子從崖邊望去,就見到遠(yuǎn)處大地出現(xiàn)一道裂縫。
縱然相隔萬米,作為劍修,也能感受到無數(shù)道劍氣從裂痕中噴涌而出。
這些劍氣凌厲無比,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它們在天空中交織穿梭,如同一場絢麗而危險的劍之風(fēng)暴。
“劍淵!”
易繼風(fēng)和秦初然相視一望,皆是面露苦笑。
劍淵,原本是他們目的地,洗劍池就在劍淵之中。
靈藏雖然是魔道的陷阱,但也確實是一個靈藏。
“劍淵……”
凌雪雁癡癡看著,竟然是不受控制萬丈懸崖走過去,多虧旁邊弟子及時攔住。
“師兄,我們進(jìn)入劍淵,這些劍氣能助長我們實力!” 凌雪雁激動道。
劍修在劍淵中,自然會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易繼風(fēng)嘴唇抿緊,一語不發(fā)。
秦初然無奈道:“魔道的人在下面埋伏著,而且我們突圍之際,確定劍淵有龍魔宮的魔修守在那里,我們就是沖殺過去,十不存一?!?/p>
在靈藏,是無法使用飛舟的。
凌雪雁近似于崩潰,滿臉絕望。
……
“沈兄,龍魔宮把我們宗門弟子困在劍淵,這是向我們宣戰(zhàn),百分百是龍魔宮血劍門少門主,要和我們比一比劍道?!?/p>
石林這邊,龍淵劍宗弟子休整一番,就要繼續(xù)行動。
王超打開從血魔子那里得到的地圖,手指著劍淵,“過了劍淵,就是你去的目的地,我讓楊夢曉三人繼續(xù)和你推進(jìn)?!?/p>
龍淵劍宗要救的弟子都在劍淵。
按照一開始計劃,沈明將要分開行動,各救各的。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王超讓楊夢曉繼續(xù)和沈明同行,助他一臂之力。
這對于楊夢曉三人來說是苦差事,還有性命之憂。
“你們愿意嗎?”王超問向三人。
“義不容辭!”
最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林平搶先表態(tài),他一開始還對沈明抱有懷疑。
現(xiàn)在,恨不得和沈明大殺四方。
“人生有剛才那一刻風(fēng)光就值得了!”林平是這樣想的。
楊夢曉是最冷靜的,她聽從安排,就是不知道岳珊愿不愿意。
她了解這位小師妹,比較自我。
“宗門之間,自當(dāng)是共同進(jìn)退!”誰知道岳珊漲紅著一張臉,目光灼灼,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你分明是沖著人家身子去的!楊夢曉偷偷翻了個白眼。
沈明很感動,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龍淵劍宗一開始愿意帶上他,現(xiàn)在還要給他三個幫手。
雖然說自已剛才出力,但也是出乎意料。
“王師兄,我不能分散你們的戰(zhàn)力,我和你們一起去劍淵,救出那里的龍淵劍宗弟子再說?!?/p>
“沈兄仗義!”
王超激動不已,猛拍沈明肩膀。
“不過,劍淵之中,劍氣對劍修有莫大幫助,不光是對我們,對血劍門那位也是一樣,沈兄在那里會吃大虧的?!彼f道。
“不用擔(dān)心,劍道我也略懂一二?!鄙蛎髡f道。
“沈兄還懂劍道?!”
王超真是越看沈明越順眼,都恨不得和他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
剛才沈明在陣法中確實用的是劍,劍術(shù)水平還不低。
“不過,劍術(shù)和劍道是不一樣,沈兄可能是不知道其中分別?!?/p>
只有觸及到劍道的弟子,才能得到劍氣加持,王超沒有把這一點戳破,畢竟沈明是一番好意。
他們是劍修,不是愣頭青。
恰巧這個時候,劍淵爆發(fā)出萬丈劍氣。
“出發(fā),救出我龍淵劍宗弟子,我們再一起去救玄天宗弟子!”
來不及多說,王超大手一揮,率先出動。
其他弟子沒有意見,沈明都這般大義,他們身為劍修,又怎么能丟分!
于是乎,一群劍修浩浩蕩蕩趕往劍淵。
劍淵,其實是地面一道神秘的百丈裂痕,下面形成一片峽谷。
地下河流已經(jīng)將峽谷淹沒,深處山壁上,有一座高大而雄偉的宮殿。
兩扇巨大的石門緊閉著,門廊石柱如同巨人的手臂,雕刻著細(xì)膩而復(fù)雜的圖案。
石柱之上,坐著一個青年。
他臉龐輪廓分明,嘴邊始終帶著一抹不羈的笑容,雙眼下邊那一抹如血般的紅色。那紅色鮮艷欲滴,如同燃燒的火焰,又似猩紅的鮮血。
一只手漫不經(jīng)心地搭在身旁一把通紅的劍上。
那劍紅得刺目,仿佛飽飲了無數(shù)鮮血。劍身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血腥之氣,那紅色濃稠得仿佛隨時會滴下血珠。
血劍門少門主,斷血!
“少主,龍淵劍宗的人來了?!币粋€披甲的隨從出現(xiàn)在身邊。
“總算是來了,都布置妥當(dāng)嗎?”斷血說道。
“少主放心,這里的劍氣不會有一絲為他們增益,他們在這里會比普通武者還不如!”
“桀桀桀!”斷血縱聲大笑,都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