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杰此刻才知曉這驚天變故,被刺激得眼前發(fā)黑,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股濁氣哽在喉間,憋得她面紅耳赤。
他雖掛著孤兒院院長的頭銜,但干過的臟事兒卻罄竹難書,說白了,這院長之名不過是塊遮羞布。
平日里借著慈善拍賣會的幌子大肆斂財,背地里沒少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將孤兒院當作權(quán)錢交易的暗渠。
此刻,李麗杰確實被氣紅了眼,目赤欲裂,死死盯著溫栩栩,喉嚨里擠出嘶啞的怒吼:“現(xiàn)在立刻開直播道歉!說這都是你胡說的!”
彭脆脆見狀,像只護雛的幼鳥般沖過去攔在溫栩栩身前,嗓音帶著急切與顫抖:“李院長,你怎么這么不講理?分明是馬主任要逼溫栩栩重修!她只是為了自保!”
李麗杰的怒氣如火山噴發(fā),猛然爆發(fā)出來,他粗魯?shù)匾话艳_彭脆脆,力道之大,讓彭脆脆腳下一滑,踉蹌著就要往地下摔去。
溫栩栩眼疾手快,身形一閃,穩(wěn)穩(wěn)扶住彭脆脆,指尖觸到她冰涼顫抖的手腕,心頭驟然一緊。
她面色又冷了幾分,方才還滿不在乎,一副破罐子破摔任由打罵的姿態(tài),此刻卻開始冷笑嘲諷,聲音如淬了冰的利刃:“過分了吧?九年義務教育就是教你作為男人對女性動粗的?還是你李院長‘以身作則’,專門教人如何仗勢欺人?”
“反了你了!”李麗杰被激得徹底失去理智,手臂掄起,又是一耳光狠狠摔到溫栩栩臉上,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溫栩栩的臉頰瞬間泛起紅腫,她卻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扛下這屈辱的一擊,微微握緊的拳頭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將那疼痛化作反擊的力量。
李麗杰的唾沫星子飛濺,吼聲震得窗玻璃微微發(fā)顫:“我養(yǎng)大了你!如果不是我收留你在孤兒院給你一口飯吃,你早就凍死餓死街頭了!我打你那是天經(jīng)地義,輪得到你這小賤蹄子來質(zhì)疑我?”
溫栩栩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喉間擠出一聲冷笑,那笑聲里裹著徹骨的寒意與不屑:“天經(jīng)地義?李院長,您這‘天經(jīng)地義’的標準,怕不是只適用于您自己吧?您所謂的‘養(yǎng)育之恩’,不過是把我當棋子,推給馬主任這類豺狼虎豹,任你們榨干我的價值,好換取你們的資源與金錢!”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灼穿李麗杰的虛偽面具,“您真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任您打罵,任您擺布?”
彭脆脆快被氣哭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攥著溫栩栩的衣袖,聲音哽咽:“她怎么可以這樣……明明是她錯了,還這么不講道理……”
溫栩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給予無聲的安撫。
她挺直脊梁,昂起頭,直面李麗杰的怒火,眼底的嘲諷愈發(fā)濃烈,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鬧?。骸袄钤洪L,您以為現(xiàn)在還能用‘養(yǎng)育之恩’來壓我?您真當那些被你推入火坑的女孩都是啞巴?真當那些被你斂財?shù)拇壬婆馁u會沒人知道真相?”
她忽然壓低聲音,語氣如寒冰雕琢,“您今天來,怕不是要救馬楠,而是怕自己那堆見不得人的爛賬被抖出來吧?”
此言一出,李麗杰的臉霎時煞白,如遭雷擊,李麗杰踉蹌后退兩步,后背撞上桌角,卻渾然不覺疼痛。
她沒想到,溫栩栩竟已看穿她與馬楠的勾結(jié),更沒想到,那些被她視為把柄的秘密,此刻成了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王雙雙在一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她原想借李麗杰之手打壓溫栩栩,卻沒想到事態(tài)會失控至此。
她縮在角落,手指死死攥著手機,熱搜仍在瘋漲,評論區(qū)里聲討李麗杰的聲浪已初見端倪。
她深知,一旦李麗杰的丑聞被引爆,自己作為推手也難逃牽連。
馬楠癱倒在地,如爛泥般抽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徹底淪為這場鬧劇中最狼狽的配角。
李麗杰還在顫巍巍的開口,嘴里還是那幾句話:“是我養(yǎng)大了你……是我養(yǎng)大的你!”
溫栩栩垂著眸,唇角那抹譏嘲的笑還未隱去,只那雙瞳眸沒了亮光,仿佛被歲月磨去了最后一絲希冀。
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位院長唯利是圖,像一只貪婪的蜘蛛,織著名為“慈善”的網(wǎng),與形形色色的人結(jié)交。
孤兒院養(yǎng)大的孩子,在她眼中不過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那些面容清秀的,被她尋了“好去處”,送入權(quán)貴飯局、資本酒會,成為她交際網(wǎng)中的籌碼。
說是養(yǎng)孤兒,不如說是養(yǎng)大這些孩子后挑選那些漂亮的來籠絡人心。
而溫栩栩之所以能逃過這命運,那是因為她性子太烈,被打被罵也不屈服,像一簇倔強的野火。
最后,她趁著夜色逃了出去,帶著一身傷痕,也帶著李麗杰犯罪的證據(jù),那些記錄著權(quán)錢交易的賬本、被逼迫孩子的哭訴錄音。李麗杰不想魚死網(wǎng)破,只能任由溫栩栩離開,而溫栩栩也清楚自己沒有人脈、沒有地位、沒有靠山,在娛樂圈這個名利場中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
她只能將真相埋藏心底,如藏著一把淬毒的匕首,等待時機,終有一日要毀掉那個吞噬無數(shù)童年的噩夢孤兒院。
此刻,她并未去摸被打紅的側(cè)臉,仿佛那疼痛不過是舊傷添新痕。
她甚至輕笑出聲,笑聲都帶著明顯的譏嘲,如寒刃刮過李麗杰的耳膜:“打便打了,早料到了不是嗎?”
她低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聽見,卻字字如釘,“只是打我的……都會讓你都還回來?!彼従徧ь^,那雙眼黯淡無光,卻遍布冷意,如寒潭深處凝結(jié)的冰。她盯著李麗杰,仿佛在看一具即將腐朽的軀殼。
“現(xiàn)在立刻澄清跟馬主任有關(guān)的事,然后回去!”李麗杰可不管她傷不傷心,命令的話張口就出,語氣如鞭子抽在空氣中。
溫栩栩卻笑了,唇角流著血,卻笑得愈發(fā)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