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黎家的孩子……黎老太太的真正目的,竟是借此掌握黎氏的權(quán)力!
一個奶娃娃做繼承人,自然是能當好一個聽話的傀儡。
溫栩栩只覺得渾身發(fā)寒,血液仿佛凝固。
她即便曾算計過人,卻從未想過有人會狠毒到這等地步,將所有人的命運都當作棋子般算計在內(nèi)。
“老夫人的意思是……”她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聲音沙啞得仿佛不屬于自己。
她枯槁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對視:“黎氏不能落在外人手里。黎云笙死后,需要一個黎家的血脈繼承家業(yè)。而你,溫栩栩,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彼难凵袢缍旧甙憷p繞著溫栩栩,聲音輕得像在訴說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請求,可每個字都如淬毒的利箭:“這個孩子,會成為黎氏的新主人。而你,作為他的母親,自然能享受榮華富貴。”
溫栩栩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您……您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她忽然抬起頭,“他畢竟是您的親孫子……”
黎老太太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痛楚,但很快被更深的恨意吞噬:“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p>
溫栩栩即便曾算計過人,卻從未想過有人能狠毒到這般境地。
面前的人將親孫子的性命視作草芥,將整個家族的命運當作棋盤上的棋子,甚至將所有人的未來都裹挾進一場血腥的陰謀之中。
旁人都說豪門家族是非多,腌臜事如藤蔓般盤根錯節(jié),她曾以為王家李家的那些骯臟手段已足夠令人作嘔,可黎家的深淵卻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人命在黎老太太眼中,竟如螻蟻般不值錢?
她心中質(zhì)問:這世間還有法度嗎?
可轉(zhuǎn)念一想,能做出這般事的人,眼里又怎會有法?
她那樣的身家,背后靠著盤踞商界數(shù)十年的黎家,一張支票便能驅(qū)使無數(shù)人替她賣命。
她這樣的小人物都能被兩億收買,更遑論其他人?黎老太太的權(quán)勢與狠辣,早已超越了世俗規(guī)則的桎梏。
溫栩栩的沉默在書房里蔓延,空氣仿佛凝固。
黎老太太皺眉,眉間褶皺如刀刻般深刻,眼底的冷芒愈發(fā)銳利,沉沉的威壓如泰山般壓向溫栩栩。
她緩緩開口,聲音如淬毒的冰錐:“溫栩栩,你的意思呢?”溫栩栩喉間發(fā)緊,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強壓下顫抖,聲音卻依舊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栗:“抱歉老夫人……我被您說的這些話嚇到了?!?/p>
黎老太太的耐心已至極限,她猛地一拍案幾,茶盞應聲而顫,茶水濺出杯沿:“我只問你答不答應!”溫栩栩的心跳幾乎停滯,她清楚,此刻的回答將決定她的生死。
她攥緊雙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驅(qū)散蔓延的恐慌。黎老太太手中轉(zhuǎn)著一串佛珠,佛珠碰撞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她微閉著眼眸,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wù)撘患賹こ2贿^的小事:“事成之后,你能拿到兩億,還能拿到黎氏集團的股份,這輩子都能吃穿不愁?!?/p>
溫栩栩被黎老太太這毫不在乎的語氣激得渾身發(fā)抖,憤怒與恐懼在胸腔中翻涌。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情緒,攥緊的手微微松開,聲音卻依舊帶著顫抖:“如果我真的生下黎云笙的孩子,幫您做成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能榮華富貴,安享一生?”黎老太太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仿佛面具上的一道裂痕。
她毫不意外溫栩栩會問這話,畢竟人性在生死與利益面前,向來赤裸得令人心驚。
“當然?!彼鲁鲞@兩個字,聲音如金石相擊,冰冷而篤定。
溫栩栩的唇角顫抖,她忽然抬起頭,目光直視黎老太太,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如果我不答應呢?”此言一出,書房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黎老太太的目光涼薄如寒刃,直直刺向溫栩栩,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寒意森然,聲音如毒蛇吐信:“你可以試試看你還能活多久。”溫栩栩渾身一震,冷汗浸透后背。
她清楚,黎老太太并非在恐嚇,而是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她不過是個掙扎在泥潭中的小人物,而對方是掌控著無數(shù)人命運的權(quán)貴,碾死她如碾死一只螞蟻般輕松。
跟黎老太太談這些,斷沒有第二種選擇。
溫栩栩扯了扯唇角,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仿佛靈魂被生生撕裂。
她垂下頭,聲音沙啞如被砂紙磨過:“我會努力懷上黎云笙的孩子,幫老夫人做事的?!崩枥咸朴行┢v地嗯了聲,佛珠轉(zhuǎn)動的聲響漸緩。
“溫栩栩,往后做任何事前都想想清楚你是誰的人?!崩枥咸@話里面帶著明顯的嘲意。
溫栩栩面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著擠出幾個字:“我知道的,謝謝老夫人提醒。”黎老太太松開手,溫栩栩跌坐在地,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她望著黎老太太的背影,那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高大,如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行了,你回去吧。”黎老太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冷漠得如同驅(qū)逐一只無用的螻蟻。
溫栩栩踉蹌著站起身,雙腿發(fā)軟,幾乎無法支撐身體。
她扶著墻一步步挪向門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出書房時,暮色已濃,秋風卷起落葉,打在她的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回頭望去,老宅的書房燈火通明,那扇雕花木門在燈光下泛著幽光,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已被徹底改寫,要么成為黎老太太手中的利刃,毒殺黎云笙,誕下傀儡繼承人,要么,被碾碎在黎家的權(quán)勢漩渦中,尸骨無存。
她攥緊手中的錦盒,錦盒里裝著那瓶幽藍的毒藥,如一條吐信的毒蛇。
溫栩栩行色匆匆地離開老宅,腳步踉蹌如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帶著倉皇的逃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