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禮的目光一直落在許愿身上,像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許愿喉間溢出很輕很輕的笑:“你喜歡的話,當(dāng)然沒問題?!?/p>
“如果你只想要鋼筆,那怕是要多花點時間等了?!?/p>
盛景炎握緊她的手腕,低沉而又歡悅地笑了道:“只要是能得到你親手做的禮物,我當(dāng)然可以心甘情愿的等更久的時間。”
傅京禮一言不發(fā)取走手機,轉(zhuǎn)身離去。
大步走進電梯的傅京禮忽然停步,緊接著便用胳膊撐住了金屬墻壁,粗重地喘息一聲。
幾位股東一直在等著他,也在此刻跟進電梯,將他團團圍住,不停講述與萊蒂斯合作將為公司帶來多大利潤。
“我現(xiàn)在沒心情和你們討論這些?!?/p>
傅京禮聲音里面摻雜著明顯的冷意。
股東們噤若寒蟬,果真被鎮(zhèn)住了。
他們是真的不敢觸他逆鱗。
傅京禮雙手撐著電梯壁,垂頭靜默片刻。
待翻涌的情緒和灼燙的呼吸得到平復(fù),他才啞聲開口:“明天我休假,有事聯(lián)系沈略?!?/p>
股東們面面相覷,實在不懂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會議室內(nèi)的許愿坐在桌沿,她表情溫和中帶著冷漠感:“你早看到他在門外了,你是故意的?!?/p>
“為什么不能故意?”
盛景炎嘲諷。
“我想得到的,他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甚至肆意踐踏傷害,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曾經(jīng)付出傾注過多少愛意。”
“他丟了你,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一件事?!?/p>
“他會后悔會受傷,這是他活該?!?/p>
他確實是這么想的,所以才會做出這種離譜的事。
許愿像是聽笑了。
“你這是在開什么離譜的玩笑?!?/p>
許愿抬頭看向他。
“傅京禮絕不會因為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受傷,他只會覺得我幼稚可笑?!?/p>
聽到許愿的話,盛景炎此刻為傅京禮感受到一種悲傷感。
但他不同情傅京禮。
許愿這樣想當(dāng)然最好,只有這樣,她以后才不會重新回到傅京禮身邊。
“我去辦公室拿點東西,你在車庫等我?!?/p>
話落,許愿沒等盛景炎更多的回應(yīng),轉(zhuǎn)身離去。
許愿回到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辦公室內(nèi)除了她放置文件的保險柜,其它地方全都空空如也。
甚至連辦公桌都空了。
之前傅京禮說過要為他換門的,但是似乎忘記了?
“我的東西呢?”
許愿走出辦公室,開口詢問。
“哦,
我?guī)湍銇G了啊?!?/p>
許寧不知什么時候回到傅氏,此刻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她看許愿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喪家之犬一般。
許愿眼神淡淡的看她。
許寧笑呵呵地回望,滿臉的鄙夷和挑釁。
她以為這次開會,許愿已經(jīng)被開除了。
許愿用指尖叩了叩桌面,面無表情的撥通傅京禮的號碼。
對面很快接通,聲音冷淡卻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情意,但許愿沒聽出來。
“什么事?!?/p>
“不是說過會給我換一扇只能解鎖的門?”她問。
若非必要,許愿不會提到這些。
傅京禮皺眉開口:“出了什么事?!?/p>
“你的許秘書隨意丟掉了我辦公室里的東西?!?/p>
她漫不經(jīng)心的輕笑:“傅總,勞煩您這邊告訴你的許秘書,我只是被暫時停職,不是被趕出傅氏,我是項目組的經(jīng)理,還輪不到她一個新來的秘書欺辱!”
她開口說出的的話,讓許寧的臉色都變了。
許愿做了那種事,怎么會……怎么會沒有被開除呢!
憑什么沒有被開除呢?!
這太不公平了!
傅京禮眉頭緊皺,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冷意。
“我會讓人給你重新置辦一份,也會讓許寧給你個交代。”
周圍一直圍觀的群發(fā)出一陣竊笑,笑的是許寧。
早在許寧做那些事時,他們就知道許寧注定要踢到鐵板的。
任你許寧跟傅總關(guān)系再好,也要清楚許愿在傅氏的地位。
她的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動的。
許寧愣在原地,臉色極速變白。
她眼底的竊笑、嘲弄,都在此刻變成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忌憚。
辦公室里蔓延著死一般的寂靜。
等許寧想要討個說法時,許愿已經(jīng)揚長而去。
沒有多給她一個眼神,極盡嘲諷。
“臨走還要拉個人墊背,你渾身長刺嗎?”
許愿上了車,就聽到盛景炎的調(diào)侃。
她對盛景炎在傅氏有眼線這種事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不問他是誰說的。
“是啊,我全身上下都長滿了刺,你怕嗎?怕就離我遠一些?!?/p>
許愿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著窗外。
“快下雨了。”
他答非所問,隔著車窗,用細長指尖描繪空中黑得發(fā)沉的烏云。
“我喜歡帶刺的花?!?/p>
片刻后,盛景炎低低地笑著。
許愿若有所思地睨他一眼,沒有給他回應(yīng)。
她點開熱搜,看到自己還在上面掛著,但是傅氏策劃宣傳部門已經(jīng)放出她被暫時停職的公告函。
看到下面一水兒的讓她滾蛋的言論,她不由得嗤笑。
挺像水軍的,實在像極了許寧買的水軍。
她看的無聊索性收起手機,重新看向窗外。
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天空中的烏云便裹挾著紫色電光,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倒下瓢潑大雨。
急促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車窗上,最快的雨刷也來不及掃清前方的視野。
盛景炎慢慢把車??吭谝蛔呒軜虻南路?。
豆大的雨點被橋體阻擋在外,雨水像瀑布一般從橋的兩側(cè)傾瀉,落在地上發(fā)出嘩嘩的巨響。
“怎么不走了?”許愿奇怪地問。
“雨下得這么大,我怕出事,附近就是華庭,不如去華庭休息?”盛景炎開口詢問她的意見。
雨是有些大了。
許愿眸光微微閃爍點了下頭。
盛景炎從車里拿出一把黑傘,為許愿撐著雨傘,以免她被雨淋濕。
其實,這又是盛景炎的算計。
他知道有記者跟著他們拍攝。
他就是要帶著許愿去酒店,他就是要讓更多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
許愿那么聰明,自然猜到了,但她默許了他的心思。
不久后,熱搜果然再度爆了,說的就是許愿和盛景炎之間極限曖昧拉扯的關(guān)系。
傅京禮當(dāng)然看得到,甚至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