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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從來沒有看清過你

“爺爺給了你什么?”

傅京禮開口質問。

許愿抱著雙臂看他,唇角帶著柔柔的微笑。

“傅爺爺給我的,總不會是屬于傅家的東西,我這樣回答,傅總應該明白不該繼續(xù)問下去了?!?/p>

傅京禮眸光冰冷,聲音中都是冷意:“不論那是不是屬于你的東西,你都該知道,到了老爺子手里的東西,就不會被人輕易拿回去,哪怕那東西本該屬于你?!?/p>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許愿眸光閃了閃,唇角的笑意都變冷了。

“所以傅總來這里,就是為了提醒我這些?”

“那我只能告訴你,屬于我的東西,不論放在誰那里,或者被誰暫且搶去,未來我都會搶回來?!?/p>

兩人此刻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她已經(jīng)變了太多。

短短時間內(nèi),從那個溫婉體貼的傅太太,變成現(xiàn)在這個明艷張揚卻又咄咄逼人的“許經(jīng)理”。

傅京禮看著面前明明帶著笑,卻渾身散發(fā)冷意的女人。

她是他的前妻,卻也是讓他感覺陌生的女人。

“我來找你,是有其他事要告訴你。”

許愿抬眸看他,似是等著他的回答。

“你想說什么?”

“今天這場車禍,盛景炎完全可以避免。”

傅京禮淡淡道:“你不會以為,按照盛景炎的手段,真的會被這場小車禍傷到吧?”

“他出行身邊都有隨行的保鏢,你真的相信那些人沒有注意到那輛疾行而來的車,又或者真的攔不住嗎?”

“他們沒有阻攔,因為是盛景炎想要受傷,這是盛景炎的苦肉計。”

是啊。

盛景炎這種人心思如此重,這么多年臥薪嘗膽、扮演風流浪子,沒讓人抓到把柄,一朝上位的男人,怎么可能會被人如此簡單的就傷到?

盛景炎不知道這些嗎?

又或者說,盛景炎猜不到這些嗎?

盛景炎當然猜到了,就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才如此迅速的先將許愿送回家,然后獨自遭遇這場車禍。

是苦肉計,卻也想知道許愿得知他重傷后給出的反應。

他每走一步,都在算計。

萬幸,許愿做出的回應沒有讓他失望。

許愿選了他,而非蘇青蓮那份手稿。

“傅京禮?!?/p>

許愿垂眸,連著低笑幾聲。

“我比你更了解盛景炎,我當然知道他在偽裝。”

“可這有什么錯呢?”

許愿歪頭看他,吐露出有些殘忍的事實真相。

“盛景炎以傷害他自己為代價達到讓我心痛的目的,受傷的是他,不是我。”

“你能明白嗎?!?/p>

許愿當然清楚傅京禮來見她,告訴她這些事實真相,是為了什么。

他要告訴她,盛景炎也只是個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他想說,盛景炎和他沒什么分別。

可是……差太多了。

傅京禮的那些冷遇冷待,乃至縱容許寧發(fā)瘋,那些傷害都是真真切切的全都加注到許愿身上的。

傅京禮的傷害,只傷害到她。

盛景炎的傷害,只傷害了他自己。

這就是兩人之間最本質的區(qū)別。

最初,她真的以為盛景炎躲不過逃不開,但見過盛景炎一直隨行的秘書后,她就知道盛景炎在裝在演。

那她就陪他裝、陪他演。

他要發(fā)瘋,她就陪著。

至于胡浩?

他既然敢接下傅長海的單子,那就應當付出代價。

這就是為什么許愿后期要將手稿換成贗品的原因。

盛景炎演戲,她陪著對戲。

兩人都心思重,彼此都能明白卻也都不點破,將所有的錯推到傅長海和胡浩身上。

他們兩個能有什么錯?

若非是傅長海貪婪狠心,也輪不到盛景炎要去演一出苦情戲了。

傅京禮瞳眸幽深,語氣加重:“許愿,盛景炎一直在撒謊,你玩不過他的。”

許愿眉眼輕微彎起。

“我看到的是他不會傷害我,至于誰玩誰,那就要看以后了。”

許愿長指勾弄著自己肩側的發(fā):“你又怎么知道這不是我們之間的情趣?!?/p>

“更何況,盛景炎撒謊,傷害他自己……若是以后我愛上他,說不定還會為此生氣心痛,但現(xiàn)在嗎?”

許愿吐露出冰冷的字眼:“傷的是他自己的身體,疼的是他,我當然不會在意?!?/p>

內(nèi)心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但她不會在傅京禮面前露怯。

夜風并不涼,還帶著點微微的熱意,此刻吹拂而來,吹散她額前的碎發(fā),露出那雙清冷到不帶波瀾的眼眸。

像是一塊毫無感情的琉璃玉石,再沒有了往日內(nèi)里盛放了星光那般的璀璨耀眼。

傅京禮看著他,只覺眼前的人越來越陌生。

他嗓音帶著明顯的啞意。

“許愿,我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你?!?/p>

許愿輕笑反問:“你呢?不也是從沒有讓我看透過你?!?/p>

“既然都在隱藏自己,那就不要在離婚后來質問我?!?/p>

許愿轉身沖陸斯年輕微點頭,傅京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陸斯年端坐在車內(nèi),姿態(tài)閑散悠然。

他的骨相面容都是上乘的,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溫柔俊美,讓人一眼看過去內(nèi)心閃過的詞就是“清風霽月”。

他當然認識陸斯年。

盛華的總裁,陸斯年,之前一直在國外拓展業(yè)務,近年才將主公司挪回A市,即將擠進A市排名前幾的資本行列。

是名副其實的青年才俊。

“你不擔心盛景炎,是因為有了他?”

傅京禮垂眸,眸光晦澀啞聲開口。

他似乎是真的懷疑許愿和陸斯年有著親密的關系。

許愿眼底掠過幾分悲傷之意,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傅京禮,在你眼里,是不是我只要跟男人親近,就是我要換男人?”

“你真的以為我人盡可夫嗎?”

“那你要懷疑的人就太多了,你要懷疑江驚蟄,要懷疑宋野,要懷疑沈略,要懷疑太多的人……”

怎么能不悲傷?

跟傅京禮結婚三年,他還是不夠了解她。

三年時間,她對異性一直都是敬而遠之。

哪怕是談合作談業(yè)務,身邊都一定會有其他人,就是擔心有人背后說閑話,說她背著傅京禮有了男人。

或者說……她靠著身體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