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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5章 給她提鞋都不配

成唯覺得自己今天收到的驚嚇可真是太多了,從黎云笙到韓城,再到現(xiàn)在的盛景炎,他現(xiàn)在都要懷疑溫栩栩也有另外的身份了!

成唯此刻笑都要笑不出來,連那種僵硬到極點的笑都好像扯不出來了。

因為比起韓城,他對盛景炎要更加不敬,什么騷狐貍臭狐貍的各種罵人的詞兒那可是層出不窮!

這是徹底得罪了,本來以為是要出道的藝人,現(xiàn)在才知道是投資人!

瘋了!

到底誰家投資人長得比藝人還藝人的!

成唯目光呆滯的看著盛景炎,似乎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能給什么反應(yīng),盛景炎臉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看著他,看似是在笑,可成唯分明能感覺出盛景炎那笑中涼薄的冷意。

上流圈層和普通人是有壁的。

他們可以向下兼容對你表現(xiàn)出友好溫柔的一面,但若他們不想,你就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跟你之間的距離感。

就像現(xiàn)在,成唯明顯感覺的到盛景炎在笑,可那種疏離感是讓他感覺身體都會止不住發(fā)抖的感覺。

他內(nèi)心的慌意愈發(fā)多了。

“盛……盛少……”

這次倒是恭敬了許多。

盛景炎抬眸,撩起眼皮懶懶散散的瞥他一眼,聲音里面裹挾著笑意:“怎么?不是狐貍了?”

聽著像調(diào)侃,但成唯就是知道盛景炎這話中帶著的明顯涼意。

成唯只覺得喉嚨被無形的手攥住,呼吸都成了奢侈。

他望著盛景炎那張比藝人還要精致的臉,恍惚間仿佛看見面具裂開縫隙。

方才對著許愿時溫潤如玉的眉眼,此刻竟淬上一層寒霜。

盛景炎的手指仍慢悠悠地剝著蝦殼,骨節(jié)在燈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可那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里,分明藏著令人心悸的涼意。

“盛……盛少……”成唯的舌尖在齒間打轉(zhuǎn),吐出的話語帶著顫音。

他試圖扯出一個笑容,可面部肌肉卻像被凍住的蠟,僵硬得連嘴角都難以揚起。

韓城的暴怒已是驚雷,而眼前這人卻似深潭,表面漣漪輕蕩,底下暗流洶涌。

那些罵過“騷狐貍”“臭狐貍”的粗鄙詞句此刻如毒針扎進肺腑,他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一下比一下急促。

盛景炎掀起眼皮,睫羽投下的陰影在成唯臉上游移。

那目光讓成唯內(nèi)心的涼意從脊骨竄到發(fā)梢。

上流圈層的壁壘在此刻如銅墻鐵壁般豎起。

方才盛景炎為許愿夾菜時,指尖還帶著暖意,笑語如春風(fēng)拂面,此刻轉(zhuǎn)向他,卻連空氣都驟然降溫。

成唯分明看見對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渺小、瑟縮,像只被摁在玻璃罩下的螻蟻。

他想起那些罵聲,想起自己將投資人誤認(rèn)為靠臉吃飯的“玩物”,喉頭哽住的羞愧與恐懼幾乎讓他窒息。

包廂的空調(diào)不知何時調(diào)低了溫度,成唯卻覺得冷意是從盛景炎周身散出的。

那人懶散地倚在椅背,金絲眼鏡滑至鼻梁,折射出碎光,卻照不進眼底的深淵。

他剝蝦的動作未停,晶瑩的蝦肉堆成小山,可成唯看著那熟練的手法,卻覺如觀刑具,每一片剝落的蝦殼,都似剝?nèi)ニ粚幽樒ぁ?/p>

“盛少,我……我錯了?!背晌ńK于擠出這句話,膝蓋發(fā)軟得幾乎要跪坐下去。

他余光瞥見薛酒投來的復(fù)雜目光,許愿卻仍悠然品茶,仿佛這場戲跟她完全無關(guān),事實上也確實是跟她無關(guān)。

盛景炎輕笑出聲,尾音拖得悠長,像是嗤笑,又像是諷嘆。

他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濕紙巾與指尖的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錯了?”他臉上的笑意終于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帶著涼意的漠然。

“成唯,你這種人我在圈內(nèi)見過很多,無非是捧高踩低,如果今天我不是盛景炎,真的只是被阿笙或者韓城帶進圈子的新人,你肯對我說一句錯了?”

“你不會說,你甚至?xí)贸瞿阍谌?nèi)前輩的氣場逼我低頭,對嗎?!笔⒕把状丝痰脑捔畛晌ㄍ讋×沂湛s。

他看見盛景炎眼底的涼薄,看見那層笑面?zhèn)窝b下真實的自己。

在上流圈層眼中,他不過是可隨意處置的螻蟻。

那些曾經(jīng)以為的“得勢”“優(yōu)越”,在此刻被碾成塵埃。

冷汗已浸透襯衫,他感覺喉嚨被扼住,連呼吸都變得破碎。

可盛景炎說的也確實沒錯,但凡盛景炎不是盛景炎而是李景炎,趙景炎,他都不會低頭,說錯了?道歉?那絕對不可能,他只會用自己的權(quán)利地位把新進圈的演員小藝人踩在腳下,最好是把人踩到無法出頭,省的進入娛樂圈搶走本該屬于自己的部分蛋糕。

“娛樂圈的規(guī)矩……不是誰嗓門大,誰就能定論?!笔⒕把鬃鹚囊骂I(lǐng),的聲音低得像耳語,每個字卻如冰錐扎入成唯耳膜,“你方才說溫小姐不配,可在我眼里,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p>

幾句話卻讓成唯渾身血液凝固。包廂的燈光在此刻變得刺目,成唯的影子被壓在地面,扭曲如求饒的鬼魅。

成唯終于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以為的“靠山”不過是海市蜃樓,盛景炎這樣的人,根本不屑與他計較,直到他踩到了對方的底線。

恐懼如潮水淹沒了他,他張嘴想求饒,卻發(fā)現(xiàn)喉間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

盛景炎松手退開,衣角掠過成唯時,帶起一陣?yán)滟娘L(fēng)。

“不過……”盛景炎忽然又輕笑,重新拾起剝蝦的閑散姿態(tài),“好戲還沒落幕,總得讓所有角色都演完,不是嗎?”

他夾起一塊點心放入許愿碗中,語氣驟然回暖,仿佛剛才的冷冽不過是幻覺。

成唯愣在原地,心跳在極冷極熱間幾乎撕裂。

他知道自己完了。

盛景炎不會當(dāng)場撕碎他,但那種疏離的漠視,比直接打壓更讓他絕望。

或者說……盛景炎這樣的無視和不在意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成唯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尊被抽走靈魂的蠟像。

他的西裝褶皺如揉皺的紙,領(lǐng)帶歪斜著,整個人像是被臺風(fēng)席卷過的稻草人,只剩軀殼在原地?fù)u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