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黎云笙這么忙,她心里是暖的,也是疼的。
所以她覺得自己有資格“嗶嗶”幾句了。
畢竟,這男人剛為她掀了場風暴,她總得回報點什么。
“你抽煙抽得太兇了,”她坐直身子,語氣認真得像個操心的醫(yī)生,“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受不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你最近咳嗽的次數(shù)都多了,早上起來聲音也啞,這都是肺在抗議!”
這話挺幼稚的,黎云笙不想理,也確實是沒有理會,只是指尖微微一頓,隨即又繼續(xù)翻頁。
溫栩栩卻不打算放過他。
她索性把手機一扔,坐直身子,從包里翻出平板,點開一篇醫(yī)學期刊,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念:“根據(jù)《柳葉刀》最新研究,長期吸煙者患肺癌的概率是不吸煙者的23倍,平均壽命縮短10年以上。而且,二手煙還會導致兒童哮喘、心血管疾病,甚至影響胎兒發(fā)育……”
她頓了頓,抬眼看他,一臉“你還不悔改”的譴責:“你說,你是不是人類的罪人?一根煙,短命十年,污染環(huán)境,害人害己。你要是明天就肺癌病逝,我怎么辦?工作室誰罩?我豈不是要被王世豪追殺?”
黎云笙終于抬眼。
他盯著她,眼神復雜,像是在看一個既荒唐又可愛的瘋子。
“溫栩栩,”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你這張嘴,要是去當環(huán)保大使,聯(lián)合國都得給你發(fā)勛章?!?/p>
溫栩栩眨眨眼,不為所動:“可我現(xiàn)在是你的健康監(jiān)督員。”
黎云笙:“……”
他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手心發(fā)癢,腦子里閃過一個極其危險的念頭,他真該出門買個皮質(zhì)的口塞,只要這小狐貍一開口,就立刻堵上。不然,他遲早被她氣得腦溢血,比抽煙還致命。
他咬了咬牙,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得像從喉間碾過:“溫栩栩,你的嘴,就適合干點別的,就不該用來說話?!?/p>
空氣驟然凝滯。
溫栩栩呆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了一聲,像是沒聽懂,又像是不敢相信。
可那話里的意味,卻像一簇火苗,猛地竄進她心底,燒得她臉頰發(fā)燙。
她當然聽懂了,那不是威脅,是調(diào)情,是帶著曖昧的警告,是黎云笙式獨有的、克制又危險的撩撥。
她臉頰瞬間升起一片緋紅,像晚霞染透了天邊,連耳垂都紅得透明。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讓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那……要干嘛呢?”
黎云笙眼神一暗。
他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那句威脅,簡直是自掘墳墓。
這女人,根本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還專往他心口炸。
他閉了閉眼,扶額揉了揉眉心,這個動作,今天已經(jīng)重復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是因為溫栩栩。
他估計自己眉心那塊皮膚,已經(jīng)被揉得發(fā)紅,甚至有點腫了。
“溫栩栩,”他語氣嚴肅,試圖維持最后的冷靜,“你別跟我裝傻。”
“我沒裝啊,”她歪頭,眼睛亮得驚人,“你讓我少說話,又不告訴我該做什么,我怎么知道?難道……”她故意拖長音調(diào),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是想讓我用嘴……做點別的事?”
黎云笙猛地睜眼,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溫栩栩竟然真的說了這話。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在面對一個需要管教的麻煩精,而是一只故意撩撥猛獸的小狐貍,明知危險,卻偏要往他懷里鉆。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冷處理。
不能跟她講道理,她沒道理也會硬掰扯出道理。
于是,他重新低頭,翻開下一頁文件,聲音平靜:“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早點去睡?!?/p>
溫栩栩卻不依不饒。她慢悠悠地從沙發(fā)上滑下來,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后。她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指尖隔著毛衣輕輕揉捏,聲音軟得像羽毛:“我給你按按?你最近太累了……”
黎云笙身體一僵。
“別鬧了,不是說明天還要拍戲?”他聲音緊繃。
“拍戲哪有你重要,而且我想碰你。”她不聽,指尖順著肩頸緩緩上移,輕輕按著他的后頸,“你這兒都硬得像石頭了……放松點嘛,我手法很好的,不信你試試?”
黎云笙閉上眼,呼吸微微紊亂。
他終于開口,聲音低啞得幾乎不成調(diào):“溫栩栩,你再鬧,我真要對你再做點‘別的事’了?!?/p>
之前又親又抱的,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溫栩栩便又來撩撥他了。
她笑了,貼得更近,呼吸輕拂他耳廓:“那你做啊。”
黎云笙猛地轉(zhuǎn)身,一把將她拽進懷里,動作迅猛得讓她驚呼出聲。
他盯著她,眼神深不見底,像是藏著風暴的海:“你確定?”
溫栩栩心跳如鼓,卻倔強地仰頭回視:“確定?!?/p>
下一秒,他的唇壓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激烈而克制,像一場壓抑已久的暴雨,終于沖破云層。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腦,不讓她退縮,唇齒間是淡淡的煙草味,卻奇異地與她的甜膩交融,形成一種令人上癮的氣息,這次吻的不溫柔,還有些兇狠,像是故意的。
溫栩栩在他懷里輕輕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襟。
她本想再鬧他一下,可此刻,卻連呼吸都忘了。
良久,他才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灼熱:“還敢不敢說了?”
她喘著氣,臉頰緋紅,卻仍倔強地揚起嘴角:“說……說什么?說你抽煙不好?說你該愛惜身體?說你……該對我負責?”
黎云笙低笑出聲,眼神終于有了溫度:“你這張嘴,真是欠收拾?!?/p>
“可你收拾不了我?!彼靡獾匦Γ裰煌盗穗u的狐貍。
他看著她,忽然嘆了口氣,將她重新攬入懷中,聲音輕得像嘆息:“想讓我不抽煙其實你只需要說一句話就足夠了。”
溫栩栩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嘴角悄悄揚起,她忍不住開口問:“什么話?”
黎云笙把玩著她的頭發(fā),片刻后開口:“只要你說你不喜歡聞煙味兒就足夠了?!?/p>
就這么簡單,只要溫栩栩不喜歡,他就不會再抽煙。
他本也沒有多喜歡著東西,不過是為了發(fā)泄罷了,溫栩栩不喜歡的話,他就不會再碰的。
他是可以為了溫栩栩去妥協(xi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