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清淺,面容明艷動人,一身紅裙在燈光籠罩下有種令人覺得驚心動魄的美。
她的長指劃過秋千的繩結,稍稍用力握緊,不再看身旁的男人。
宴會廳里傳來大提琴的低鳴,像夜色中緩緩流淌的一條河流。
是A大的音樂系的學生上臺表演了。
“應該快到嘉譽了。”
許愿低頭看了眼時間,她早前答應好傅嘉譽,要陪她一起上臺彈奏鋼琴的。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未將傅嘉譽要上臺的事情放在心上,或許是認為傅嘉譽自己可以搞定,并不算什么大事。
“我先去后臺和嘉譽會面?!?/p>
許愿偏頭看了男人一眼,正欲離開,卻被突然沖過來的女學生推了一把。
許愿腳步頓住,轉過身便看到女學生纖細的背影,她穿了一件露背的晚禮服,這個角度看不到對方的正臉,只能看到她纖瘦窈窕的背影。
看得出是個青春靚麗的女性。
能在這種場合如此自信的邁著步子來到傅京禮面前,也只能是個美人。
雖然對于這位同學將她撞開這件事有些生氣,不過……難得又一次見到傅京禮被女學生堵住去路。
見此情景,許愿突然不想立刻離開了,她想看看傅京禮想如何解決。
她倚靠在一旁的墻角,抱著雙臂看著面前的一幕,清冷的瞳眸中都帶著隱隱的淺淡笑意,明白了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匆忙趕過來的女學生是金融系的系花周蕓,確實是美名遠揚的美人,校內校外追求者眾多。
周蕓懷中抱著一沓資料,眼尾彎彎的看著傅京禮。
還未開口,男人漆黑的瞳眸淡淡的掃到她臉上,聲音帶著明顯的冷意。
“道歉。”
周蕓愣住了。
正在看戲的許愿也愣住了。
“傅學長,我……”
周蕓呆愣愣的想轉話題。
傅京禮眼神冰冷:“你是想要在場的人,都知道你撞了我的許秘書嗎?”
撞了……他的許秘書?
許愿忍不住握住自己的手。
內心那股酸澀感不停地噴涌而出,仿佛是這三年的委屈都在此刻爆發(fā)出來。
三年來,傅京禮從未對旁人提到過她是他的,哪怕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
這樣遲來的承認,讓她內心都忍不住自嘲的發(fā)笑。
她未免也太好哄騙了。
周蕓抱著懷中的資料身體都在輕微的發(fā)抖,她是對自己的容貌有絕對的信心,所以才會鼓起勇氣,在這種場合跑過來見傅京禮。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未開口就踢到了鐵板。
他的許秘書,那不就是許愿嗎?
她克制不住的轉過身,將目光放到許愿身上。
目光觸及許愿清冷卻又明艷的容顏時,一種難以言喻的自卑感在她內心蔓延開來。
許愿是真的很美。
是那種明明穿著一身紅裙,明明帶著魅惑之意,可她偏偏還沾帶著高山之巔的冰雪氣息,即便隔著距離,都仿佛覺得她身上就是該帶著那種淡淡的清冷的氣息。
明明五官精致美艷,卻又給人這種清冷的感覺,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fā)而來的壓迫感。
她分明是面無表情,卻像是裹挾著明顯的冰雪之意。
像是……
像是長久居于高層帶來的壓迫感。
幾乎快要與傅京禮給她的感覺相同了。
這就是……傅京禮的許秘書嗎?
周蕓喉間發(fā)堵。
有那么一瞬間,她萬分后悔自己頭腦一熱就帶著小聰明闖過來。
“許秘書……”
她嗓音干澀。
道歉的話還未出口,許愿就已經(jīng)長指輕點著身邊的木質圍欄,圍欄上擺著一束嬌艷欲滴的鳶尾花,襯得她那張臉愈發(fā)美艷。
她喉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是許秘書了?!?/p>
她像是刻意在此時開口。
“是許經(jīng)理了。”
許秘書另有其人,而她……
也已經(jīng)不是傅京禮的許秘書了。
她這句話,就像是完全跟傅京禮拉開距離。
周蕓此刻都有些發(fā)愣,仿佛被許愿此刻的回話驚到了,呆愣愣的看著她。
許愿面上卻仍然含笑,只眼尾微挑,帶著波瀾不驚的淺淡笑意。
“許經(jīng)理,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就是見到傅總有點太激動了?!?/p>
周蕓眼睛亮晶晶的,提到傅京禮時語氣中都是膜拜。
“我最近學到的幾次金融案例都與傅總有關,還有一年前在國外與合作商談判最終拿下合作的案例,被我們老師稱為洪門談判?!?/p>
洪門談判,不就是設計好了局等著對方入局的鴻門宴了,無非是換了個說法。
許愿看著面前青春靚麗的少女,一時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自己在念書時,就是如此愛慕傅京禮的。
她教材上有傅京禮的資料,講師教授都會引用他最新的案例深入剖析,那時她一直都想能見一見傅京禮。
沒想到后面,她會與傅京禮有如此多的淵源。
不過可惜,到底是有緣無分,只帶給自己數(shù)不盡的傷痛。
“對,他很優(yōu)秀?!?/p>
許愿笑了笑。
換作是大學時期還未進入傅氏的她,也是如此欽佩傅京禮的。
男人只是微微抬眸,深沉的目光落到周蕓臉上,聲音淡淡:“你愛慕我?”
“你所謂的洪門談判,最重要的角色并非是我?!?/p>
傅京禮眼神仍然冰冷,他輕描淡寫開口糾正她的錯誤。
“洪門談判是指一年前傅氏在F國與萊蒂斯進行收購,壓下萊蒂斯最初價位二十百分點的談判。那場談判最重要的角色是許經(jīng)理,是她一手操控的局勢,調查了詳盡的資料,逼迫萊蒂斯最終以最低廉的價位,拿下了萊蒂斯在F國的幾大產業(yè)鏈。”
“你既然如此心上洪門談判這場所謂的商業(yè)案例,為什么會搞不清楚其中真正的重要角色?”
“還是說,你們的教授從最開始就講錯了人,將這份殊榮扣到了我的頭上?”
“如果是你們教授講錯了,那這個錯誤必須要糾正?!?/p>
會是教授講錯了嗎?
并非如此,這不過是周蕓耍了個小聰明。
她知道洪門談判是許愿一手促成,但她就是想恭維傅京禮。
她認為傅京禮是傅氏真正的掌權人,這功勞是傅京禮的沒有半點錯。
畢竟如果沒有傅京禮,許愿也沒有這個機會與萊蒂斯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