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唯獨我,當了真!
我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心中猶疑。
接還是不接呢?
算了,還是接了吧,那男人陰晴不定滴,我這故意不接,指不定他怎么發(fā)瘋。
按了接聽,我沒說話,等著他先說。
很快,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喂,是唐小姐嗎?”
我蹙了蹙眉,原來是顧青青用賀知州的手機打來的。
暈,早知道就不接了。
我現(xiàn)在聽見她的聲音我就煩。
我都有點想不通,賀知州怎么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難道男人都喜歡這種表面柔弱無害,楚楚可憐的女人?
我正想掛掉,她忽然又說:“知州哥哥在洗澡?!?/p>
我握手機的手微微一緊。
賀知州在洗澡?
所以他們……他們這是在一起了?
轉念一想,也是啊,他們是未婚夫妻,住在一起也正常。
心間閃過一抹自嘲和刺痛,我淡淡道:“哦,那你打過來干什么?掛了!”
“等等……”
顧青青連忙喊住我,說,“其實你不用特地把藥錢轉過來的,幾百塊錢而已,知州哥哥打發(fā)乞丐都不止那么多。
你要是想跟知州哥哥聯(lián)系,可以大大方方的,借用還錢這個借口就有點……”
她說著,還譏笑了一聲。
我心中冷笑。
她這是賀知州不在,就露出了她本來的真面目么?
果然是一朵盛世白蓮。
之前我看她是賀知州的白月光,挺無辜的,我就想著不影響她和賀知州的感情,說話多有顧忌。
可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品。
如今也沒什么好顧忌的,我無所謂地輕哼道:“你想多了,我還錢是我的人品,他在不在意那幾百塊是他的事。
還有,一直以來都是他不肯放過我,并不是我算計著跟他聯(lián)系。
你不是她的白月光么?那你好好勸勸他,叫他別再來找我,只要他不來打擾我,我自然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也不會跟他聯(lián)系半分?!?/p>
“?。≈莞绺?,你什么時候出來的?”電話那端,顧青青忽然驚叫了一聲。
我心頭一顫,隱隱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手機應該到了賀知州的手里,因為我聽到了一抹沉冷壓抑的呼吸。
而且聽著周圍的雜音,顧青青明顯開了外音。
也就是說,我剛才的那番話,賀知州應該是聽到了。
顧青青在一旁說:“對不起知州哥哥,我是看唐小姐給你轉了九百塊錢過來,于是就打電話想跟她說不用轉錢來著,畢竟她本來生活就艱難,可沒想到……”
“你先出去吧。”
“……哦,那,那我先出去了,知州哥哥,你也別生氣,唐小姐她……”
“出去?!?/p>
賀知州即便是發(fā)怒了,對顧青青也不會用太重的語氣。
那‘出去’兩個字說得很平靜。
這要是對我,只怕是用吼的,而且還是那種冷死人的語氣。
電話那端靜悄悄的,只有男人陰沉的呼吸聲。
顧青青應該已經(jīng)出去了吧。
我抿唇道:“那藥錢我已經(jīng)轉給你了,你收一下,很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p>
“唐安然?!?/p>
他忽然喊了我一聲,那低沉的嗓音,說不出的壓抑。
我想,我這會要是在他面前,他指不定要對我動手了。
我篡緊手機,不敢吭聲。
即便是隔著手機,我還是怕他。
頓了那么一會,賀知州忽然笑了一聲,笑得很輕,帶著自嘲。
他說:“在你看來,我對你就是死纏亂打?qū)Σ粚Γ俊?/p>
“我不是那個意思?!?/p>
我剛才跟顧青青說的那話,意思是他不肯放過我,執(zhí)意要報復我。
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死纏亂打’了。
這完全不是一個意思好不?
也不知道是我表達能力差了,還是他理解能力差了。
我張了張嘴,正想解釋一下。
他忽然問我:“還記得三天前的晚上,你求著我?guī)湍忝???/p>
我臉瞬間一紅。
那天晚上,我雖然迷糊不清,但許多片段還是記得的。
尤其是我被那抹燥熱和難耐逼瘋的時候,我?guī)缀跏羌辈豢赡偷爻断铝怂钠?,甚至還把他的襯衣都給扯亂了。
那晚我說了很多很多羞人的話。
甚至他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整晚,我表現(xiàn)得比他還要瘋狂,還要熱情。
現(xiàn)在想起那晚,我只覺得面紅耳赤。
也不知道他突然提起這個做什么?
是要我感謝他幫我紓解么?
我搓了搓滾燙的臉頰,尷尬道:“賀知州,那晚真的很感謝你幫我,你看你要我怎么謝你,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p>
“呵!”
他嗤笑了一聲,失望至極地道,“瞧,你從來都是這樣,在床上說得再好聽,提起褲子就不認人。”
我:……
這話簡直了,把我說得跟個渣男似的。
“唐安然,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犯賤對不對?”
“不啊,你……”
“我他媽竟然會因為你一句‘只要我’而失了空。
可我當真的話,卻只是你在神志不清下,隨意說出的玩笑話,那話你甚至對誰都會說。
唯獨我,當了真?!?/p>
“賀知州……”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他這平靜的語氣,我心里竟然有點慌。
而且他那話里藏著控訴,就好像是我甩了他,我對不起他一樣。
“呵呵……”
他又自嘲地笑了一聲。
“我早該認清的,從三年前就該認清的,無論我怎么做,你都瞧不上我?!?/p>
“我沒有!”我急促道,“的確,三年前我是瞧不上你,可現(xiàn)在沒有,我現(xiàn)在……”
“我不會再去煩你了。”
他忽然幽幽地說,帶著笑意的聲音,聽起來卻格外壓抑。
他說:“唐安然,我永遠都不會再煩你了,永遠都不會?!?/p>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怔怔地看著暗下來的手機,心情復雜難辨。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滿含控訴,就好似我狠狠地傷了他的心一樣。
可他喜歡的不是顧青青么?
他為什么又要對我說那些話?
我無力地仰躺在床上,心中煩亂不堪。
前半夜又失眠了,我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清晨醒來時,我看了眼手機,那男人并沒有收我轉過去的九百塊。
我忍不住發(fā)了句話過去:[把錢收了吧。]
雖然這錢對他來說,確實連打發(fā)乞丐都不夠。
但我昨天說要還給他的,就得說到做到。
然而我發(fā)過去,卻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我雙眸一瞪。
什么意思?賀知州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