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覺得,他還會要你么?
賀知州現(xiàn)在的情緒明顯不穩(wěn)定。
霍凌那邊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再不走,怕是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到時候真的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陸長澤會意,連忙去拉賀知州。
然而賀知州卻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己沉默地往外面走。
陸長澤嘆了口氣,連忙追了出去。
我也不敢久留,撐著臺球桌的邊緣,費力地站起身。
霍凌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唇角滿是玩味的笑:“唐小姐看起來虛弱得很呢,連腿都是軟的,怎么?昨晚回去又被你們賀總狠狠地懲罰了?”
‘懲罰’兩個字被他說得飽含深意,還帶了點色.情。
我淡淡道:“那是我跟我們賀總之間的事,就不勞霍總您操心了?!?/p>
霍凌彈著煙灰,哼笑道:“你對你們賀總倒是挺衷心,只不過,現(xiàn)在你們賀總認定你昨晚已經(jīng)被我睡了。你覺得,他還會要你么?”
我垂眸低笑道:“霍總好像一直沒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跟我們賀總已經(jīng)離婚了,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他還會不會要我’這樣的問題。
倒是霍總您,位居如此高位,還為我這種小人物的私事操心,真是難為霍總了。”
霍凌扯唇笑:“唐小姐說話還挺有深意的呵。”
不想與他繼續(xù)糾纏下去,我沖他淡淡地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往外面走。
身后傳來他似笑非笑的蠱惑:“我還是那句話,唐小姐若是無處可去,可以隨時到霍某這里來。
他賀知州給不了你的東西,你只要把我哄好,或許我還會給你,比如……名分?!?/p>
我抿唇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道:“只可惜,我最不看重的,就是那虛無縹緲的名分?!?/p>
身后響起保鏢憤憤的聲音:“霍總,這女人真是不識抬舉。”
霍凌倒是沒說什么,我只聽到了他饒有興致的笑聲。
從三樓下來,我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下來。
穿過熱鬧的一樓大廳,我攏著單薄的衣服,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也不知道賀知州和陸長澤走了沒有。
張望了好半晌,我終于在一處花壇旁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正是陸長澤剛剛載我來的那輛車。
我連忙走了過去。
車窗半開著,我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車還在這呢,那兩人跑哪去了。
我繞過車頭,往那邊看了看。
昏暗的燈光下,我先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火星子。
仔細一看,才看清,那是一個人蹲在花壇上抽煙。
那人不是賀知州又是誰?!
我又朝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陸長澤,就他一個人在。
男人此刻渾身都泛著冷戾,尤其在這種不太明亮的燈光下,更是陰沉得叫人不敢靠近。
我站在車子旁,頂著寒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直到他手里的煙抽完了,我這才走過去。
“蹲在這里做什么?陸長澤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更沒有看我。
他就那么沉默地蹲著,手臂撐在膝蓋上,修長的手隨意地垂著。
有些頹廢,亦有些陰沉。
我冷得受不了,我說:“去車上坐著吧,車里暖和。”
他還是沒理我。
我也不想跟他多說了。
我才剛退燒,渾身虛軟無力不說,腦袋也還隱隱作痛。
要是再受寒發(fā)燒,我這條命也別想要了。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往車上走。
然而我才剛走了幾步,他驟然拽住我,將我狠狠地扯入他的懷中。
他的力氣很大,我的腦袋重重地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我頓時一陣頭暈目眩,緩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我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蹙眉看他:“你干什么?”
賀知州眸光幽冷地盯著我:“昨晚那霍凌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他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他用力地掰著我的肩膀,像是瘋了一般地低吼:“你跟我說實話,他霍凌到底有沒有對你用強!
他如果真的欺負了你,哪怕豁出我這條命,我也會給你報仇。
所以你又在怕什么,你為什么要說你是自愿的。
難道你就那么看不起我賀知州,連他霍凌都斗不過?”
“夠了!”
我煩躁地吼道,“你看清楚形勢好不好,這里是他的地盤,都是他的人。
他沒有得逞,沒有把我怎么樣也就算了,你又何必緊揪著這件事不放?
忽略這件事,繼續(xù)好好地合作不好么?
非要跑來找他鬧事,結(jié)果最后還不是要我出面化解。
賀知州,你何時變得這樣沖動,這樣幼稚了?”
賀知州沉沉地瞪著我,那陰冷的模樣,可怕到極致。
我有些恐懼地想要推開他,卻怎么也推不動。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笑得很是自嘲:“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這樣窩囊,這樣沒用,對不對?”
又來了!
心中倍感無奈,我無力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除了剛結(jié)婚的那兩年外,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看過你。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審時度勢,我們現(xiàn)在在這云城,明顯不是那霍凌的對手,又何必去惹他?
把合作談好,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江城不好么?”
“好什么好!他霍凌都要睡我的女人了,我他媽還要跟他笑臉相迎嗎?”
賀知州驟然低吼了一聲,連臟話都飚出來了,臉上戾氣濃郁。
他掰著我的肩膀,將我一步一步地壓到車身上。
他陰沉沉地自嘲:“最讓我可恨的是,我的女人還要附和他,親口承認說是自愿的,自愿跟他上床!
唐安然,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覺得我窩囊慣了,這種事都能忍?”
“不是!”
我感覺我跟他說不明白。
理智和道理在男人的自尊面前,好似不值一提。
在我看來,只要霍凌并沒有真正地對我做什么,那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在他看來,這件事挑戰(zhàn)了他的底線,沒法化解。
與他爭論,只會更加激怒他。
我撫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語氣緩了下來:“賀知州,你別生氣了好么?我只想我們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江城,我實在不想再出什么事端?!?/p>
“你就對我那么沒信心?
我既然把你帶來了,自然會把你平安地帶回去!”
“賀知州……”
“他昨晚碰你哪了?”他忽然問。
我急促地搖頭。
的確沒有,那霍凌除了灌我酒,扒我衣服之外,確實沒有碰到我哪里。
然而賀知州不信啊。
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又往‘天上人間’里沖,還陰戾地落下一句:“我要去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