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看大娘拿著鑼出來,騎著自行車繞到小院后面,她知道那里有個后門。
“鐺鐺鐺……”
清脆的銅鑼聲,瞬間在不算寬敞的胡同里蕩開。
“來人吶,有人搞破鞋咯。”
大媽嗓子大,加上這搞破鞋自帶吸引力,就吆喝了兩聲,小院門口快速圍滿了人。
“秦嬸,這院里真有人,而且是一男一女,正著急忙慌扯衣服呢?!?/p>
王二是個游手好閑的,他最喜歡看熱鬧,聽到秦嬸敲鑼第一個出來,趴在門縫上瞇眼往里敲。
“什么人敢光天化日下搞破鞋?這套院子還是留給領導的?!?/p>
“誰知道呢,估計是早就踩好點了,要不然怎么連鑰匙都偷偷配了?肯定是知道這院子沒有人。”
一時間胡同里七嘴八舌,很是熱鬧。
遠遠聽著銅鑼聲,蘇梨算著時間,這兩人也該出來了。
正是難舍難分,突然壞人好事,蘇梨想想覺得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壞。
但這樣的壞她還覺得不夠,她要的是他們付出百倍的痛。
她等了不到兩分鐘,后院的小門果然從里面打開。
蘇梨拿著相機偷偷拍了兩張照片,邵庭安領口打開,一看就是還沒來得及扣好,溫潤的男人狼狽地如同喪家犬。
趙欣然頭發(fā)凌亂,邊走邊扯裙子。
出了門兩人沒敢停留,騎著車子就往外逃。
邵庭安,她的好丈夫;趙欣然,她的好學生,兩人對她真好!
蘇梨看著自己的杰作,咬唇笑了,收起相機騎著自行車離開。
……
蘇大年正好下班走到這里,聽到有人吆喝搞破鞋,也沒當回事,騎著車往家走。
腳上瞪著車,嘴里還哼著小曲兒,一個沒注意,差點跟胡同里竄出來的自行車撞上。
“哎喲,騎這么快,后面有狗追你呀?!碧K大年咧著嘴看玩笑。
看清對面停下來的人,他驚呼出聲,“庭安?”
“爸!”
邵庭安顯然沒有想到會碰到蘇大年,臉上驚慌失措,加上他衣領大開,還有身后載著的人。
蘇大年嘴角的笑僵在臉上,“你跟小趙干什么呢?”
趙欣然跟著蘇梨去過蘇家,蘇大年對她并不陌生。
聯(lián)想到剛剛胡同里圍著一群人說是有人搞破鞋,不由得又審視起二人。
“邵庭安,你給我說清楚!”
“爸,爸……”邵庭安轉了轉眼珠,“蘇梨今天放假,我想著她可能有東西,就去接她。沒想到她走得早,碰到欣然我就接回來了。剛剛想著去給蘇梨買點她愛吃的,不小心摔了一腳?!?/p>
蘇大年看著他,半信半疑,邵庭安對女兒有多好,他知道。
“蘇伯伯,庭安哥心疼蘇老師,說蘇老師這幾天沒有胃口,特意繞道兒要去給她買個西瓜?!?/p>
蘇大年看看邵庭安,又看看趙欣然,像,又不像!
兩人都挺坦然!
“你們慢點,別騎那么快?!?/p>
趙欣然笑道:“庭安哥,想趕在蘇老師到家前把西瓜用井水冰上。”
蘇大年點點頭,“別太慣著她,慢點回。”
“爸,要不您一塊兒回去吃西瓜?”
“我不去了,回了?!?/p>
看著蘇大年離開,邵庭安愣了好久,遲遲沒有動。
這一晚,邵庭安很晚都沒有回來,蘇梨睡得迷迷糊糊,夢到自己老爹一頭血站在自己面前,猛然驚醒。
她坐在床上愣了片刻,發(fā)現(xiàn)是個夢,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時,邵庭安從外面回來。
“怎么這么晚?”
蘇梨接過他的包,剛要給他掛起來,被邵庭安從背后抱住。
“對不起老婆,我回來晚了,現(xiàn)在實驗到了關鍵時刻,所以……”
蘇梨壓著心里的惡心,輕輕把他推開,“那也要注意身體,趕緊洗洗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p>
自從她跟邵婷婷之間的不愉快連累邵庭安被打,他對蘇梨一直比較冷淡,蘇梨將他今晚的熱情歸咎于做了虧心事,自責!
邵庭安確實一臉歉疚,那雙看狗都神情的眸子,深深凝視著蘇梨。
“老婆,這段時間我做得不好,只顧著工作,冷落你了?!?/p>
蘇梨皺眉,心想這是偷情后遺癥嗎?
“沒關系,你壓力大,我知道,趕緊休息吧。”
邵庭安抬手摸摸她的頭,“嗯,我去洗澡,你趕緊睡。”
蘇梨回房躺下,迷迷糊糊中,聽著邵庭安在陽臺躺下,一晚上睡得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邵庭安買了王記包子,還提回來兩杯豆?jié){。
兩人剛準備吃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小梨,開門。”
聽到嫂子溫玉的聲音,蘇梨趕忙開門。
“嫂子,你怎么一大早過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蘇梨一晚上心里不踏實,溫玉一大早來,肯定是出事了。
溫玉拉著蘇梨的手,眼眶微紅,“小梨,爸……爸出事了!”
蘇梨的心猛地一沉,急切地問:“爸怎么了?”
溫玉哽咽著說:“昨晚上,爸剛準備睡覺,聽到外面有人叫他,他就出去了。出去個把小時都沒有回來,媽叫我和你哥出去尋,發(fā)現(xiàn)爸躺在河邊。爸被人打傷了頭,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昏迷不醒。”
蘇梨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邵庭安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蘇梨,安撫道:“蘇梨、嫂子,先別急,我們趕緊去醫(yī)院。”
蘇梨急忙回房間拿了錢,跟著溫玉去了醫(yī)院。
“老婆,爸一定會沒事的,你別緊張。”
邵庭安邊走邊安慰,蘇梨神經(jīng)緊繃著一句話都沒說。
蘇大年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蘇梨顫抖著伸手撫摸父親的臉,莫名想到周六父親給他拿錢時的情景,淚如雨下。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蘇梨喃喃自語。
“小梨,爸最看不得你哭,堅強些!”蘇明德拍拍妹妹的肩。
邵庭安急切地問:“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傷勢嚴重,顱內(nèi)出血,需要立刻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p>
蘇梨慌忙起身,淚珠掛在睫毛上,“那趕緊手術啊,還等什么?”
“醫(yī)生說手術難度大,爸能不能下手術臺都難說?!?/p>
蘇明德沮喪地嘆氣,“醫(yī)生說若是他們醫(yī)院最好的外科醫(yī)生傅醫(yī)生主刀,或許成功的幾率會大很多,但那個傅醫(yī)生今天要出差。”
聽到“傅醫(yī)生”三個字,邵庭安看向了蘇梨,“是傅錦洲?”
他們倆都知道傅錦洲是這里外科一把手,邵婷婷還一直對傅錦洲有好感。
“哥,這個傅醫(yī)生是我高中同學,我去找他,求他給爸做手術。”
邵庭安神色復雜,“你去哪兒找他,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就在這時,傅錦洲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