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感受到趙欣然的目光,彎唇笑道:“欣然,新鵬最懂事,從小吃苦最多,也知道心疼你這個姐姐,當初為了讓你上學他主動退學,天天躲在后山打豬草,你將來有出息了可要對他好?!?/p>
趙欣然微愣后,點頭,“新鵬從小就跟我親近,蘇老師放心,我肯定會對他好。”
四人坐在一起聊了挺多,大多數(shù)都是蘇梨和趙欣然再說,邵庭安附和,趙新鵬基本不怎么說話。
蘇梨看著暗笑,但也看出來趙新鵬并不是一個壞孩子,那眼神騙不了人,跟趙欣然的不安分有著鮮明的對比。
到后面,邵庭安開始犯困,不停地打哈欠。
這一晚邵庭安睡得很沉,很沉。
次日下午,蘇梨早早地離開了家。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裝傻,那也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
回學校之前她轉(zhuǎn)道去了一趟派出所。
趙新鵬畢竟還是個孩子,若是趙欣然和邵庭安想要利用他,說不定真有可能脫罪。
所以她想要把這條路也給他們堵了。
刀疤臉的供詞是趙新鵬,若是被警察問,他肯定不會說出趙欣然是主謀。
但若是先把趙新鵬送到少管所,脫離他們的掌控,再將趙欣然和邵庭安的事抖摟出來,再去反查父親的事,沒有人騙他說不定他會動搖。
不管自己的計劃能不能順利達成,她都想讓趙新鵬脫離他們。
記憶中那孩子話不多,但很懂事,從今晚來看,這孩子還是個老實人。
十歲就知道心疼母親,趙欣然上學嬌氣,家里的活兒他沒少干。
光著腳跑十幾里路給姐姐送糧票,送吃食。
她回到學校,天色已晚,在食堂買了兩個包子便回了宿舍。
蘇梨坐在宿舍總覺心里缺了什么。
該告別的人都已經(jīng)告別,該應付的人也應付過去。
她緩緩起身,站在窗前,不自覺地望著樓下那棵大槐樹。
良久!
傅錦洲一直在等外面,蘇梨回來他看到了只是不想打擾她,更不想給她造成困擾。
遠遠看著窗前的人影,心里很不舍。
但他目前能做的只有守護!
……
平江車站,蘇梨跟同事上車之后一直靜靜地靠窗坐著。
她沒有讓家人來送,也沒有跟邵庭安說是今天上午走,這會兒看著熙熙攘攘的車站,心里卻是平靜的。
自己離開了平江,但不代表復仇暫停,狗男女該有的緊迫感還是會有。
她正靠著窗戶等待發(fā)車,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人群中那個清冷孤寂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地佇立在人群邊緣,身形在涌動的人流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地引人注目。
深邃的目光直直望著蘇梨,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擔憂。
蘇梨的心猛地一顫,她沒想到傅錦洲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段時間短暫的交集,傅錦洲給了她片刻溫暖,讓蘇梨并不覺那么難過。
傅錦洲看到蘇梨發(fā)現(xiàn)了自己,嘴角彎著一抹淡淡的笑,微微抬起手輕輕地揮了一下,似是在無聲的告別,又像是給予她前行的力量。
蘇梨眼眶有些澀,她用力眨了眨,然后轉(zhuǎn)頭,當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給不了回應,就不該給人希望。
汽車緩緩啟動,傅錦洲的身影逐漸模糊,融在人群中。
蘇梨望著車窗外,不自覺地搜尋傅錦洲的身影。
看著身后越來越小的人影,深吸一口氣,重新整理思緒,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
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快速閃過,蘇梨的心思卻飄回到平江。
這個時候趙欣然應該不好過吧。
學校里,趙欣然像往常一樣上課。
蘇梨走了,她心里高興無比,感覺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這是知道照片存在以來最舒心的一天。
自從那些照片出現(xiàn)后,她每日都提心吊膽,邵庭安對她的態(tài)度也變得陰晴不定,讓她如履薄冰。
終于可以安心養(yǎng)胎,等孩子滿三個月再考告訴邵庭安,到時候好好跟他說,說不定他也能接受。
她心里正高興,教室里突然進來兩個警察。
看到來人,原本喧鬧的課間瞬間安靜了。
“哪位是趙欣然?”
趙欣然心中“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當同學紛紛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地站了起來。
“警察同志,我是趙欣然。”
“趙同學,麻煩你出來一下,我們找你了解些情況?!?/p>
來到走廊里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民警開門見山地問道:“趙欣然,我們正在調(diào)查一起案件,跟趙新鵬有關(guān),據(jù)了解你是他姐姐,你知道趙新鵬現(xiàn)在在哪兒嗎?”
趙欣然有些控制不住,瞬間顫抖了一下,她不知道民警所說的案子到底是哪一件?
“小姑娘,我勸你實話實說,配合我們才是幫他?!?/p>
趙欣然腦子快速轉(zhuǎn)了轉(zhuǎn),緊張地問:“同志,我弟今年才十五歲,他剛來城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民警緊緊盯著她,眼神犀利,“趙欣然,你最好如實交代。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那個刀疤臉,他可是指認是受趙新鵬指使干的?!?/p>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趙欣然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她怎么也沒想到,警方竟然真的找到了刀疤臉。
同時,趙欣然也暗暗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蘇大年的事,就好。
“不……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壁w欣然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民警冷聲提醒,“證據(jù)確鑿,趙新鵬涉嫌故意傷害他人,這可是重罪。如果你知情不報,也會受到牽連?!?/p>
趙欣然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深知趙新鵬是不能在平江待了,現(xiàn)在只想盡快見到趙新鵬,讓他趕緊跑路。
真落到警察手里,邵庭安也會怪她。
她聲音微微發(fā)顫,忐忑道:“我……我不太清楚他具體在哪兒,只聽他說在城西的一個工地上?!?/p>
民警看她神色慌亂,說話忐忑,也不深究,臨走時盯著她交代道:“你弟弟,年紀還小,你要為他好就不要包庇他,有情況趕緊跟我們匯報?!?/p>
趙欣然乖巧的點頭,“我會的?!?/p>
警察走后趙欣然順著墻緩緩往下滑,蘇梨離開了平江原以為可以跟郡庭輕松一段時間,不曾想半路殺出來這么一出。
瞬間的虛脫感讓舞趙欣然有些站力不足,靠著墻往下滑,片刻后蹲在墻根兒不停地顫抖。
不緊張不害怕是假,僥幸心理和貪婪驅(qū)使她快速做出反應。
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假后,她悄悄去找了數(shù)學系的張志誠。
兩人是同鄉(xiāng),而且張志誠一直糾纏她,上次因為害趙欣然背了處分,他心里正犯愁怎么讓趙欣然原諒。
突然看到趙欣然來找他激動不已,聽到她說自己不舒服想讓他幫忙去工地找她弟弟當下便滿口答應。
這段時間總有照片往她家里塞,以至于趙欣然總感覺自己身后有人,所以心里虛得很,生怕是警察監(jiān)視自己,這才找了張志誠。
即便這樣她仍舊兩步一回頭,但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
她到了約定地點,仍不停地觀察,沒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稍稍安心后便是焦急的等待。
直到遠遠看到趙新鵬急沖沖跑過來,趙欣然才松了口氣。
還好警察沒有先找到他,趙欣然快速迎上去。
趙欣然望著一臉汗,急喘氣的趙新鵬,心里堵的很。
她焦急道:“新鵬,你趕緊離開平江,那個疤臉把你出賣了,警察正在找你。”
她聲音剛落,那兩名警察轉(zhuǎn)道兒過來,“趙新鵬,你子跑的還挺快,但這次你真跑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