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書俯身,緩緩朝蘇九的方向壓來。
他寬大的身軀,幾乎像包餃子似的,將蘇九整個人都包在自己懷里。
耳邊是男子灑出的熱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被男子的清冷氣息,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蘇九渾身一僵,整個人都縮成一團(tuán),想極力避免和顧硯書發(fā)生什么身體觸碰。
但聽到他說出口的這兩句話,蘇九的臉還是紅得不行。
她低垂著眼眸,連一個正眼都不敢看顧硯書。
“世子,您別這樣……”
和往常一樣,蘇九忍不住偏頭,刻意用肩膀搓了搓,那只被顧硯書用熱氣灑過的耳朵,臉上露出既羞恥又為難的表情。
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事,蘇九尚且不知道,顧硯書說的用嘴是什么意思。
但經(jīng)過昨晚的事,蘇九一點(diǎn)就通……
她低垂著眼眸,纖長綿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臉上的紅暈,也襯得她宛若剛從水中拿出的水蜜桃一般。
白里透紅、嬌艷欲滴。
顧硯書側(cè)眸看向蘇九。
他輕滾著喉嚨,用指尖按了按手里的藥膏,朝蘇九的唇上輕輕抹去。
“別這樣?”
他一邊抹著藥膏,一邊含笑著在蘇九耳邊問,“所以,你是更喜歡昨天晚上那種方式?”
聽到顧硯書的話,蘇九下意識想到昨天晚上的場景。
昏暗的馬車?yán)?,男子閉眼靠在身后的軟墊上,而她則跪在顧硯書面前……
饒是男子聲音再小,不想將聲音傳出馬車。但他低沉又粗重的呼吸聲,卻也瞞不過蘇九的耳朵……
想到這里,蘇九緊抿著唇,連呼吸變得不順暢起來。
她抬起頭,水霧氤氳的眸子,直直看向顧硯書。
蘇九在心里想:這個男人怎么越來越壞了?
而她嗔怪又透著水汽的眸子,一落至顧硯書身上,就令顧硯書渾身一震。
不受控制的,顧硯書竟下意識將抹著藥膏的那只手,往蘇九嘴里擠了擠。
“嗯~”
顧硯書的手,碾到蘇九唇上的軟肉,蘇九下意識輕呼一聲。
她輕泄的聲音剛露出,蘇九就一副心慌的模樣,偷偷打量四周。
“?。?!”
“我錯了,硯書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疼,真的好疼啊!”
不遠(yuǎn)處,冷映雪痛苦又難受的哀嚎聲,幾乎傳遍大廚房的每個角落。
饒是蘇九沒有刻意往旁邊看,也知道大廚房里的人,正一個接著一個地排隊(duì),往冷映雪手上踩去。
而她呢?
她坐在顧硯書懷里,顧硯書不光與她說一些有的沒的,甚至還像昨天晚上那樣,將手指放進(jìn)她的嘴里。
蘇九心臟撲通、撲通……心跳越來越快,她下意識想咬唇,卻又想到顧硯書的手指,還在她的唇間。
蘇九緊緊抿著唇,不想讓顧硯書的手,再像昨天晚上那樣:在她的唇上肆意碾壓、胡亂揉搓。
而她抿唇的動作,也將顧硯書的手指,緊緊固定在蘇九唇間。
顧硯書試著動了動手,但蘇九咬著太緊,他竟一時難以抽出那只手指。
但顧硯書不光不慌,反而還刻意又朝蘇九俯身靠去。
“怎么?小九兒現(xiàn)在是身體力行,想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我……”
告訴他,告訴他什么?
蘇九偏頭看向顧硯書,顧硯書便輕啟薄唇,笑意盈盈地丟下一句。
“告訴我,到底是你手上的力度咬更緊,還是你嘴上的力道,咬得更緊?”
蘇九以為,她已經(jīng)聽過顧硯書說的,不少這種話了。
然而每一次,男子都能刷新她的認(rèn)知,每次都讓她大吃一驚。
蘇九下意識朝后縮了一下,將顧硯書的手吐出來,盯著顧硯書不滿又心慌地說了句。
“世子,這青天白日的,您是不是太……”
“太什么?”顧硯書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一塊絲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蘇九看到顧硯書手指上的水漬,臉色更紅,卻更不滿。
“世子不覺得,自己太孟浪了些嗎?”
蘇九剛剛還顧忌著,大廚房里還站著那么多人,從而一句話都不敢說。
但她突然想到,有冷映雪的喊叫聲做掩護(hù),旁人是不會聽到她和顧硯書在說什么的。
所以她也不再刻意壓低聲音。
孟浪?
聽到蘇九的話,顧硯書淺笑,深邃的眸子里,閃過幾分興味和好奇的神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他。
”小九兒……他張了張唇,還想繼續(xù)說什么,廚房門口,便傳來不少人走進(jìn)的腳步聲。
蘇九想到什么,她下意識站起來,站在顧硯書身后,顧硯書也偏頭朝廚房門口看去。
而從廚房門口走進(jìn)來的人,正是冷氏。
冷氏看著大廚房里,烏泱泱一群人,全在往冷映雪手上踩,臉色十分難看。
“全都給我停下!”
冷氏生氣地大喊一聲,所有人都偏頭朝她看來,紛紛恭敬地朝后退去。
他們這么一退,被兩個嬤嬤壓在地上、正因手背被踩得寶疼,而哭喊得狼狽又委屈的冷映雪,就這么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冷氏看在眼里,眼皮狠狠一跳,“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怎么,全部去踩映雪的手了?”
她冷聲質(zhì)問,顧硯書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朝冷氏走去。
“母親,有什么想問的,你問我即可?!?/p>
“至于這些人,都是兒子吩咐他們,讓他們每個人都踩一踩冷映雪的手背?!?/p>
顧硯書朝冷氏走去,冷氏身后的婢女全都低頭,十分有眼力勁地往后退去。
冷氏身旁的丫鬟,春桃也大步朝冷映雪走去,將倒在地上的冷映雪扶起來。
“嗚嗚嗚……”
冷映雪剛被春桃扶起來,便抬起自己被人踩得腫脹的手,遞到冷氏面前,可憐兮兮地告狀。
“姑母,硯書哥哥因?yàn)槲伊P了蘇九那個賤婢,就讓那些粗鄙的下人、丫鬟們,全部往我的手上踩去?!?/p>
“您快看,映雪的手都快廢了……”
“這都是因?yàn)樘K九那個賤婢,您可一定要為映雪做主啊?!?/p>
冷映雪哽咽著聲音,仿佛委屈到了極致。
“回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與世子無關(guān)的……”
聽到她的話,蘇九下意識俯身跪在地上,率先認(rèn)錯。
否則,萬一冷氏覺得她恃寵而驕,從而對她心生不滿,想處置了她怎么辦?
而她率先認(rèn)錯,不管怎么說,也在冷氏那里留了個好印象。
畢竟,罰冷映雪的人又不是她,冷氏再怎么怪,也怪不到她身上吧?
蘇九想著冷氏現(xiàn)在氣急了,一定會為冷映雪做主。
誰知她剛跪在地上,顧硯書就偏頭朝她走來,“起來?!?/p>
顧硯書站在蘇九面前,不冷不淡的嗓音里,卻透著難以掩飾的清冷和高傲。
“誰讓你跪的?”
“站起來?!?/p>
蘇九也不知顧硯書是怎么回事,更不知冷氏是什么態(tài)度……
她低垂著腦袋沒動,顧硯書便朝前伸手,一把攥在蘇九的手腕上。
蘇九還想掙扎,顧硯書便用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問著蘇九。
“怎么?你不愿起來的意思,是想繼續(xù)和我探討一下,是手咬得緊?還是嘴咬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