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蘇九輕輕環(huán)在自己懷里,一言未發(fā)。
但男人舉止輕柔到,他懷里的蘇九,就好像是什么珍貴瓷器一般,令他無比珍惜。
察覺這一點(diǎn),蘇九心里滿是慶幸。
還好,她賭對了。
顧硯書并不討厭她說的這些話,甚至,男人心里還是歡喜的。
她輕輕靠在顧硯書懷里,嘴角抿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小意。
蘇九剛睡了一天,按理說是不會(huì)感到困意的,但窩在顧硯書懷里,她竟沒過一會(huì)兒就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
夜間,顧硯書將熟睡的蘇九,放置矮塌上,并貼心為她蓋上薄被后,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而此時(shí),書房外面。
心蓮等三人全部跪在地上,恭敬又畏懼的低著頭,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三人旁邊,墨方一身黑衣,單手抱著劍靠在門外的柱子上,如一抹幽魂仿佛不存在般,隱秘到了極致。
但即便如此,心蓮幾人還是不敢造次,她們只敢在心里誹謗,墨方非要將她們留在這里,也不知是為了什么?
心蓮死死咬著唇,低頭看著自己被滾燙雞湯燙紅的雙手,眼里盛滿濃濃的恨意和憤怒。
這個(gè)該死的蘇九?。?/p>
她被世子抱進(jìn)去后,竟然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來?!
要不是中途有大夫進(jìn)去過一次,心蓮甚至懷疑,世子和蘇九根本就不在里面。
想到這里,心蓮忍受著雙手火辣辣的疼痛,便覺得十分不甘。
明明她才是被燙傷的那個(gè)人,為什么世子卻偏偏護(hù)著蘇九??
難道,就因?yàn)樘K九爬上了世子的床,成為了世子的女人嗎?
想到蘇九剛剛惺惺作態(tài)的一幕,心蓮心里五味雜陳。
她甚至在心里想,她一定要將蘇九剛剛欺騙世子、蘇九的手一點(diǎn)事都沒有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顧硯書。
‘吱呀’一聲!
就在這時(shí),書房的門打開,顧硯書抬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世子………”
一看到顧硯書出現(xiàn),心蓮便再也無法克制的,跪著便男人的方向爬去。
“奴婢的手好疼啊……”
她將自己的雙手,舉在顧硯書面前,正準(zhǔn)備哭訴,顧硯書卻抬眸看了一眼墨方,嫌惡又冷漠道。
“讓她閉嘴?!?/p>
“是?!蹦娇觳缴锨?。
他僅僅點(diǎn)了心蓮身上的一個(gè)穴位,心蓮便立馬僵在原地,不光不能說話,甚至就連動(dòng)一下都不能動(dòng)。
她驚恐地眨了眨眼睛,便聽到顧硯書冷漠又刻意壓低嗓音的話道。
“心蓮打碎了本世子最心愛的陶瓷碗,所以自今日起,責(zé)令她在清心閣,每日做雜活、累活,任何人都不得幫忙?!?/p>
聞言,心蓮身子輕顫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顧硯書。
她的手都傷成這樣子了,世子竟然還要罰她做臟活累活?
而且,蘇九呢?
打碎碗這種事,就算要罰,也該連蘇九一塊兒罰吧??
心蓮有苦難言,縱使心里再不情愿,有再多話想說,此時(shí)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碧兒低頭和丹欣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閉嘴,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
墨方揮了揮手,快步走到碧兒身邊,同樣壓低聲音道。
“將她帶下去吧,她身上的穴道,三個(gè)時(shí)辰后自然就會(huì)解了?!?/p>
三個(gè)時(shí)辰?
這么久?
那豈不是就要天亮了嗎?
而且,心蓮今天晚上就要用這個(gè)姿勢,待一個(gè)晚上了?
碧兒心里有再多疑問,此時(shí)也只能點(diǎn)頭,忙不迭地開口道。
“是是……”
莫名的,看到顧硯書和墨方都壓低聲音說話,碧兒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丹欣站起來,幫著碧兒一塊兒將心蓮帶走時(shí),更是同樣輕手輕腳,刻意減輕自己的動(dòng)靜。
雖然她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她們也能隱約感覺到,心蓮被墨方點(diǎn)穴,就是因?yàn)樗齽倓偺沉恕?/p>
三人離開后,墨方拱手也要離開,顧硯書卻低聲叫住他。
“墨方,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此時(shí),顧硯書抬腳朝院子里走去,聲音才稍許放大了些。
“你去將……”
聽到顧硯書的話,墨方仰頭一臉震驚地問,“世子是打算對付桑卓公主了嗎?”
顧硯書頷了頷首,墨方便深吸口氣,繼續(xù)問,“可是世子,我哥不是快回來了嗎?”
“我們?yōu)槭裁床坏人貋硪院?,再慢慢對付桑卓公主呢?到那時(shí),皇上也會(huì)站在您這邊啊?!?/p>
顧硯書頓了頓,并沒有立刻回答墨方的話,而是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低語了一句。
“可是,她這次又受了不少委屈……”
他見不得她受委屈。
上一次,桑卓公主命令以翔殺蘇九,他殺死以翔也算是為蘇九報(bào)仇,更是刻意警告桑卓公主。
想讓桑卓公主,打消對蘇九下手的打算。
誰知桑卓公主不光不思悔改,甚至還變本加厲的,想出了這種用許永一家來威脅蘇九的事情。
因此,顧硯書不想再忍了。
他必須為蘇九出口惡氣。
“什么?”墨方?jīng)]聽清顧硯書剛剛說的是什么,他下意識(shí)仰頭,又問了一遍。
“沒什么。”顧硯書低聲,繼續(xù)道。
“就按我說的去辦吧?!?/p>
“是。”墨方拱手領(lǐng)命,正欲轉(zhuǎn)身離開時(shí),顧硯書便又叫住他。
“對了,你明日便送蘇九去一趟十里香,保護(hù)好她的安危?!?/p>
十里香開業(yè)這么久,她一定很想知道,十里香現(xiàn)如今的狀況。
“是?!蹦胶芸焱肆讼氯ァ?/p>
顧硯書安排好一切,方才轉(zhuǎn)身緩緩朝書房走去。
似是想到什么,男人一邊走嘴角一邊掛著一抹笑意,如沐春風(fēng)。
第二天。
蘇九一大早便醒了。
她醒來時(shí),顧硯書正好去上早朝,見她出現(xiàn),墨方闊步朝她走來。
“蘇九姑娘,世子說您今日可以出府,還讓我陪著您一塊兒去?!?/p>
聽到墨方怎么說,蘇九才突然想起那天在豫林園里時(shí),顧硯書就曾說過,可以讓她去十里香的話。
但男人當(dāng)時(shí)說的是三天后,怎么今天……顧硯書就同意讓她出府了?
也許是因?yàn)樽蛱斓氖?,讓顧硯書心情大好,所以,男人今天才?huì)這么大方?
蘇九越想越覺得,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
她揚(yáng)了揚(yáng)唇,有些迫不及待道,“墨方,那我們走吧?!?/p>
“好?!毕氲绞裁?,墨方低頭,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蘇九跟著墨方出府時(shí),能看到街上的人紛紛交頭接耳,似乎在談?wù)撌裁创笫隆?/p>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九不解,卻還是更關(guān)心十里香的生意,注意力也全在許永一家身上。
也不知兩天時(shí)間過去,他們身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diǎn)了?
“蘇九姑娘,我們到了?!?/p>
城外,許家。
墨方勒馬,扶穩(wěn)馬車后讓蘇九走了下來。
蘇九一下車,就看到如煙正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似的。
“蘇九姑娘?!?/p>
“嗯?!碧K九點(diǎn)點(diǎn)頭。
她這次來帶了不少藥品,她一邊拎藥品,一邊詢問如煙。
“如煙姐姐,你怎么在這里?”
“許叔他們的傷,都怎么樣了?有沒有好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