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惜畫跪在地上,惶恐又不安地解釋。
“世子妃,奴婢、奴婢也是生氣,那天蘇姨娘故意冷落你,讓你在雪地里站了一個(gè)早上?!?/p>
“奴婢就是想為您出氣……”
說到最后,惜畫心底隱隱增加了幾分底氣,趴在地上說出最后一句話。
“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會(huì)這么做了,求世子妃,就饒了奴婢這次吧?!?/p>
惜畫說得可憐,但她清楚,世子妃一向待她極好,從前發(fā)生這種事,世子妃也只是口頭責(zé)罰了她幾聲。
從來沒有真正責(zé)罰過她什么。
見她這樣,盛新蘭從桌子后面走出來,臉上都是憤怒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背著我做這種事,竟然還說是為了我??”
“惜畫,我看你心里壓根就沒有我這個(gè)主子?!?/p>
盛新蘭咬了咬牙,吩咐屋里站著的一名嬤嬤,像是氣到了極致般。
“范嬤嬤,我蘭院容不下這種,不將主子放在眼里的奴婢。”
“你將她帶下去,以后就讓她在后院,做雜活、累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讓她再回蘭院?!?/p>
還是可以繼續(xù)留在侯府?
這罪在歲歲看來,不是特別嚴(yán)重。
但惜畫卻像雷打過一般,仰起頭震驚又不可思議地望著盛新蘭。
見盛新蘭不是隨口說說,惜畫慌了。
“世子妃,奴婢知道錯(cuò)了……”
她趴在地上,想朝盛新蘭的方向爬過來,卻被范嬤嬤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了起來。
范嬤嬤力氣大,又是人狠話不多的類型,她拖拽著惜畫,不一會(huì)兒,便將惜畫拽出了房間。
待屋里的鬧劇,徹底平息后,盛新蘭才一臉愧疚地朝蘇九走來。
“蘇九,這件事是我處置不當(dāng)!我畫畫太認(rèn)真了,竟然都不知道你來向我請(qǐng)安了?”
“你一定冷壞了吧?”
盛新蘭連忙伸手,拉著蘇九朝火盆的方向走去。
“快來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
蘇九頷首,有些不適應(yīng)和盛新蘭手牽著手,如此親昵的樣子。
她將自己的手,從盛新蘭手里抽出來,“世子妃,妾身是來向你請(qǐng)安的?!?/p>
“但妾身已經(jīng)出來快兩個(gè)時(shí)辰了,眼下,世子也快下朝了,妾身不宜久待,現(xiàn)下便回去了?!?/p>
她朝后退了幾步后,站在原地,給盛新蘭福了福身子。
盛新蘭微微一愣,像是沒想到蘇九剛來就要走。
“那……那好吧?!?/p>
她站在原地,淺笑著望向蘇九,“這天寒地凍的,以后你就別再來請(qǐng)安了!不然凍壞了你,世子可一定不會(huì)放過我的?!?/p>
蘇九同樣彎唇淺笑著,卻并沒有回應(yīng)盛新蘭的這句話。
她領(lǐng)著歲歲和蕓兒,轉(zhuǎn)身又朝清心閣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后一炷香,盛新蘭將手里的畫一把撕碎,又將滿桌子的筆墨,全部推倒。
“蘇九?。?!”
盛新蘭咬牙切齒,臉色陰沉沉的,格外嚇人。
她還真是小看了蘇九。
原以為,蘇九會(huì)像她想象的那樣,不敢將這件事告訴顧硯書。
畢竟顧老夫人昨天才威脅過她,而且又出了歲歲那檔子事。
蘇九今天再被惜畫刁難,也只能忍氣吞聲……
誰知道,她竟然故意在她面前演戲,讓她不得不處罰惜畫!
她可真的……奸險(xiǎn)狡詐啊!
“主子,那蘇九是不是不太好對(duì)付?我們真的不能一刀將她殺了了事嗎?”
將惜畫送到后院的范嬤嬤,很快便折返回來。
她蹙著眉,提起殺人這件事,像是格外熟悉般淡然。
“一個(gè)婢子出身,就算她死了,世子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huì)責(zé)罰你吧?”
“不管怎么說,你也是世子妃??!”
“世子妃?”盛新蘭偏頭,臉上哪還有半分溫和的神色,全是陰翳和狠辣的表情。
“你可知我這個(gè)世子妃之位,就是因?yàn)樗诺玫降模俊?/p>
如果沒有蘇九,哪來她今日的世子妃??
盛新蘭氣到大口大口喘息著。
范嬤嬤沒再說話后,她將地上的畫全部撿起來,聲音像淬了毒似的陰冷。
“既然對(duì)付不了蘇九,那就另辟他發(fā),從蘇九身邊的人下手?!?/p>
“主子的意思是?”范嬤嬤滿臉狐疑地抬頭望向盛新蘭。
盛新蘭冷哼一聲,“她當(dāng)初得知我與世子成親一事,不是還想著跑嗎?”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她?!?/p>
逼著蘇九,先從顧硯書身邊離開。
待日后,她再慢慢對(duì)付蘇九。
…………
“蘇九姑娘,您的腿真的沒事嗎?”
清心閣,歲歲還想找?guī)赘彼?,替蘇九揉一揉腿,被蘇九拒絕了。
“歲歲,你放心吧,我的腿沒事?!?/p>
蘇九淺笑,一旁的蕓兒也跟著彎唇笑了笑。
快到年關(guān)了,顧硯書越來越忙,最近幾天,都是深夜了才回府。
照例,顧硯書如前幾天一樣,一進(jìn)門便是詢問蘇九。
“最近怎么樣?”
蘇九為顧硯書解下大氅后,也只是微微一愣后,便搖了搖頭。
“什么都沒發(fā)生?!?/p>
她話音剛落,顧硯書便轉(zhuǎn)身,將蘇九一把摟到自己懷里。
“還是沒消息?”他伸手,輕輕撫上蘇九的肚子,眼神幽暗地問。
“莫不是我們耕地太少了,所以才出不了糧食?”
蘇九還沉浸在,她始終沒能懷上孩子一事,就聽到顧硯書漫不經(jīng)心地說出這句話。
她抬起頭,耳垂紅了紅,“……哪有……已經(jīng)不少了……??!”
蘇九話還沒說完,顧硯書便屈膝,將蘇九攔腰抱起,朝床上走去。
“少不少,不是你說了算的?!?/p>
“小九兒,乖一點(diǎn)?!鳖櫝帟钜共呕貋?,明日一大早又要早早上朝,蘇九有心讓他多休息一會(huì)兒,顧硯書卻俯身逼近她,不讓她亂動(dòng)。
蘇九一時(shí)愣住,顧硯書便閉眼吻上她的唇。
一個(gè)極盡纏綿的吻,從她的唇緩緩挪至她的臉頰、耳后。
“……乖一點(diǎn),為我生個(gè)孩子,嗯?”
生孩子??
蘇九眼里閃過一抹細(xì)碎的絕望。
她這一生,恐怕都生不了孩子。
但這個(gè)想法,蘇九沒告訴顧硯書。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臂,輕輕攀上顧硯書的后背,“世子……”
“我、我愿意的?!?/p>
如果可以,她也想為顧硯書生個(g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