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帶著李向南把我抱上了開過來的車后座上,她的眼眶不知不覺變得通紅。
她的心跳的越來越快了,這一次她心底里無比后悔讓我過來冒險。
畢竟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沈知夏坐在車后座,顫抖著手摸著我的臉頰,出口說話的聲音滿是哽咽。
“紀南辰,你別睡,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過來冒險的,你快醒過來?。 ?/p>
我眉頭擰著,能模模糊糊聽到沈知夏說話的聲音,但更多的是越來越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的恐懼。
李向南坐在駕駛座,用最快的速度開車趕往最近的醫(yī)院。
可來不及了。
我已經(jīng)呼吸不到空氣了,我的五臟六腑都很疼,唇瓣微張,鮮紅的血液順著我的嘴角不停地流下。
沈知夏慌張無措地伸手給我擦血,溫熱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我的臉上。
她說:“紀南辰,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yī)院了。”
“紀南辰,只要你活著,我以后再也不強迫你了,好不好?”
不好。
活著真的太累了。
我心底回答了她一聲,閉上眼睛,意識開始慢慢渙散。
我看到我的爸爸媽媽來接我了,這一次我沒有猶豫沒有疑惑,我很開心地跟他們一起離開了。
我的手無力地垂下去,身體的溫熱開始緩慢流失。
沈知夏看到我的手垂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亂了,拽著我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顫抖著喊:“紀南辰!”
沒有人回答她,車內一片安靜。
李向南聽到自家沈總聲音不對,踩油門的腳更加用力了幾分。
下一秒,他看到前方光亮的車燈,黑色的瞳孔里滿是震顫。
“怎么會有人逆向行駛?這是怎么回事?”
朝他們開過來的車開得很快,像是早已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只為了拽著他們一起走向死亡一樣。
李向南回神后,立馬往左邊猛打了一下方向盤,車瞬間駛出行駛車道,沖破了圍欄。
“砰!”
車撞到了圍欄外的一棵大樹上,被迫停下的時候,發(fā)出了一聲巨響。
安全氣囊彈開,李向南遭受到劇烈撞擊后,整個人早已失去意識。
沈知夏坐在后車座因為慣性,整個人猛地往前栽去,撞到駕駛座的椅背上,又狠狠地彈回去,昏過去了。
她在昏過去之前,看到我滾落到了車后座的那個過道上,手指顫抖地想去觸碰我,卻根本沒有其他多余的力氣了。
我的靈魂脫離了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車頭冒出濃煙。
沒過多久,不遠處停下了一輛轎車,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林東,他朝沈知夏的車快步走過去。
他站定在駕駛座面前,伸手用力地拉開車門,在看到駕駛座上坐著的人是李向南的時候,明顯怔愣了一下。
隨即他伸手探向李向南的鼻子,唇角輕揚。
“死了?!?/p>
林東沒關車門,直接走到后車座,拉開車門,看到了倒在后車座縫隙里的我,伸手又探了一下我鼻息,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覺加大。
就在他剛要往里一點,看下沈知夏是否也死了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幾道刺耳的剎車聲。
他身子一僵,惡狠狠地瞪了沈知夏一眼后,立馬抽身離開車子,朝自己的車跑去,用最快的車子開車逃離這里。
林東剛開車離開沒多久,新開來的三輛轎車上下來了很多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沈知夏的助理黃琉奕。
她在看到林東的車后,立馬對旁邊的親信吩咐道:“你帶人跟上那輛車,堵住他?!?/p>
“是?!?/p>
她的親信恭敬地應了一聲,帶上了三個人又上了其中一輛車去追林東。
黃琉奕上前查看了情況后,立馬吩咐下屬將他們帶上車送去醫(yī)院。
她的手下在接觸到李向南身體的時候,立馬察覺到不對勁,滿臉驚慌地看向她,大喊道:“黃助理,李助理他……他死了。”
“什么?!”
黃琉奕快步朝駕駛座的位置走去,顫抖著手探向李向南的鼻下,在感覺不到任何呼吸的時候,渾身一僵,面上瞬間變得鐵青。
李向南怎么死了?
他每次辦事都很妥帖,給自己留下很多退路的,怎么就這么輕易死了。
不等她回神過來,站在車對面的一個屬下也開口喊道:“黃助理,紀……紀先生也沒了?!?/p>
紀南辰也死了?
黃琉奕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收緊,深吸了一口氣后,立馬吩咐人將我們都抬走。
她們幾個人將我們帶去了醫(yī)院,我和李向南的尸體被送進了冰冷的停尸間里,而沈知夏則被送進了急救室里。
沈知夏在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后,被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里觀察情況。
她昏迷不醒的時候,黃琉奕來看過她很多次,眼眸里盡是血絲。
李向南的父母得知自己兒子出事后,第一時間趕來了醫(yī)院,哭得站都站不起來。
他們崩潰地質問黃琉奕,“為什么?為什么我們的兒子好好的突然出車禍死了?為什么???”
“我的兒子還那么年輕,他還沒有結婚生子,怎么就死了?”
“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兒子也不會出事!”
他們哭得撕心裂肺,吼叫聲響徹了醫(yī)院的走廊,黃琉奕紅著眼眶看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護士長過來安撫住了李向南的家屬,帶著他們離開,一切才又恢復了平靜。
我飄浮在空中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無悲無喜。
我想原來有親人是這個樣子,如果是我死了的話,張桂芬他們也會這么難過嗎?
他們也許不會這么崩潰難過,因為他們本來也不怎么在意我。
兩天后,蘇錦云從國外回來直接趕去了第二醫(yī)院找孟景淮。
彼時的孟景淮根本不在醫(yī)院,他在警察局。
我跟沈知夏離婚后,分到了一個億的財產(chǎn),等我收到錢后,立馬給孟景淮轉了一千萬,當他的辛苦費。
當晚他看到我的轉賬信息后,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給我發(fā)消息,但是我一直都沒有回復他。
他第二天去別墅找我,卻被傭人告知我跟沈知夏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別墅了。
再后來,他去沈氏集團找沈知夏,又被攔住了。
他無奈之下,只得選擇了報警,之后從警察的口中得知我已經(jīng)身亡的消息,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我所在的醫(yī)院。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前幾天還在跟我發(fā)消息,還知道我有在按時吃藥認真抗癌,可怎么轉眼之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