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遇到紀南辰的時候,他幫了她,從此她跟他認識了。
再后來,他又幫她從劫匪幫她奪回了沈氏集團重要的合同,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幫她的人就是紀南辰。
她因為哥哥的死,因為裴瑾的死,一直怪他,想報復他,讓他也感受到人間疾苦。
等她看清楚自己的心后,他卻怎么都不愿意給她一個彌補過去的機會,這讓她怎么放得下他?
黃琉奕看到沈知夏這副模樣,黑色的眸子浮現(xiàn)出心疼的神色,可為了不讓自家沈總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下去,她也只能狠心將事情攤開來說。
“沈總,你在送紀先生去孟嬌嬌他們手上的時候,你真的沒有設想過紀先生會遭遇到什么嗎?”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跟著才繼續(xù)說道:“紀先生能在離婚財產劃到他賬戶上,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財產分配,就證明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p>
“從他第一次提離婚開始,他應該就是真的想離開你了,不然他怎么舍得放棄堅持了這么久的你?”
沈知夏聽到這話,雙腿一軟,頓時癱坐在地上。
別墅里的溫度越來越低,讓沈知夏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窟一樣,凍得她渾身發(fā)抖。
為什么?
為什么紀南辰不能相信她,再給她一個彌補他的機會?
她明明都已經決定好了,以后好好對他,跟他一起好好生活的,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沈知夏感覺眼睛一酸,兩行清淚瞬間涌下,黑色的杏眸里溢上了絕望的神色。
她努力將自己蜷縮起來,低聲哭泣著。
胸口處的悶疼感越來越嚴重了,喉嚨間鐵銹的腥味再次上涌,眼前的世界都開始變得模糊了。
黃琉奕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知夏,她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沉默了半晌后,還是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
“沈總,如果……如果你想送紀先生最后一程的話,還有機會。”
沈知夏雙眸噙著淚,杏眸希冀地望向黃琉奕。
黃琉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拿出手機,給警察局里的熟人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起后沒多久,就被接通了,手機里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琉奕,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霖哥,今天早上有人報警說有人惡意扣留他人親人遺體,我想問一下那具遺體是不是被送到你們警局了?”
黃琉奕問這話的時候,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沁出一層薄汗,心跳也跟著快了幾分。
她的發(fā)小張柏霖聽完后,漫不經心地放下手里的杯子,溫聲回答道:“是有這么一回事,那人的遺體被送到警察局沒多久后,就被他的親人送去了火葬場。”
他能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因為這件事太駭人聽聞了,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公司傳播開了,這才讓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癱坐在地上的沈知夏聽到這話,瞳孔驟縮,黑色的眸子瞬間變得猩紅。
她立馬撐著手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不行,他不能被火化,我……我不能再也見不到他!”
黃琉奕黛眉擰得更緊了幾分,連忙低聲對張柏霖說:“霖哥,我這邊還有事,先不打擾你了?!?/p>
她說完這話,匆匆掛斷了電話,去追沈知夏了。
她想過紀先生的尸體一旦被帶走,大概率會被送去火化,但是她沒想到對方速度會這么快。
等她追出去的時候,沈知夏已經坐上了駕駛座,正要開車離開,被她攔下了。
黃琉奕走到旁邊,溫聲說:“沈總,你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開車容易出事故,我來開車,我們現(xiàn)在就去火葬場,一定還能再見紀先生最后一面的?!?/p>
“好?!?/p>
沈知夏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立馬解開安全帶下車。
黃琉奕上車后,立馬啟動車子,用最快的速度趕往火葬場。
警察局距離火葬場不遠,開車需要四十來分鐘,而別墅到火葬場卻需要一個多小時,黃琉奕怕趕不及,路上還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這才趕在四十來分鐘的時候到達了火葬場外面。
她剛將車停穩(wěn),沈知夏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沖下車。
等她們前后腳走進火葬場的園子里的時候,沈知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蘇錦云和孟景淮二人,她心底里頓時浮現(xiàn)出不好的預感。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們,急切地問:“紀南辰呢?他在哪里?”
蘇錦云嘲諷地盯著她,冷聲反問。
“你又想干什么?難不成你還想將他再囚禁一次嗎?”
“我……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
沈知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手心里沁出一層薄汗。
她們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紀南辰不可能這么快就被火化了。
她一定可以再見他最后一面的。
下一秒,孟景淮沉重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打斷了沈知夏的思緒,也破滅了她最后一絲希望。
“你來晚了,南辰的尸體已經被工作人員送進了焚燒爐里?!?/p>
“你說什么?!”
沈知夏瞳孔驟縮,出口的聲音不自覺放大了幾分。
蘇錦云嘲諷地看著沈知夏悲痛欲絕的模樣,“你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為什么還要讓他遭受那么多痛苦?”
“我……”
沈知夏喃喃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踉蹌地朝焚燒爐走去,黑色的杏眸里浮現(xiàn)出無助的神色。
“他才剛被送進去,只要現(xiàn)在停下機器,我還來得及見他最后一面的?!?/p>
攔在她面前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面色凝重地皺起眉頭,溫聲解釋道:“這位小姐,焚燒爐一旦開始運轉,是不允許中途停下的。”
“一定可以停下的,我有錢,只要你們能讓焚燒爐暫停焚燒,出多少錢我都愿意。”
沈知夏偏執(zhí)地看著攔在面前的工作人員,俏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執(zhí)拗。
我飄蕩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無比可笑。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我都死了,她阻止我的尸體焚燒還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