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馳在軍營里面焦躁的來回走動,此時他出不去,已經(jīng)毫無辦法了。
“駱將軍,軍營門口來人求見,說是從家里來的,有著急的事情。”
一個士兵忐忑的報告,將軍的狀態(tài)讓他有點害怕。
“家里來人?”駱馳煩躁的抬起頭,剛想打發(fā)走,卻猛然停住了。
這個人這個時候來的真是時候。
“軍營已經(jīng)封,怎么能內(nèi)外交通,幫本將給他傳句話就行了!”
駱馳跟士兵說了一句話,然后士兵轉(zhuǎn)述給了來的小廝。
小廝回到公主駐地的時候,黃臉婆子正在魂不守舍的等他。
看他回來,一把抓住,仿佛生怕他跑了。
“怎么樣,少將軍什么時候回來?”黃臉婆著急的問道。
“林婆婆,騎兵營封營了,少將軍出不來,只讓我?guī)б痪湓?。?/p>
小廝沮喪的說道。
黃臉婆子一聽少將軍出不來,臉色立即煞白,狠狠地抓著小廝。
指甲都快扣進肉里面。
“少將軍怎么說,說了什么?你快說?。 ?/p>
小廝為難了一下,最終開口了。
“少將軍說,說,你們要坑死我才罷休么?”
你們要坑死我才罷休么?
黃臉婆子驚的后退一步,一腳踩空,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少將軍這句話,只有一個意思,黃臉婆子已經(jīng)明白了。
三天之后。
顧道頂著蒼茫的大雪來到了隴州城。帶著沒死的陳雄,和所有抓來的遼東人。
今年冬天的雪仿佛格外的大。
費長戈專門到門口去迎接他,一開口就是關(guān)心。
“顧侯,沒受傷吧?他們簡直膽大妄為。除了公主駐地我們不好硬闖,所有遼東人都抓了。”
顧道拱手道謝,費長戈毫不猶豫,雷厲風(fēng)行的對遼東人動手。
這讓他感覺費長戈夠意思。
“辛苦了費侯,還要麻煩把駱馳帶來,咱們當(dāng)面問個清楚?!?/p>
他要親自審問這個案子,而且讓駱馳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到底遼東想要干什么?
“好,不過此事你是當(dāng)事苦主,不方便審,而這里是我的地盤,我來審問?!?/p>
費長戈說道。
聽他如此說,顧道瞬間明白了。
如果剛才感覺是夠意思,那現(xiàn)在就明白費長戈是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如此就拜托費侯了?!鳖櫟酪膊豢蜌狻?/p>
很快,費長戈選了一個校場。
把所有遼東人都帶到這里,隨后,駱馳也被召到這里來。
陳雄看到駱馳,立即來了精神。扯開喉嚨大喊道:
“少主救我,顧道殺了咱們?nèi)傩值?,要給他們報仇啊?!?/p>
駱馳面無表情。
“顧侯、費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請給我一個交代?!?/p>
駱馳冷著臉面對二侯,卻一點也不畏懼,先聲奪人。
顧道雙手插在袖子里,抱著暖爐,神色清冷一言不發(fā)。
“交代?駱馳你先交代一下,為什么你的三百護衛(wèi)會出現(xiàn)在大風(fēng)口城門口,攻擊顧侯?”
“別說你不知道,那就是拿我們當(dāng)傻子,讓人看不起了?!?/p>
費長戈反唇相譏,直接擺出審問的架勢。
駱馳臉色發(fā)青,他真的不知道。
這種沒品也沒有腦子的事情,絕不是他的風(fēng)格。
“你這話什么意思?”陳雄一看少將軍被質(zhì)問,立即大吼道。
“我們只是訓(xùn)練走錯了路,是顧道不由分說就進攻我們,殺光我們所有兄弟?!?/p>
駱馳氣的咬了咬牙,訓(xùn)練迷路?
從隴州城迷路到了大風(fēng)口?誰會相信這種事情?
他們不信你,就等于是不信我啊。
“陳雄,不許撒謊,你到底去干什么,實話實說,再敢胡攪蠻纏小心你滿門。”
駱馳冷聲說道。
陳雄渾身一抖,本就蒼白虛弱的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遼東軍,家小都在遼東,少將軍說小心滿門,絕不是開玩笑。
這是遼東軍的傳統(tǒng)。
“末將……”陳雄期期艾艾起來,自己不占理自己知道。
“末將的把兄弟陳洛生被顧道殺了,這簡直是對遼東軍的侮辱,末將不甘心,就想要去找個場子?!?/p>
“所以就帶著弟兄們攔住他的去路,嚇唬一下他,讓他把殺人兇手交出來而已。
誰知道他竟然殺了所有兄弟……”
顧道和費長戈震驚的看著駱馳,他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
這人是傻子,還是裝的?
帶兵逼問一個侯爵,還要逼著侯爵交出一個人給他。
還而已!
“駱馳,你們遼東軍挺擅長裝傻充楞啊,他這話怎么讓我們相信?本將軍只能懷疑,他是在替你遮掩啊?!?/p>
費長戈一點不客氣的,就要往駱馳身上攀扯。
遼東軍拿我不當(dāng)個東西,那我就拿你們少將軍不當(dāng)個東西。
駱馳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陳雄沒撒謊,因為他就是這么個人。
對三遼鐵騎天下無敵深信不疑,除了自己父親,他們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費長戈的敵意讓他感覺得更加憋屈,都是戰(zhàn)場上的生死同袍,竟然拿弄成這個樣子?
“他說的是真的,遼東騎兵沒人敢騙我,他就是這么個人?!?/p>
駱馳說道。
“費將軍,我也沒有必要騙你,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p>
“我怎么會去刺殺顧侯,而且用這么上不得臺面的辦法?”
駱馳就差用人格擔(dān)保了。
“哦,那陳洛生找顧侯去買戰(zhàn)馬,這件事你也是不知道嘍?”
費長戈問道。
買戰(zhàn)馬?
駱馳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家里人為什么有這么多騷操作。
“駱馳,那公主出面逼著顧侯賣戰(zhàn)馬,你也是不知道了?你們可是夫妻啊?!?/p>
費長戈步步緊逼。
駱馳煩躁的握緊拳頭,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我那句話沒聽懂么?
“將軍你不必問了!”
突然那一聲尖叫,一個黃臉婆子走進了校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堅定的腳印。
“是老婆子我安排的一切,我讓陳洛生去賄賂顧侯買馬。
顧侯拒絕之后,也是我蒙蔽利用公主去壓顧侯,想讓顧侯屈服賣馬。
陳洛生被殺之后,也是我安排陳雄,去給顧侯一點顏色看看。目的還是逼顧侯賣馬。
因為在遼東戰(zhàn)馬太值錢了。我們太貪心了。
不僅如此,遼東商人在隴州做的不法事情,也是我打著公主的名義替他們安排的。”
黃臉婆說著,看了駱馳最后一眼。
少將軍,你的話我怎么能不明白。
你不想牽扯進這件事,那我就給您一個交代!
“費將軍這一切,都是我老婆子仗著伺候公主,太貪心搞出來的,跟他人無關(guān)……”
黃臉婆子說這話,口鼻之間噴出殷紅的血液,染紅了雪白的大地。
顯然早就服毒了。
“老婆子這條命,你們拿去,可夠了?”
發(fā)出最后凄厲的責(zé)問之后,黃臉婆子大口嘔血,滿眼怨毒的看著顧道氣絕身亡。
駱馳面無表情的看著,聲音古井無波。
“駱家家規(guī)不嚴(yán),請二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