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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真是轉(zhuǎn)著圈的丟人

9自從孫執(zhí)中離開京城,太子嚴(yán)密關(guān)注著箕子國的每一個動向。

他內(nèi)心十分矛盾。

覺得這樣做,對不起顧道。

可是又覺得,作為大乾未來的君王,應(yīng)該從國家安危的角度考慮,扼殺一切萌芽。

沖突的想法不斷糾結(jié),讓他寢食難安。

孫執(zhí)中每一步行程,陸端都會飛鴿傳書告知,尤其是過了遼東之后。

幾乎每一天一次傳信。

每天太子都心神不寧,就等著那邊的傳信。

“你在遼東的時候,見過顧侯,覺得他是什么樣的人?”太子拉著朱逢真的手,問道。

朱逢真已經(jīng)成為太子侍妾,她安靜小意的性格,讓太子極其喜歡。

不過太子有病亂投醫(yī),這話問得有點冒昧。

朱逢真心中驚恐忐忑,太子這是懷疑自己在遼東,跟顧侯有什么嗎?

如此懷疑,還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突然驚覺,自己問的話可能是造成誤會,假裝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

“最近顧侯在征伐箕子國,孤讓他停下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p>

“問你也是有病亂投醫(yī),你怎么能知道呢?”

朱逢真一聽,放下心來。

其實太子寬厚仁慈,不會有不好的心思,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立即展顏一笑。

“殿下,我的確不了解顧侯,唯一一次近距離看到他,還是出去打獵,顧侯竟然親自做菜?!?/p>

朱逢真柔聲說道。

“嗯,那你是不知道,顧侯以前住在袁師祖家里,他做的菜譜,從來都要御膳房抄一份的?!?/p>

太子也順勢轉(zhuǎn)移話題。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走進(jìn)來。

“殿下,都水監(jiān)劉監(jiān)正求見?!毙√O(jiān)稟報。

“好,帶他去書房等候,我隨后就來。”太子說道,他知道一定是陸端來消息了。

“殿下忙著,我先去了?!敝旆暾嫫鹕砀孓o。

太子這才來到書房,從劉鐵柱手里,拿到了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顧侯怒,稱病,棄印而去,軍原地屯駐。”

太子心中深吸一口氣。

顧道還是發(fā)火了,竟然稱病之后,棄印而去,把大軍留在了原地。

“不應(yīng)該啊,他收到孤的信了,并沒有過激反應(yīng),怎么命令到了就發(fā)火了?”

太子拿著紙條,八字眉塌了,喃喃自語。

“還有別的消息么?”太子看到劉鐵柱沒走,又繼續(xù)問道。

“回殿下,南越魏無極最近跟斯隆國互通使者,恐怕有所勾連?!眲㈣F柱說著,又送上一份檔案。

太子嘆了口氣。

南越被顧道殲滅船隊之后,就老實了一陣子,現(xiàn)在又開始活動起來,真是不死心啊。

“你說他們折騰什么?”太子問道。

劉鐵柱一如既往,不該自己回答的問題,一律保持緘默。

“如果有箕子國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孤,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地方。”

太子跟劉鐵柱下令。

又過了兩天。

太子在皇城處理政務(wù),剛告別六部尚書喝口茶,劉鐵柱悄無聲息地找到了他。

又是陸端傳來的字條。

“駱定遠(yuǎn)降,一切順?biāo)??!?/p>

看到這幾個字,太子興奮的八字眉都翹起來了,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駱定遠(yuǎn)投降了,箕子國的事情解決了,孤為大乾開疆拓土了?!?/p>

高興之余,他想到了顧道。

打了一仗,滅國功勞沒了,而此時大乾納入箕子國,他一定不甘心。

“你放心,孤不會少了你的功勞,雖然這次沒有滅國之功,但是功勞上不會虧待。”

“孤這就命人給你們考功,讓你們早點拿到爵位和賞賜。”

太子嘟嘟囔囔地,對著字條說話。

好像那個字條,就是顧道本人,他在輕聲的安撫。

他也是打過仗的,知道的任憑誰,被別人搶了功勞,這心里終究會不太好受。

“不過妹夫,你要理解,孤現(xiàn)在不是牛雜皇子了,是大乾的儲君,有些事也只能委屈你了?!?/p>

當(dāng)天晚上,

太子府燈籠高掛,太子請了幾個屬官。

他們飲酒慶祝,恭賀太子監(jiān)國以來,完成了如此開疆拓土的大功績。

這一下沒人敢質(zhì)疑他不會監(jiān)國,質(zhì)疑他年紀(jì)小,無法控制朝中大事走向。

他沒當(dāng)上皇帝,就給國家開疆拓土,以后的威望必然會節(jié)節(jié)高。

飲酒到了深夜,太子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朱逢真在他身邊醒來,沒有叫醒他,躡手躡腳地下床。

“夫人,都水監(jiān)劉監(jiān)正來了,神色匆匆,要告訴殿下么?”

一個宮女走進(jìn)來,低聲跟朱逢真說道。

“馬上叫醒殿下,這件事殿下吩咐過,不能耽擱。”朱逢真說著,起身去叫醒太子。

可是太子已經(jīng)坐起來了。

“我聽到了,侍奉我穿衣,快……”太子大聲說道,劉鐵柱不合時宜的時間來,定然是箕子國急事。

太子披著衣服,來到了書房,就看到了臉色難看的劉鐵柱,他心里咯噔一下。

從劉鐵柱手中接過字條,慢慢打開。

“駱定遠(yuǎn)雖降,李清源重掌箕子國,準(zhǔn)備談判勸降?!?/p>

這一次的字?jǐn)?shù)少比較多,顯然陸端想要表達(dá)更多的東西,只不過寫不下。

“駱定遠(yuǎn)無法控制箕子國,他投降了,但是箕子國無法頭銜個,還需要勸降李清源!”

太子很透徹地理解了紙條上的話。

一層細(xì)密的汗水,在他寬廣的額頭上滲出來,這張紙條的信息,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次談判,到底跟誰談?

如果駱定遠(yuǎn)不掌控箕子國,那跟他談判有何意義?

他是不是投降已經(jīng)不重要。

而且駱定遠(yuǎn)是背刺過皇帝的反賊,作為太子監(jiān)國,竟然命人跟叛賊談判?

如果獲得箕子國國土,無傷大雅。

可現(xiàn)在啥也沒獲得,反而赦免了駱定遠(yuǎn)的罪過。

別人會怎么看自己?

“萬一跟李清源談判不成,還要兵戎相見。那到時候誰去打?顧侯會怎么想?”

太子痛苦地發(fā)現(xiàn),如果李清源真就算愿意談判,但沒有實質(zhì)性的讓步。

那還要打。

既然打是唯一的選擇,又為什么叫停?

監(jiān)國,沒有搞出開疆拓土,反而弄成了瞎指揮?讓國家靡費(fèi)糧餉。

關(guān)鍵是,箕子國那個地方,除了遼東打得方便以外,沒有調(diào)別的兵過去的可能。

國家浪費(fèi)不起。

太子揉了揉腦袋,他感覺自己在轉(zhuǎn)著圈地丟人,這叫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