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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來錢權(quán)真的不分家

龍頭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截斷了廚房的水流聲,管家推開門,一雙價值不菲的高定皮鞋踏了進來。

“阿琛,你在這兒干什么?”

喻老爺子拄著拐杖,鷹隼般的眸子略過正背對著他在水池旁刷碗的云薔,落在另一邊洗手的喻辭琛身上。

片刻,他狐疑地擰起眉心,“脖子怎么回事?”

喻辭琛摸了下那道還在冒血的傷痕,隨意笑道:“被貓抓了一下,過來洗洗?!?/p>

“整天招貓逗狗的,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干點正事?”

一聲冷哼傳來,喻辭琛笑著應(yīng)和,“爺爺教訓的對?!?/p>

老爺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前吩咐,“一會兒來茶室找我。”

喻辭琛挑眉,“爺爺有事要說?”

“不是你。”

喻老爺子一只腳邁出門口,抬起拐杖指向?qū)牵笆撬??!?/p>

聞言,云薔驟然呼吸一滯。

視線落在眼前那根象征權(quán)力的龍頭拐杖上時,心臟猶如裝了起搏器,險些越出胸腔。

她再也不能裝成透明人。

雙手摘下腰間圍裙,微微點頭,“是?!?/p>

嘴里應(yīng)著,人已經(jīng)跟上了老爺子的步伐。

茶室里,管家柳叔已經(jīng)將茶泡好,一杯端給老爺子,一杯放在次位上。

云薔遲了半步,入內(nèi)后,十分自覺地把門關(guān)上。

她無聲走到正中間的紫檀木桌旁,彼時,喻老太爺正在柳叔的攙扶下坐上雕花椅。

沒急著品茶,而是拿起了旁邊的珠串在手里把玩。

余光瞥見云薔袖口邊的一片水漬,忽而問了句,“恨不恨思嬈?”

眼前鎏金獸首的香爐里暖煙流淌,升起絲絲薄霧,狀似蓮花,很是好看。

云薔看的出神,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喻思嬈剛才朝自己發(fā)難的事。

“不恨?!?/p>

她不卑不亢的模樣令老爺子很是滿意,說話聲音也隨之溫和下來,“思嬈是家里年紀最小的孩子,從小嬌慣壞了,脾氣不好,你平時能多擔待就多擔待一點兒?!?/p>

“喻伯伯多慮了,思嬈沒有壞心的?!?/p>

“話雖這么說,可思嬈如果真有什么地方做的實在過分,你身為她的長輩,也是有權(quán)說教的?!?/p>

老爺子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坐吧,嘗嘗今年的新茶。”

云薔依言落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小云今年......二十三?”

她微笑,“是?!?/p>

“也不小了......”

喻老太爺?shù)吐暢烈?,“這些天家里一直忙著阿琛的婚事,反倒忽略了你,等過段時間閑下來,你的事也就該提上日程了?!?/p>

許是剛才的事情令她心虛,眼下猛不丁聽到那個名字,云薔心里驟然一縮。

垂睫遮住眼底的慌亂,她婉拒道:“喻伯伯費心了,我不著急的?!?/p>

“不是著急不著急的事兒?!?/p>

老太爺擺擺手,靠在椅背上,又重新盤起那條的紫檀珠串,“女大當嫁,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提倡自由戀愛,但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如果太過自由,難免會行差踏錯,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一生的事?!?/p>

他這話好像帶了些指向性,又好像虛無縹緲的,只是一句善意的關(guān)心。

云薔心虛,總覺得這話是在提醒她什么。

難道老爺子剛才看見她和喻辭琛......

不,不會的。

如果看見了,她要面臨的,又豈會只是一句提醒這樣簡單......

茶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喻辭琛單手捏著手機閃進來,掃了眼旁邊的云薔,旁若無人的移開目光。

“進來連門也不敲,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突然被打斷,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太好。

“急著來給爺爺報喜,沒顧上。”

喻辭琛唇角噙著淺笑,一點沒在意那句訓斥,“辛靈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晚上的飛機到盛安,還帶了禮物來給爺爺祝壽,讓爺爺千萬要等她?!?/p>

到底是他親自定下的孫媳,一聽這話,老爺子很是滿意的點了下頭,“那是個好孩子?!?/p>

復(fù)又對喻辭琛吩咐,“既然這樣,你親自去機場接她過來?!?/p>

喻辭琛含笑應(yīng)和,“好。”

聞聲,云薔鴉羽般的睫毛輕輕一顫,目光從他臉上掠過,沒有看到任何不情愿的情緒......

也是。

牛不喝水,難道還能強按頭嗎?

都要訂婚了,喻辭琛必然是愿意的。

云薔鼻腔發(fā)酸,強忍著喉頭的哽疼起身,“喻伯伯,沒什么事話,我先回去上班了?!?/p>

喻老爺子嗯了一聲,“不用那么拼命,既然我認了你這個女兒,喻家就會一視同仁,缺錢了就說,不必覺得有負擔。”

云薔攥緊手指,“謝謝喻伯伯,我需求不高,工資夠花?!?/p>

“你是個懂事孩子,心里有數(shù)就好?!?/p>

喻老太爺擺手,眼底卻不聲不響地多了層別有深意,“至于你的婚事,我和你媽商量了,會給你安排好的?!?/p>

云薔不置可否。

從茶室退出來的時候,似乎感覺背后有道意味深長地目光從自己身上掠過。

她沒敢回頭去看,反而加快了腳步。

深冬北風凜冽,吹在臉上刀刮一樣的疼。

出了老宅,云薔發(fā)現(xiàn)自己車輪的輪胎被人扎破了。

喻公館是有監(jiān)控的,若是在停車場,倒是能查個究竟出來。

可她回來得晚,將車停到了百米開外的那棵老榕樹下。

正一籌莫展時,身旁忽然有輛車劃過。

“怎么了?”

后車窗落下,露出喻辭琛那張幾近完美的側(cè)顏。

喻老太爺在茶室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縈繞。

她不傻,就算一開始聽不明白,也在他最后那句‘女兒’中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云薔深吸口氣,搖頭,“沒事?!?/p>

她后退半步,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

“是嗎?”

喻辭琛勾了下唇角,忽而瞳孔微轉(zhuǎn),越過她,落在身后那輛白色別克上。

云薔下意識朝旁邊挪動。

無奈泄氣的輪胎正好一前一后,擋住了前面,擋不住后面。

她轉(zhuǎn)身就要返回老宅,卻聽見喻辭琛在身后輕飄飄地下令,“上車?!?/p>

云薔不動,“我說了沒事?!?/p>

“要我下去請你?”

說著,他倒真做出開門的動作。

云薔心口一驚,連忙伸手按住車門,“別!”

她太了解喻辭琛了。

那所謂的請字,絕對不是普通的請。

“上車。”

喻辭琛再次催促,帶著股不容置喙地命令語氣。

門口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邊,正窸窸窣窣地打量著她。

云薔被那目光看的心里發(fā)毛,咬咬牙,用最快的速度沖到另一側(cè)車門鉆進車里。

關(guān)上門,喬奈立刻啟動了車子。

車廂里開著暖氣,和外面初冬的寒冷對比鮮明。

但云薔反而又將衣領(lǐng)裹得更嚴實了點。

喻辭琛將她這點兒小心思盡收眼底,無聲勾了勾唇,淡聲問她,“去哪兒?”

“學校。”

云薔淺淺吐出兩個字。

已經(jīng)過了下午三點,等從這兒開回去,正好差不多是要下班的時間。

她不自然地解釋,“快寒假了,工作多,請假要加班補回來?!?/p>

喻辭琛看腕表的動作稍一停止,似笑非笑地抬眼睨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