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
診斷出有了身孕的寧王妃很高興,雖然晚了高敏一點時間,但好在很接近。
加上她是第三胎,說不定會生在高敏的前面。
于是得知寧王回府,她迫不及待跑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誰知一見面,就見寧王陰沉著臉,目光可怖。
寧王妃心里一驚,連忙上前安慰道:“王爺,出什么事情了?”
寧王先是一句話不說,可他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卻猛然發(fā)作。
先是砸身邊一切可以砸的東西,看到東西碎裂,他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快意和狠絕。
然后繼續(xù)砸……
寧王妃嚇了一大跳,根本不敢上前阻止,只是在一旁輕聲喊道:“王爺,王爺……”
終于,寧王發(fā)泄完了。
他又覺得自己可笑,眼里滿是苦澀。
他看向寧王妃,說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晾著我。”
“他想告訴我,他厭惡我了?!?/p>
“他在跟我得意,他還有別的兒子,別的?!?/p>
寧王妃一開始聽得一頭霧水,漸漸的聽出眉目來,連忙勸道:“王爺,不是的,皇上還是很在乎你的?!?/p>
“你現(xiàn)在可是他的長子?!?/p>
“是朝廷最熱門的太子人選?!?/p>
“是最賢德的王爺啊?!?/p>
寧王一把推開她,怒聲說道:“不是的!”
“我不是!”
至少在他的心里不是。
寧王徒然地坐下來,感覺憤怒,無助,還有悲涼。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太挫敗了,他一點也不喜歡。
寧王妃險些撞著肚子,此時正驚懼不安。
為了安撫寧王,她直接說道:“王爺,我又有身孕了。”
“這次我一定能給你生下一個兒子的。”
“所以你不要擔心,我們寧王府一定能好起來的?!?/p>
聽聞寧王妃有孕,寧王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被驚喜取代。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高敏也懷孕了,他們府邸有兩個孕婦。
無論誰生了兒子,都是他的“嫡子”。
緊接著,他又想如果是高敏生下兒子,那他只能“留子去母”,或者把兒子換給寧王妃。
反正這兩個都是他的兒子,跟老三家的不一樣。
老三家的是弄虛作假,他不是。
他伸手摸了摸寧王妃的肚子,眼神逐漸沉靜。
“好好養(yǎng)胎。”
“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p>
寧王妃心里咯噔一聲,雖然藏著擔憂,但還是快速點頭。
這一次,她一定會生出兒子的。
把寧王妃安撫走了以后,寧王把彭桓叫來。
“封地上來信說的那件事,給他們兩成利,馬上開始做?!?/p>
這是大事,而且是源源不斷來錢的事。
就是太冒險了,不能讓朝廷知道。
彭桓問道:“王爺,兩成利會不會太多了?那群刁民,給他們一成就不少了?!?/p>
寧王沉下眼眸,冷冷道:“必須兩成?!?/p>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封地上的官員都歸朝廷管,萬一走漏風聲你知道后果!”
“本王沒有成事之前,任何小心都是必須的。等本王登基后,他們算個什么東西?本王可以把他們全都殺了!”
彭桓心驚道:“屬下知道了,屬下馬上去辦?!?/p>
彭桓走了以后,寧王一個人靜靜地沉思著。
他已經豁出去了,他容不得一點閃失。
錢他要有,權他也要有,皇位必須是他的,任何人休想搶走。
“父皇,你故意抬舉老五,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認輸?”
“你錯了,我不會?!?/p>
“老五若是威脅到我,我也會毫不留情的……”
寧王說著,狠狠地握起拳頭。
暮色降臨,高策和郭永長來了。
寧王在書房等他們,可書房一直沒有亮燈,他們還以為走錯了。
直到寧王出聲,他們這才反應過來,下人也連忙進去點燈。
燈是亮了,可寧王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幽深。
郭永長知道,上船容易下船難,他不打算硬碰硬,還是靜待時機。
誰料寧王第一句便是:“我們要有兵權!”
郭永長想,要兵權哪有那么容易?
帶兵的幾乎都是皇上的親信。
而且一個王爺要兵權來干什么?
造反嗎?
寧王可真敢!
高策道:“此事得從長計議?!?/p>
寧王道:“你夫人的事,你沒有查清楚,讓我們栽了這么大的跟頭?!?/p>
“高策,你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為什么只對付一個王家,你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高策嘴角抽搐,心里憤懣又無力。
王家太邪門了。
別人家升官發(fā)財,可能需要一輩子時間。
他們家接二連三,一件比一件離譜。
自己升就算了。
一開始把自己當家仆的周克順,當國子監(jiān)祭酒了。
一開始把自己當護衛(wèi)的葉鵬飛,當正三品昭勇將軍了。
一開始把自己當跑腿的錢進,當世襲的恩勤伯了。
遠在邊關,二十年都沒能回來的蕭展鵬,靖國公了。
從小丟了的王茂,當朝首輔了。
原本廢物的王巖,京城里獨當一面,鼎鼎有名的王三爺了。
還有,還有……
讓他怎么說?
天佑王家啊,不搞了行不行?
他偷看寧王一眼,寧王面色陰沉,眼中殺機顯現(xiàn),很顯然是不行的。
高策斟酌了一下,說道:“萬峰還沒有回來,他麾下的副將楊寬和王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可以試一下。”
寧王道:“這一次不要用什么常規(guī)的手段,直接用藥?!?/p>
“用五石散。”
高策和郭永長對視一眼,這是要控制楊寬啊。
看來寧王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