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的克制
許嘉年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零點了。
他可能以為我睡了,上樓的腳步特地放的很輕,但我根本沒有睡意。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夏淺,你怎么還沒休息?”
許嘉年剛走上樓梯,見我從我兒子房間出來,他下意識的往我身后房間望了眼:
“安安是才睡么?”
“三個小時前有點鬧,我回來后很快就睡了?!?/p>
我言外之意也是想提醒他,去送許昕妍回家,他用了足足三個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我的暗示,許嘉年隨即朝我解釋:
“我本來想送昕妍回家就回來的,結果她回家后一直吐,我只好帶她去醫(yī)院洗了胃,剛剛才把她送回去。”
“洗胃?那她現(xiàn)在沒事了吧?”
我沒想到許昕妍醉得那么嚴重,以至于要去洗胃,也難怪許嘉年去了那么久。
“沒事了,洗了胃她就好多了,我剛才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沒那么難受了?!?/p>
“對不起,夏淺?!?/p>
許嘉年說著走上前拉起了我的手,我抬眸,看著他充滿歉意的目光:
“為什么道歉?”
“說好我接你一起回來的,結果昕妍醉成那樣,我也沒顧上你,還讓你等了我半個晚上,對不起,是我不好。”
許嘉年顯得很慚愧,好像覺得自己是個很不稱職的男友。
所以其實他知道,扔下我去送昕妍,我心里會有些失落。
可他知道么,我的失落,并不是僅因為他去送許昕妍讓我自己回得家,
而是我明明知道許昕妍對他的依賴并非兄妹之情,明明知道,她的存在會時時刻刻威脅到我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我卻沒辦法讓他對她不管不顧,或者就算我說出來,他也做不到。
所以我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跟他輕聲道了句:“晚安!”
而我轉身想回自己房間時,身后那雙大手卻一把將我拽進了他懷里。
“夏淺,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許嘉年在身后緊緊抱住我,詢問我的語氣中夾雜著擔憂。
大概是我剛才沒有正面回應他的解釋和抱歉,讓他察覺了我的情緒。
我能感覺到,他仍然是很緊張我很在意我的。
而我也不想虛偽的告訴他我一點都不在意,
于是在他的懷里沉默片刻,我終于還是坦然道:
“嘉年,我理解你的為難,但也請你見諒,我可能沒有你想的那么大度,對不起……”
“我明白!別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的,夏淺,相信我好么?”
許嘉年棱角分明的下巴輕輕抵在我肩上,他纏繞在我耳畔的聲音,低沉中透著對我的緊張,還有幾絲疲憊和無奈。
所以,我的介意,他其實都懂。
只是他現(xiàn)在還找不到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安心跟我在一起,又不會讓許昕妍太受傷。
而我也不忍心逼他,畢竟他和許昕妍多年的陪伴沒有血緣也勝似親人。
還有許昕妍父母對他的恩情,我不能因為他跟我在一起,就逼他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轉過身,我凝望著他深邃的眼眸,溫柔的指,輕輕撫上他硬朗俊逸的臉龐:
“嘉年,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你,只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我曾經輸?shù)媚敲磸氐?,其實,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尤其是,你這么優(yōu)秀,原本就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我…”
所以我才會害怕,
怕自己某天一覺醒來會發(fā)現(xiàn)跟他有關的所有美好都只是一場美夢,
我怕,怕自己失去他。
但我的惶恐并沒能說出口,而是被許嘉年突如其來的深吻覆蓋了。
他將我緊緊擁入他寬闊的胸膛,溫柔的抵開我的唇齒,深深的,與我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他的唇是炙熱的,如同滾滾而來的熱
浪,一波一波,從我的唇上蔓延進我的身體,
令我情不自禁在他懷里漸漸化作一灘柔水。
他最后把我抱起送回我的房間,將我輕輕放到床上,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烏黑的長發(fā),
“夏淺,以后不要再說什么配不配得上這樣的傻話了,不論你經歷過什么,我們的重逢,對我而言,亦如初見!”
許嘉年微微暗啞的聲音低吟著,又溫柔的從我眉間一路輕吻到唇角。
“晚安,好夢…”
明明那雙深邃眼底的赤焰依然那么洶涌,他最后還是遵守了對我的承諾:
在我答應嫁給他之前,他不會對我做越界的行為。
我該慶幸他是君子,可當他關上門出去后,我卻有種從云端跌進谷底的空洞和失落感。
我不禁又想起了許昕妍告訴過我的那件事:
在許嘉年心里永遠住著一個忘不掉也得不到的女孩,而我,偏偏跟那個女孩長得很像……
所以,他如此的克制,究竟是出于對我的尊重,還是怕,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讓他想起藏在他心里的女孩?
這落寞的夜,我輾轉難眠,忍不住又胡思亂想……
翌日上午,
我親自來我高中同學張家赫的公司,
昨天晚上,因為許昕妍的出現(xiàn),導致我要跟張家赫談得合作只進行到一半。
趁熱打鐵,我想再來爭取一下。
但很不湊巧,張家赫今天不在公司,但他助理說,張家赫要我把意向書和合同留下,等他回來看過之后會給我答復。
我只好放下文件離開,滿懷期待,希望我們能達成合作。
回酒店的途中,我坐在車里看到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充滿了喜慶的年味兒。
時光匆匆,又是一年,還有幾天就是春節(jié)了。
我的溫泉酒店會在春節(jié)假期間正式營業(yè),所以這個春節(jié)我又不能回家跟我媽我姐她們團圓了。
我弟弟也要留在這邊幫我打理溫泉酒店,不能帶著女朋友回去見我媽。
感覺很虧欠媽媽,但我現(xiàn)在的確實在身不由己。
我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告訴媽媽,這個春節(jié)我跟弟弟又不能回去一去團圓了,
結果不等我撥出媽媽的號碼,保姆蕓姐先打了進來:
“喂,怎么了蕓姐?什么?你說嘉年他把我媽和我姐都接來濱市了?”
我攥著電話驚喜不已,上一次和媽媽通電話的時候我也跟媽媽商量過想接她們來濱市一起過年的。
可我媽總說不喜歡大城市的喧囂,還是家里待著舒服,我便沒強求。
但我萬萬沒想到,許嘉年竟然一聲不響的,幫我把牽掛的媽媽還有姐姐一起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