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徒!秦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指點,更別想混淆是非!”
秦霄失去了耐心,直接挑明:“宮殿里面,你算計了我,誘導我爭搶假的戰(zhàn)槍,讓秦家轉移各方對你的關注。小小年紀,心何其歹毒。
秦家放過你,并不是懼怕了你,是秘界妖主替你跟我秦家皇祖做了交易。
今天這件事,你如果不給秦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寧可得罪皇祖,也要將你永困山河社稷圖?!?/p>
“我可沒誘導你搶什么假的搶,我只是在追那柄戰(zhàn)槍,是你突然沖過去,非要跟我爭搶,我當時訓斥過你,你還翻過來罵我,然后拼死跟我搶,等你搶到之后,又不管不顧的往外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意愿在行事。
當然了,我知道你今天過來不是跟我講是非的。你只是生氣了,生氣自己當時搶錯了,更生氣我……有可能是搶對了,還生氣你折騰那么一場,到最后連快真靈遺骨都沒搶到,你不承認是你自己的錯誤,所以要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
我是多么的邪惡狡詐。
我是多么的陰險可惡。
是我讓你受辱了。
是我讓你生氣了。
你必須要讓我付出代價,讓我為你的錯誤買單,把我的東西,全部都給你,讓你臉上有面,讓秦家感覺賺了。”
楊錚之前那一頓輸出,只是嘲笑,此刻的一頓輸出,則是直接把秦霄和秦家扒光了,赤果果的晾在了那里。
真話,如刀,最是傷人。
秦霄和秦家一眾長老的臉都白了,接著就紅了,紅了又白了。
“呵呵……”
突然之間,一聲壞壞的笑聲從前面的山林里傳了出來,不輕不重,飄飄忽忽,卻明顯帶著幾分戲謔。
“誰在那里,滾出來?!?/p>
秦家一位老祖級人物憤然回頭,喝斥著那片迷霧飄蕩的山林。
“你生氣,我理解,你這聲滾,讓我不舒服。小老頭兒,給你個機會,換個說法?!?/p>
那里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之前還飄渺的稀薄迷霧逐漸開始翻涌,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浩大,幾乎淹沒了視線所及的整片山脈。
秦家那位老祖立刻明白來的是誰了,眼神閃爍,表情有了些許變化:“我們已經做了交易,我們不會踏足終歸山,終歸山更不得離開,插手此事?!?/p>
“我特么可沒跟你做什么交易。再說一遍,換個說法?!甭曇粼倨?,云霧翻涌,里面閃爍點點晶瑩如玉的明光,帶動一股恐怖的氣息,在那片山脈里流轉。
“我們沒有踏足終歸山的地界,對你沒有任何冒犯?!?/p>
“老子特么的離開終歸山了?老子在這閑逛,想到開心的事,笑一笑,礙你什么事了?冷不丁罵我一句,你活膩了?當然,老子是有素質的,給你個機會,換個說法,道個歉!”
秦家老祖握了握拳頭,若是尋常,他真不怕那濃霧里的老怪物,可現在他們要應付難纏的楊錚,實在不宜再跟終歸山起沖突,想到這里,他還是忍住火氣,對著山脈里道了個歉:“不知是妖祖出巡,多有冒犯,還請見諒?!?/p>
妖祖??
楊錚望向了那片云霧。
他知道那里有八大妖王,卻不知道還有妖祖這個稱號。
秦家老祖道完歉之后,濃霧里沒再發(fā)出聲音,本以為事情過去了,可正當秦霄要繼續(xù)對峙的時候,濃霧里又斷斷續(xù)續(xù)的飄出了幾道聲音。
“你們猜……這群不要臉的會不會真的動手?!?/p>
“剛剛那小娃不是說了嘛,就是秦家那丫的生氣了。動不動手,得看那丫的氣性有多大?!?/p>
“我看氣得不輕啊,應該要打起來了,他們在等什么?”
“你懂什么,那是人,讀書識字,講道德的,能跟你個舔毛撓頭的粗鄙的家伙一樣?這叫先禮后兵,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別而啊之啊的,說的跟你多懂一樣,不就是先嚇唬嚇唬嘛,那小娃腿軟了,東西就給了,誰都不用打了,如果那小娃骨頭硬,這群不要臉的就不要臉了,直接撕破臉,硬搶了?!?/p>
“我看那小娃挺硬的,都指著他們鼻子罵了,他們怎么還不撕破臉?”
“那就是感覺打不過唄!能打得過,早照臉乎了!”
…………
聲音不輕不重,可飄飄忽忽的,像是蚊子似得,在所有人耳畔嗡嗡響個不停。
秦家眾人越聽越氣,說誰不要臉呢?說誰嚇唬人呢!這群野蠻的家伙,簡直是欠揍!
正在這時候,濃霧里響起陣陣嘈雜的呼喊和獸吼,原來是他們開始了押寶,賭秦家會不會動手硬搶。
“楊錚,我只問你一句,真正的戰(zhàn)槍是不是在你手里。”秦霄突然大喝,高聲質問楊錚。
“我手里是有一柄戰(zhàn)槍,但我不知道你說的真正戰(zhàn)槍是哪個。我想問問,是不是比你那柄要好,就是真的?就得給你?你這人做秦家的家主實在是可惜了,你應該去做土匪啊。別人的東西,只要喜歡,就是你的?!?/p>
“別給我逞口舌之利,把那柄戰(zhàn)槍拿出來?!?/p>
“還是那句話,我的東西憑什么給你?別跟我說我算計了你了,第一,我沒有,第二,顯得你很弱智。”
“我最后說一遍,戰(zhàn)槍拿出來!”
秦霄大手一揮兒,所有忍無可忍的秦家強者全部騰空,像是一滴滴的濃墨,撒向了江山社稷圖,在各大古城和要塞迸濺,顯現身形,掌控了那片地勢。
楊錚意識恍惚,再次出現了畫中世界。但是這回沒等秦霄動用畫中力量鎮(zhèn)壓楊錚,楊錚第一時間全身暴發(fā)起了熾熱靈炎,如同一抹濃彩噴灑,染紅了大半的皇城,濃彩不斷翻涌,壓制著黑白兩色。
濃彩翻涌,化作一只華麗的火鳥,接著展開寬大的雙翼,瞬間濃彩大作,絢麗如火。
八根尾羽肆意擺動,在水墨街道留下漆黑的痕跡,不是黑,不是白,而是燒焦的廢墟。
“鎮(zhèn)!!”
秦霄知道那股靈炎的霸道,立刻發(fā)出威嚴的天音,號令皇朝十萬里疆域,調動山河之氣、萬民祈愿,形成水墨畫色,朝著皇城洶涌匯聚,繼續(xù)壓制楊錚釋放的濃彩。
轟……轟……
皇城震蕩,濃彩遭到壓制,火鳥急劇縮小,然而,短短片刻之后,火鳥猛烈振翅,濃彩再起噴薄,浸潤水墨色,可水墨色持續(xù)翻涌,不斷的壓制火鳥。
秦霄單手指天,指尖顯現毛筆,隨手一揮,一道濃墨劃破皇城,噗噗幾聲,宛若落筆,劈在了火鳥身上,火鳥的濃彩立刻破碎,接著被四面八方的水墨侵襲。
轉瞬之間,火鳥濃彩眼看就要消散殆盡。
秦霄已經露出輕蔑的笑容,在這山河社稷圖里,他就是真正的主宰,任你如何強大,生死都不過一念而已。然而,就在濃彩散盡的最后一刻,火鳥突然間振翅啼嘯,八道尾羽擺動,率先恢復色彩。
彩色更加艷麗更加濃重,浸染全身水墨,隨即八尾攪動,騰起八道彩光,激烈掠過全身,匯聚眼睛,剎那間,火鳥雙眼迸發(fā)強光,光芒已不再是色彩,而是真正的火焰,隨后火鳥張嘴,一股磅礴的火潮怒卷皇城,焚滅一切,沖向了秦霄。
秦霄大駭,這怎么可能,明明已經壓制住了,而且那股靈炎……在這一瞬之間,他仿佛感覺自己要被燒成灰燼了。
明明是該困住楊錚的畫卷,反倒是困住了他。
千鈞一發(fā)間,一股濃墨自皇宮深處噴發(fā),瞬間侵沒了秦霄,跟撲面而來的火潮迎面相撞。
轟隆大響。
楊錚意識恍惚,重回高空,好像剛剛只是夢境,但是全身靈炎在翻涌,沖天怒卷,顯現出八尾火鳥的輪廓?;瘌B比起之前明顯大了幾圈,雙翼振擊,空間都在顫抖,火尾擺動間,這方天地都好似無數的火羽在飄蕩。
恐怖的火勢,驚悸萬里山河,遠處山脈間的濃霧都被這驅散大半,露出了一頭頭龐大的身形。
為首一尊巨象,通體如玉,宛若精美的雕像,卻滿身靈紋,彌漫著踏碎山河的強大威壓。
左側一尊通體紫鱗的獨角馬,體態(tài)神駿,紫鱗流轉雷光,盡顯威風。
右側則是一只火鳥,全身火焰盤繞,宛若一尊烈陽,火焰呈現金紅兩色,盡顯尊貴。
在它們身后,則是龍角金牛、青風猴等血脈強大的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