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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許少

慕容嫣走到周謹(jǐn)面前,睡裙的玄黑與巨鳳的華彩幾乎將周謹(jǐn)籠罩。她微微俯身,寬大喇叭袖垂落,幾乎觸及地面,聲音輕柔得如同毒蛇吐信:

“你說…朕的衣裳…奢靡?耗金三千?珠玉無算?”

周謹(jǐn)抖如篩糠:“臣…臣是為國…”

“為國?”慕容嫣打斷他,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好一個為國為民的忠臣!”

她猛地直起身,喇叭袖一甩,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目光如淬毒的冰刃,掃過全場:“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朕穿著這身衣裳,是罪過?嗯?”

無人敢應(yīng)答,死寂一片。

“是不是覺得朕脫下這身衣裳,省下那些金子珠子,就能救你們的國,安你們的民了?嗯?!”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瘋狂的譏諷。

她忽然仰天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回蕩在金殿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笑罷,她猛地低頭,死死盯住周謹(jǐn),眼神瘋狂而暴戾:“好!朕今日就讓你看看!朕的衣裳,到底值不值那些金子珠子!”

她喇叭袖下的手猛地一抬!

“來人!”

殿外早已候命的金甲鳳翎衛(wèi)應(yīng)聲而入,甲胄鏗鏘!

“剝了他的官服!”慕容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陛下!?”周謹(jǐn)驚恐抬頭。

鳳翎衛(wèi)毫不猶豫,上前粗暴地撕扯周謹(jǐn)?shù)淖仙倥郏?/p>

“不!陛下!臣無罪!臣是為國諫言啊!”周謹(jǐn)掙扎哭喊。

慕容嫣面無表情地看著。

很快,周謹(jǐn)被剝得只剩白色中衣,狼狽不堪地癱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百官駭?shù)妹鏌o人色,有幾個老臣幾乎要暈厥過去。

慕容嫣卻看也不看周謹(jǐn),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殿外,聲音平穩(wěn)卻令人膽寒:“傳朕旨意:將戶部侍郎周謹(jǐn),家產(chǎn)悉數(shù)抄沒!清點其家資,看看這位‘忠臣’的府庫,比朕的衣裳,如何?!”

“是!”殿外官員領(lǐng)命飛奔而去。

周謹(jǐn)如遭雷擊,瞬間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慕容嫣不再看他,緩緩踱步,華貴拖尾碾過光潔的地面,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異常清晰:“你們不是好奇朕的衣裳花了多少嗎?朕告訴你們!”

她猛地轉(zhuǎn)身,喇叭袖展開,如同鳳翼:“金線,用的是南海鮫人淚染的金絲,一寸一金!”

“墨玉,取自昆侖冰髓深處,萬斤礦石方得一玉!”

“黑鉆,乃天外隕星之核,世間罕有!”

“其上每一針每一線,皆由繡娘以心血繡成,她們的眼,因此而盲了三人!”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驕傲與偏執(zhí):“朕的衣裳,是無價之寶!朕穿著它,不是因為朕奢靡!而是因為它配得上朕!只有它才配得上朕!”

她走到癱軟的周謹(jǐn)面前,俯視著他,眼神冰冷:“而你…還有你們…”

她目光掃過百官,

“你們這群蛀蟲!貪墨國庫,中飽私囊,結(jié)黨營私,欺上瞞下!旱災(zāi)之時,你們在哪里?朕與攝政王在北地吃土喝風(fēng)的時候,你們的奏章在哪里?如今災(zāi)情稍緩,你們倒跳出來,拿著幾兩金子的賬目,來指責(zé)朕的衣裳?!”

她猛地一腳踢在周謹(jǐn)身上,雖力道不重,卻侮辱性極強:“你的良心!你的忠君愛國!值幾斤幾兩?!夠不夠朕這衣裳上…一顆最小的珠子?!”

周謹(jǐn)蜷縮在地,涕淚橫流,一個字也說不出。

此時,殿外官員疾步返回,跪地稟報:“啟稟陛下!抄沒周謹(jǐn)家產(chǎn),初步清點,現(xiàn)銀已超十萬兩!田產(chǎn)地契、古玩珍寶無算!其家宅奢華,遠(yuǎn)超規(guī)制!”

“嘩——”殿內(nèi)一片嘩然!

十萬兩!遠(yuǎn)超一個侍郎百年俸祿!

慕容嫣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她看向周謹(jǐn),聲音輕柔如地獄寒風(fēng):“哦?十萬兩?看來周侍郎…很會‘為國’省錢嘛…”

她緩緩直起身,喇叭袖下的手輕輕一揮:“拖下去。剮了。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許少。用他的血…給朕的衣裳…添點顏色?!?/p>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周謹(jǐn)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被鳳翎衛(wèi)無情拖走,慘叫聲漸行漸遠(yuǎn),最終消失。

金殿之內(nèi),血腥味仿佛已然彌漫。所有大臣跪伏在地,抖如秋風(fēng)落葉,許多人胯下已濕,腥臊一片。

慕容嫣卻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蒼蠅。

她緩緩走回鳳椅,依舊迤邐于地,沾染了周謹(jǐn)掙扎時蹭上的灰塵。

她坐回鳳椅,慵懶地靠回去,仿佛剛才的冷酷殺戮從未發(fā)生。

她抬起手,看著喇叭袖上精致繁復(fù)的刺繡,輕聲自語,聲音卻足以讓殿內(nèi)每個人聽清:“還有誰…覺得朕的衣裳…奢靡?礙眼?嗯?”

無人敢應(yīng)答。死寂。只有壓抑的哭泣與牙齒打顫的聲音。

“看來是沒了?!蹦饺萱虧M意地點點頭,語氣輕松起來,“那便繼續(xù)議事吧?!?/p>

她目光掃向癱軟在地的戶部尚書:“張尚書。”

戶部尚書連滾帶爬地出列:“臣…臣在…”

“國庫空虛?”慕容嫣把玩著袖口珍珠,

“很好。朕給你指條明路。三日之內(nèi),將今日殿上所有官員的家產(chǎn)清單,給朕列出來。朕倒要看看,是我這件衣裳耗的金子多,還是你們這群‘忠臣’…吞的金子多。”

此言一出,所有官員如墜冰窟!這是要徹查、要清算!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哭求聲此起彼伏。

慕容嫣卻笑了,笑容妖異而美麗:“怕什么?清者自清。若你們真如周謹(jǐn)那般‘清廉’,朕…自然有賞。”

她喇叭袖輕輕一拂:“退朝?!?/p>

百官如蒙大赦,又如同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失魂落魄地逃離了這血腥而恐怖的金鳳殿。

殿內(nèi),只剩慕容嫣與一直沉默的林臻。

慕容嫣臉上的冷酷與瘋狂迅速褪去,染上一絲疲憊與依賴,她看向林臻,伸出喇叭袖下的手,聲音軟糯委屈:“夫君…朕累了…裙子也臟了…”

林臻快步上前,單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沾染了灰塵的拖尾,眼中滿是心疼與復(fù)雜的情感,柔聲道:“無妨,無妨…嫣兒今日…受委屈了?;貙m便沐浴更衣,朕命人用最香的香露為你洗滌。”

他打橫將她抱起,那華貴卻染塵的拖尾垂落而下。他抱著她,一步步走出金殿。

陽光照射進(jìn)來,卻驅(qū)不散殿內(nèi)那濃重的血腥與恐懼。

回到寢宮,慕容嫣沐浴后,換上了一套款式相近、嶄新無比的墨金睡裙,拖尾迤邐,華光璀璨,仿佛方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

林臻擁著她,低聲道:“嫣兒,今日…是否太過…”

慕容嫣靠在他懷里,把玩著他的衣襟,眼神清澈卻固執(zhí):“他們說我衣裳不好…就該死?!?/p>

林臻沉默片刻,終是輕嘆一聲,將她擁緊:“嗯,該死。我的嫣兒…想如何便如何?!?/p>

金殿鳳怒血染裳,酷烈君威鎮(zhèn)朝堂。華服豈容凡俗議,順朕者昌逆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