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如利刃般的眉峰輕微揚起一挑,傅寒川這家伙,很明顯是在江晚月面前裝脆弱?。?/p>
剛才,中藥的傅寒川,在面對他的時候,還一副囂張跋扈,恨不得把沈岸給生吞活剝的模樣。
可如今,他在江晚月面前,卻變得可憐兮兮的。
沈岸從鼻腔里溢出一聲不屑的輕笑,“傅總,你和大家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南笙她怎么昏過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是你脫的嗎?”
傅寒川和江南笙聯(lián)手施下的詭計,他要傅寒川自己親口說出來!
他們?nèi)糁鲃咏掖└岛ǖ乃魉鶠椋炊鴷尭岛ㄒ娬胁鹫?,給了傅寒川反撲的機(jī)會。
沈岸和江晚月也想看看,傅寒川會如何處理,他一手造成的爛攤子。
“不是的!”
傅寒川立即否認(rèn),“江南笙中了藥,自己脫了衣服,她三方四次的想要強我,我只能把她打昏了!”
他緊張的看向江晚月,格外關(guān)注江晚月是如何看待他的。
他不想被江晚月誤會,他失去了清白。
傅寒川背過身,讓眾人都看到,他被手銬束縛在身后的雙手。
“為了讓我束手就擒,江南笙還給我戴上了手銬!”
金屬手銬被鮮血浸染,血色斑駁。
傅寒川在極力掙脫手銬的過程中,他的雙手都被手銬給割破了。
有一部分血肉陷入手銬里,還有一部分血肉外翻,讓人看得是觸目驚心!
他手腕被割破的皮肉堆積在一起,甚至能讓人見到森白的腕骨。
“哎呀!!”
賓客們看到傅寒川的雙手,傷成這樣子,都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一聲驚恐哀婉的嘆息。
傅寒川都這么慘了,他們也不好再去指責(zé)傅寒川。
江晚月沒有說話,她的臉上并沒有多少情緒的波動。
傅寒川被銬住雙手,都能把江南笙打昏,以江南笙的能耐,她又怎么可能把傅寒川的雙手,用手銬扣住呢。
這手銬,多半是傅寒川自己戴在手上的。
她所懷疑的,沈岸也想到了。
傅寒川這么說,明顯是要把責(zé)任都推給江南笙。
在這個京城,最護(hù)著江南笙的人,也放棄了她。
估計,今夜的酒會還沒結(jié)束,江南笙給傅寒川下藥,試圖強占傅寒川的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以前,無論江南笙犯下什么樣的事,只要有傅寒川為她撐腰,京圈里的那些豪門少爺們,看在傅寒川的面子上,都會容忍,接納江南笙。
可這一次,江南笙是徹底的失去了一切。
而她現(xiàn)在,還昏迷在地上,她的臉頰泛出異樣的粉色,她閉著眼睛,吧唧了一下嘴唇,好像還在做著神仙般的美夢。
沈岸笑著問,“那這么說來,是江南笙把你困在這個房間里的?”
傅寒川面色肅冷,他看向江晚月,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應(yīng)下來,“是的!”
傅寒川又說道,“江南笙假借晚月的名義,引我進(jìn)入這個房間里,她在香檳酒,和香薰機(jī)里下了藥,妄圖讓我失去理智!”
他宣告道,“我絕不會放過江南笙的!但我不會因為江南笙這個瘋子沖我犯賤,就責(zé)怪江氏,我和晚月到底做過夫妻……”
沈岸扯了扯唇角,眼底冷意盡顯。
都這時候了,還念著他和晚月是夫妻。
傅寒川咽下喉嚨里濃重的血腥味道,仿佛自己是吃下了一根生銹的金屬管。
他眉心緊蹙,失去血色的慘白嘴唇,被斑駁的血色染紅。
他的嘴唇上,有好幾道破損的口子,都是在他立即忍耐身體的躁動時,被他自己給咬破的。
在場的賓客們對傅寒川的一番話,并沒有懷疑分毫。
“江二小姐真的太過分了!”
他們反倒跟著傅寒川指責(zé)起江南笙來。
還有人在和熟悉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全京城都知道,江南笙喜歡傅總,我看她就是想在這種公眾場合放手一搏!
她以為,傅總為了保全臉面,不會聲張,就隨了她的意,誰知傅總是個寧折不彎的人!”
有人不屑的搖頭道,“江南笙真是豬腦子!她也不想想,傅總?cè)魧λ幸?,那還輪得到她姐姐當(dāng)傅太太嗎!”
江晚月吩咐江氏的幾名員工,“把南笙送到樓下去吧,救護(hù)車也該到了。”
員工們走進(jìn)來,把昏死過去的江南笙抬了起來。
江南笙的褲子、衣服,就這么蓋在她身上,她歪著腦袋,整個人好似還沉浸在香甜的夢境里。
賓客們紛紛低頭看到她,臉上充滿了嫌棄之色。
“傅總?!苯碓麻_口,嗓音疏離。
傅寒川立即往她臉上看去,只因江晚月叫了他一聲,他的眼睛里迅速燃起閃爍的光華。
“您也一起上救護(hù)車,去醫(yī)院吧。”
江晚月這是在向他下逐客令了。
本來,江勝的收購儀式,她就沒有邀請過傅寒川。
傅寒川拒絕道,“我不會和江南笙坐在同一輛救護(hù)車上!”
賓客們紛紛表示理解傅寒川,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傅寒川就對江晚月說,“還請江副總幫我找找,能解開這個手銬的鑰匙在哪?!?/p>
江晚月聲音涼薄,“那就請傅總,先移步其他休息室?!?/p>
*
傅寒川坐在另一間休息室的沙發(fā)上,江晚月的助理走了進(jìn)來。
“傅總,我找到鑰匙了。”
助理用鑰匙解開手銬,他小心翼翼的,將手銬從傅寒川的手腕上退出來,盡力避免手銬會觸碰到傅寒川手腕上的傷口。
傅寒川就對這名助理道,“我想和江晚月單獨聊聊?!?/p>
助理驚訝的往他手腕上看去,“傅總,你的手都傷成這樣了,不疼嗎?!?/p>
傅寒川臉上,黏著淋漓的汗水,他現(xiàn)在的膚色實在蒼白。
“讓我見下江晚月!”
助理見他這么堅持,就告訴他,“江副總有交代,傅總您受傷了,就盡快去醫(yī)院吧,她說,她與你之間,沒什么好聊的。”
江晚月是算到了,傅寒川會想著單獨去找她。
可她卻不想與傅寒川再多說一句話。
傅寒川起身,他就往外走去。
助理站在原地,看著傅寒川襯衫的袖口,被血液染成了暗紅色,他只覺得觸目驚心。
傅寒川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江晚月站在走廊上,她正在打電話。
她對電話里的人說,“江南笙要是醒來了,把傅寒川剛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的那些話告訴她。
……嗯,她要鬧,那就找傅寒川鬧去。”
真的做到,讓江南笙身敗名裂的人,可不是她,而是傅寒川!
江晚月掛斷電話,她轉(zhuǎn)過頭,看見傅寒川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但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好像根本沒看見傅寒川似的。
江晚月轉(zhuǎn)身要走,傅寒川立即走上前去。
“不感謝我,幫你把這件事掩藏過去嗎?”
江晚月聽到他說的話,就笑了。
“你把這事推到江南笙頭上,是為了救你自己。還是說,你現(xiàn)在又改變主意了?你想讓我告訴所有人,你和江南笙原先是想干什么嗎?”
江晚月這才看向他,又道,“我手里掌握著,被你買通的那些員工的證據(jù)!”
她在警告傅寒川,別和她對著干,她已經(jīng)放了傅寒川一馬了。
傅寒川就問她,“那你為什么不把我曝光出去呢?你不想置我于死地嗎?”
江晚月不把他的所作所為,曝光出去,是因為,她對他還有幾分感情嗎?